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學會思念 「你是不是個傻子?一會兒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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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婕就10賣給裘老師吧, 雖然上幅畫賣了十二萬,但畢竟是咱們畫壇的長輩嘛,為了這份賞識, 便宜點也值得。」沈佳儒看著裘遠舉著的油畫,笑容拽拽的。

「……」華婕:?

她啥時候把畫賣到12啊?

老師也太會說了吧?!

以往真沒看出來,一心埋在畫畫中的沈老師,居然是這麼狡猾的成年人!

白清泉看了會兒華婕畫的油畫, 忍不住感慨這次少女用的筆觸又不一樣。

似乎因為故宮所蘊含的歷史文化, 她沒有采用《等待返鄉的青年》的不羈筆觸,配色上也沒有信馬由韁的放飛自我。

這幅畫的筆觸和配色都很保守,雖然有些一本正經,但勝在構圖夠有趣,使它仍透著靈動的美。

而且, 這種平穩的配色, 白清泉也很喜歡。

那種轉紅和奶白色樓梯扶手的搭配,還有灰白地磚, 非常高級。

再在陰影和鴿子上做些變化處理, 在牆麵上加上斑駁和牆皮等, 明明畫麵很簡單,但就是有種百看仍有新發現的趣味性。

這小孩子真的很妙啊,為什麼不選油畫,要畫水彩呢?

她懷著這個疑惑,轉頭問沈佳儒:

「你怎麼讓這孩子選了水彩?想讓自己的學生遍布各大畫種嗎?」

沈佳儒目光從油畫上轉向白清泉, 笑著搖頭道:

「我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拿學生的藝術生命當自己的玩物?

「那為什麼?」白清泉現在都後悔自己沒有學油畫了。

這個時代, 國畫都沒有油畫賣的好,尤其是打入國際市場的機會,真是太令人眼饞了。

「沒有為什麼, 她喜歡而已。」沈佳儒淡淡笑笑,說的輕描淡寫。

白清泉微微怔住,忽然跟著笑了起來。

如此看來,華婕的畫風雖然看起來不如錢沖的畫風極端,但個性的不羈,可比錢沖更甚啊。

她長舒一口氣,餘光掃見沈佳儒的笑容。

回想起幾年前他離開首都時的狀態,不得不說,歸鄉避世的生活,讓他放鬆了好多,整個人都透著股悠閒又鬆弛的氛圍。

簡直有些令她羨慕。

「不不,沒關係,我可不能占晚輩的便宜。」裘遠果然上鈎,笑著說了句等下,便走到一邊打了一通電話。

眾人剛一出故宮,就有裘遠的學生開著車等在門口。

青年接過油畫,用防水的油布紙包好,然後跟沈佳儒交代了幾句,便請華婕上車,要帶她去存錢。

錢沖身手矯捷的在華婕剛上車後,也跟著鑽了進去。

「北京我熟,我帶著她,一會兒就不用這位哥哥送我們去吃飯了。」

於是,保鏢錢串子跟著華婕和裘老師的徒弟一起去存錢。

華婕帶著身份證,想著正好開張銀行卡,回頭家裡自己的私房錢也可以一起存進去。

……

方少珺站在沈老師身後,望著華婕坐車離開,手拎著畫,心裡忽然有點酸。

明明她是冠軍,但她總有種華婕才是冠軍的錯覺。

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恨不得回去就抽空學水彩畫和油畫,恐怕要把國畫也學了,才能贏華婕。

她低頭長長嘆了口氣。

頭上忽然落下一隻大手,她轉頭,正對上沈老師堪破一切的眼睛。

「老師……」一向傲慢又冷硬的少女,第一次聲音裡透著迷茫和軟弱。

「華婕選擇的是一條難之又難的道路,水彩畫在當下市場上要出頭非常非常難。

「在如今的成績背後,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勞,精神上承受的壓力同樣不會少。

「如果你將她當做對手,那麼她是個很值得尊重的對手。

「不過……現在你還覺得跟她有競爭關係,但再過幾年,你們就會走上截然不同的路了。到時候互相再回看,隻會覺得唏噓,所以珍惜現在並肩的歲月吧,說不定很快,你們就要分道揚鑣選擇不同的沖刺目標了。」

沈佳儒說著收回拍她頭的手,見少女陷入沉思,他這才轉開目光,瞧向自己另一個學生。

陸雲飛常常因為太過安靜,而存在感過低。

沈佳儒已經努力不讓自己忽略對方,但小陸同學也太過沉默了吧,這種時候,同學們都心思浮躁,難免被這幾天看到的、經歷的擾亂心神,偏偏陸雲飛怎麼就如此安靜如雞呢?

