第五章賓館裡的怪聲(1 / 2)
作為一個準法醫,我對死人的氣味很敏感。
從季雅雲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雖然色彩鮮艷,卻帶著一股濃重的死氣,分明就是死人穿過的衣服。
稍許平靜了一下,我讓季雅雲把她的枕頭拿出來拆開。
果然,裡麵的糯米都變得黑漆漆的,還有一股腐臭的氣味。
「這他媽得多重的煞氣啊。」
我暗暗罵了一句,讓她好好想想,先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不尋常的事。
季雅雲想了又想,也沒說出個頭緒。
我理了理思緒,問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季雅雲居然是平麵模特。
其實也不奇怪,時代在改變,人們的審美觀(或者說男人的口味)也在改變。
以前人們偏好清純少女,隨著網絡的發展,小日本的『影視資源』不斷流入,什麼少`婦、熟`婦之類的都漸漸吃香起來。
桑嵐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悻然的說:「你別瞎想,小姨就是兼職給雜誌社拍封麵插圖,還有給網絡商家拍廣告。請她拍照片的,都是她的老同學,老熟人。而且她隻是偶爾才接工作,平常都在家照顧我。」
我腦子裡的弦被撥了一下,指了指那套被揉成一團的紅色喜服。
季雅雲急忙擺手,說她從來沒見過這身衣服,更沒有穿過。
我更是頭大,最怕的就是這種沒來由的邪乎事,想順藤扌莫瓜都不行。
我果斷說:「這件事我真的擺不平,昨晚的女鬼被黑狗血所傷,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趕緊趁這個機會,想辦法去找別的陰倌道士吧。」
桑嵐一聽就急了,跺著腳說:
「哪兒找去啊?之前也不是沒找過,可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啊?一來就要錢,騙人都不打草稿。還有一個更過分,居然要我小姨把衣服脫光,要親身給她驅邪!」
我下意識的向季雅雲月匈前瞄了一眼。
總算知道桑嵐先前為什麼對我那麼不友好了。
這一行真有本事的不多,打著幌子招搖撞騙的倒是不少。
雖然我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比起那些單純騙財騙色的,我還算是有底線的。
見娘倆都是兩眼包著淚沒了主心骨,我於心不忍,想了想,說:「我盡量幫你們想想辦法吧。」
「謝謝,謝謝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桑嵐連連向我鞠躬。
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樣子,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形,我不禁又有點犯疑,難道那真的是幻覺?
季雅雲指著地上的紅衣紅裙問:「這衣服怎麼辦?」
想到破書裡的記載,我說:「找個塑料袋,裝起來,放在不見光的地方,別再去動它。」
……
我給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想問他要些東西,結果提示對方關機。
我對桑嵐說,我要去外地找一個朋友,找些東西來幫她們避禍。
被嚇破了膽的桑嵐果斷說一起去。
而且雷厲風行,不等我答應就跑去收拾衣物。
無奈,隻好帶著娘倆,開著我的破車直奔目的地,齊天縣。
剛出發沒多久,桑嵐就接到一個電話。
她皺著眉頭低聲說了兩句就掛了,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暗想,這麼漂亮的妞肯定不少人追,被男人捧多了,就拿男人不當回事了。
整整五個小時的車程,我這個鬱悶啊。
我問桑嵐:你就沒想過將來住別墅,開豪車?就不能考個駕駛本?
她的回復讓我信服中滿滿都是凜然:
「你以為我不想啊?我科目二考四回了都沒過。」
我日,有本兒也不讓你開!
好歹到了齊天縣,我又給要找的人打電話,還是關機。
我倒是不急。
要找的人叫張喜,和孫屠子一樣,也是我的同科同學,死黨。
他家裡有一大片桃園。
桃木,是辟邪驅邪的上品。
張喜家的桃園我去過,他家裡的人我也認識,就算他假期出去玩了,也還是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這會兒天已經擦黑了,我提議先找旅館住下。
桑嵐在網上找了一家,忽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幾下手機屏幕,說房間訂好了。
到地方辦理入住的時候,我才明白她看我那一眼的含義。
她訂的居然是有兩間臥室的套房。
小縣城能有多高級的賓館,說是套房,其實就是客廳一張麻將桌,和兩間狹小的臥室。
房間雖然打掃過,但還是有股子除不去的味道。
桑嵐和季雅雲直皺眉,顯然很不滿意。
我實在乏了,就說湊合一晚得了,小地方就這樣,再換也沒多大意思。
昨晚沒怎麼睡,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我胡亂吃了點東西,洗漱完就進了裡屋。
給張喜發了條微信,告訴他開機後回話,然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給吵醒了。
仔細聽了聽,看看表,鼻子差點氣冒煙。
居然是打麻將洗牌的聲音,而且還是從外間傳來的。
估計是娘倆嚇得睡不著,閒得沒事玩起了麻將。
可她們就不想想,這賓館的套間能隔音嘛?你們不睡,別人還睡不睡了?
約莫過了五六分鍾,外麵還在「嘩啦嘩啦」的響。
我忍不住抓過褲子套上,想去跟外麵的人說一下:明天找到要找的東西,我還得再開幾個小時的車回去呢。
哪知道門剛打開一條縫,那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我迷迷瞪瞪的對著外麵說了一句。
哪知道反手關了門,外麵居然像是賭氣似的,又「嘩啦嘩啦」響了起來,而且動靜更大了。
這下就算是泥菩薩也動氣了。
這娘倆,看上去挺有修養的,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我一把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搭眼一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