瞧見陸雲飛後,沈佳儒微微怔住。

大家都在故宮門口等車,一邊等一邊閒聊或想心事,就陸雲飛一個人,站在邊上盯著他們這群人畫人物速寫。

擔心陸雲飛受冷落,或擔心陸雲飛沒進前三、沒得到過多關注和誇獎而失落難過,好像是多餘的……

這孩子,才是真的畫癡啊。

……

晚飯王建安排在了一家大型燒烤店,老北京肉串也是很出名的。

薄切羊肉和薄切牛肉,塗抹上滿滿的油,烤到外焦裡嫩,滋啦滋啦冒油星時,轉著圈灑上孜然、五香粉、芝麻等。

熱騰騰上桌,一群人爭相伸手,顧不上燙嘴就往嘴裡送,擼串擼的嘴角都是醬料油痕,喜歡吃辣的再補上點辣椒。

一串接一串的,烤的簡直跟不上吃的速度,那叫一個香,那叫一個爽!

男人們直接端著酒瓶子,咕嘟咕嘟往嘴裡灌。

這個年代,小資情調什麼的還沒卷進國門,老北方人仍活的豪放不拘小節。

大口擼串大口喝酒,隻圖一個酣暢淋漓。

真是人生豪邁。

華婕吃的也很爽,雖然沒有酒喝,但咕咚咕咚喝北冰洋也挺暢快。

大家吃的開心,很快便打開了話匣子,聊國外繪畫市場的,聊梵高莫奈畢加索的,聊自己的繪畫夢想的,聊某某某明明比老子差不少就是運氣更好的……

吹牛逼的男人,哪個年代都一樣。

沈佳儒喝的不多,聊的也相對矜持。

剛開始專注吃喝,慢慢的便變成了觀察四周的人,每個人的動作、表情,以及他們骨骼和五官上的特殊之處。

觀察是一個畫家的習慣,半個小時後,他不僅發現了這一桌人的體貌特征,還發現了些有趣的事。

居磊的四個徒弟,孫乾等幾個人,麵對他的四個學生時,各個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錢沖在孫乾他們麵前簡直像個黑社會老大,頤指氣使的,一會兒讓孫乾幫忙拿肉串,一會兒讓其他居磊徒弟幫忙倒熱水,隻要眼睛一瞪,居磊四個徒弟就不敢跟他搶肉串。

這是什麼情況?

再看華婕那邊,每每她伸手想拿什麼吃的,居磊四個徒弟就算也想拿,保準立馬嚇的縮手。

連站起來上廁所什麼的,隻要他的學生站起身了,居磊四個徒弟就跟躲瘟神似的,哪怕一句站起來邁出去一步了,也保準坐回來繼續憋著,等他學生回來了再去。

怎麼著?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華婕他們揍過孫乾他們了?揍的服服帖帖的?

觀察了大半頓飯時間後,沈佳儒終於有些耐不住了。

他轉頭想要問問坐在身邊的白清泉,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卻不想反而是白清泉先開了口:

「沈老師,居磊那四個徒弟是不是怕你的學生們啊?現在年輕人們等級觀念這麼強的嗎?比賽排名靠後的,對比賽排名靠前的人,表現的這麼謙遜膽怯?

「現在的年輕人……這也太沒骨氣了吧。」

「……」沈佳儒跟白清泉對視一眼,猶豫道:

「之前還不是這樣呢吧,頒獎的時候我還看到孫乾瞪錢沖呢,哈哈,估計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兒吧?」

這時已經有些喝高的裘遠忽然哈哈笑道:

「沈老師你還不知道呢?哈哈哈,華婕他們幾個被居磊的四個徒弟挑釁,孩子們湊到一塊兒拚畫。

「孫乾以為華婕他們都不會畫油畫,還裝b的把油畫材料甩出來,說要用更難的油畫贏人,結果華婕也會畫。

「哈哈哈……結果怎麼著,華婕畫的油畫構圖好,配色好,贏的明明白白。

「錢沖那幅水平發揮也穩定,把故宮這座皇城陰影下的孤寂和曠寒表現的淋漓盡致。

「陸雲飛那幅畫不用說了,他簡直是要把一幅畫畫成照片啊,那細節我看了都贊嘆,耐心也是天生的啊。

「方少珺嘛,哈哈哈,個人風格越來越老練了,她筆下的故宮像個歷經滄桑的女人,優雅高傲,但也有遮掩不去的歲月痕跡。

「清美賽製組還是公平的好嘛,這排名又不是拍腦袋就出的,怎麼可能前天比賽輸了,過兩天私下再比一次就贏?」

裘遠酒喝的有點多了,話講的絲毫不留情麵。

他目光掃見孫乾等幾個孩子各個臉上都透著死氣,尷尬痛苦的仿佛吃的不是烤串,而是生鐵硬木頭,他嗬嗬一笑,又將矛頭轉向居磊:

「居磊,孩子們肆意張狂,有那股『氣』在是好事,你回去可別罵孫乾他們幾個。

「輸贏乃兵家常事,你當年老輸給沈佳儒,處處跟不上趟,現在不也是國內數得上名號的畫家了嘛。

「看遠點,慢慢磨性子,慢慢尋找風格,鍛煉審美。他們都還小呢,大學再念四年,等進入社會的時候,準比我們這些老家夥們強。」

裘遠這長句一說完,居磊臉色瞬間貼黑。

孫乾幾個孩子的表情也更惶恐了,他們心裡都知道,老師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自己跟沈佳儒比。

老師最不服氣的人,最想贏的也是沈佳儒。

如今他們四個不僅比賽上輸了,私下拚畫也一敗塗地,真是把老師的臉都丟盡了。

現在又在餐桌上,將這一切瘡疤生生揭開,老師一定已經氣炸了。

孫乾他們沒有方少珺他們的天賦,拜不到沈佳儒當老師,能跟著居磊學已經是難得的好選擇,萬一居老師也不教他們了……

一瞬間,四個孩子跟屁股底下坐的是烙鐵似的,如坐針氈,各個麵色窘迫。

最小的那個,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白清泉瞧見居磊的表情,和孩子們害怕的樣子,厭煩的捏了捏眉心。

她一向最討厭這些男人們一聚到一塊兒,喝高點就要夾槍帶棒的比拚和拉踩,哪怕是成熟的藝術家了,也一點沒見好轉。

男人們的拚殺,是動輒生死的。

競爭起來,也毫不留情麵啊。

白清泉不等裘遠繼續『補救』場麵的尷尬和僵硬氣氛,舉起酒杯笑著道:

「大家難得在首都聚上一回,咱們少聊兩句工作,多講講輕鬆的事兒吧。」

「白老師,您頭發留了多長時間呀?」華婕立即舉起自己的北冰洋,一邊跟白清泉碰杯捧場,一邊笑著問了個完全超出眾人預想的問題。

「……」白清泉微怔了下,隨即笑道:「幾十年都是這個發型,偶爾修剪一下。要從你這個長度留到及月要,大概要兩三年吧。」

「那我就十八歲成年了。」華婕認真點頭,仿佛在跟白老師聊著什麼格外莊重的話題。

「準備高考,留這麼長的頭發,很不方便吧?」王建家裡有個女兒,他曾經在老婆不在身邊的時候給女兒洗頭發梳頭發,那可真是夠費勁兒的。

「什麼方不方便的?每天穿衣服脫衣服方便不方便?乾練的女孩兒就非得剪短發,把穿衣打扮的時間也都用在學習和畫畫上?你們男人怎麼這麼膚淺?」白清泉接話能力仍舊極強,瞬間懟的王建啞口無言。

但這麼一打岔,方才的尷尬氣氛瞬間消失,大家嘻嘻哈哈聊了半天有的沒的,才繞回畫畫繼續暢談過去現在和未來。

但也沒人再提起小朋友們拚畫的事了。

隻是孫乾等人的沉默和難堪卻一直持續到一頓飯結束,大家分道揚鑣。

回賓館的路上,華婕沉默坐著想心事。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原本是件很簡單的事。

事情無非兩個結果,成,或者沒成。

自己承擔就是。

成了開心,不成的話繼續努力。

但人類是群居動物,人處在社會之中,做的事情忽然就復雜了起來。

成了,不僅自己要承受失敗的痛苦,還要承受老師、家長和外界的指責與逼視。

畫畫本來是件多麼開心的事,享受自己的小世界,用筆和紙傳達出自己的心情,描繪自己看到的世界。

但孫乾他們在畫畫這件事中,還能享受到那份簡單和快樂嗎?

他畫到手凍腫也要堅持,想贏,可能不僅僅是要對得起自己對畫的熱愛和付出,更是因為想為老師爭一口氣,再為自己爭一口氣吧。

爭一口氣啊……無非都是爭到別人羨慕和贊嘆的眼光。

誰都逃不脫這一切。

她搓著手,收回視線望了眼沈佳儒的後腦勺。

老師或許是太驕傲,也可能是擔心他們心理壓力過大,他幾乎從不以這些比賽和比試的輸贏來苛責他們。

至少華婕沒有感受到過來自沈老師的壓力。

他好像在努力嗬護他們對畫畫的愛,想盡各種辦法讓他們沉浸在畫畫這件事本身上,努力關注畫的好與不好,而非一場比賽的輸贏,和有沒有給他長麵子,有沒有給他丟人這件事上。

下車一行人進賓館,坐電梯。

當沈老師率先下電梯時,華婕鄭重的說了句:「老師,謝謝你。」

沈佳儒微怔著回頭,與華婕對視了一眼。

電梯門合上,他淡淡笑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回自己房間。

……

回到房間,方少珺原本要先洗澡,但瞧見華婕憨乎乎的直發呆,便開口道:

「你先洗吧,洗完了早點睡。」

華婕哦了一聲,便帶著換洗衣物鑽進了浴室。

方少珺盯著浴室門看了會兒,才嘀咕一句:「連謝謝都沒說哦,我難得謙讓別人一次。」

浴室裡嘩啦啦的響,方少珺坐了一會兒,才拿出自己今天畫的故宮寫生。

她盯了一會兒,忽然嘆口氣。

自己當天才太久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華婕居然連油畫都會畫了,而且畫技明顯不比水彩弱。

對方到底在畫畫這件事上,投注了多少精力和心血呢?

深吸一口氣,一直埋頭畫畫的方少珺第一次想要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因為華婕讓她看到了自己之外的優秀,為她打開了不一樣的一扇門。

她眼中的世界,好像也忽然不同了。

方少珺坐在床邊等著華婕洗好,一邊發呆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

自己學畫的過去,學畫的現在,以及未來。

老師說的未來他們會走向不一樣的道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是說因為華婕選擇了水彩這條路,所以跟她不會有太多交集嗎?

浴室門哢一聲打開,少女穿著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低頭往外走,臉上紅撲撲粉嘟嘟的,精神頭顯然比方才好多了。

方少珺這才站起身,一邊整理自己換穿的衣裳,一邊等浴室裡的濕氣稍微散一散。

抱著東西走進浴室時,她頓了下,回頭見華婕正站在床邊繼續擦頭發,這才開口道:

「放了杯牛奶在你床頭櫃上,睡前喝了安眠。」

說罷,不等對方反應,方少珺便走進浴室,哢一聲關了門。

華婕怔怔轉頭,盯著浴室門望了一會兒,才走到床頭櫃邊。

捏起牛奶看了看時間,很新鮮啊,沒有過期。

怎麼方少珺忽然向自己示好起來了?

華婕將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繼續用乾毛巾擦拭已經用吹風機吹到快乾的頭發。

如今頭發長了,厚厚的,要一口氣吹乾實在太累了,她吹到快乾,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

趴在床上,她想了想便掏出手機,鬆手讓頭發散開自行晾乾,噠噠噠給沈墨發起短信。

她將今天的感悟發過去,隨即手掌按著手機繼續發呆。

原本以為要等半天才等到他的回應,卻不想對方幾乎是秒回:

【我們置身在這個世界,要完全脫離別人眼光的影響是不可能的,有社交壓力很正常,不過既不必太過執拗在意,也不必因為自己的在意而覺得羞愧。都是很正常的事。】

華婕想了想,又按鍵:

【是啊,我就是一邊覺得孫乾他們要承受四麵八萬的壓力,一邊又發現,自己也無法擺脫這一切,做人好辛苦哦。】

【做人辛苦才是常態。誰要是追求完全不辛苦,沒有任何不完美的人生,那才是自尋煩惱。大差不差就應該很開心了,你越年長,就會越明白這個道理。】沈墨。

【哇,你講起話來怎麼七老八十的?】華婕。

【你才是,小小年紀糾結什麼哲學啊?快樂在北京大吃大喝不開心嗎?】沈墨。

【你也小小年紀就這麼懂哲學好嘛,明明講起來一套一套的比我想的還深。】華婕一邊打字,一邊忍不住贊嘆,沈墨可真是夠早熟的,這些道理她兩世也沒想太通透,他倒是一說起來都頭頭是道的。

【我是要征服世界的男人,越早懂哲學道理越好,你又不一樣,你是要追尋夢想的女人,安心畫畫就好了。】沈墨。

【對了,今天我又賣掉了一幅畫,我厲不厲害?】華婕心情不知不覺好轉,又忍不住向他炫耀起來。

抿著唇笑吟吟等少年回復時,好半晌沒等到短信提示震動。

她眨眨眼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半多了,他是忽然聊著聊著睡著了嗎?

正疑惑著,手機忽然超厲害的震動了起來,居然是沈墨一言不合打了通電話過來。

……

傍晚沈墨坐在家裡看書,心情莫名有些浮躁。

看一會兒便要站起身溜達一圈兒,目光總是會忍不住落在手機上。

不知道她今天過的怎麼樣,順利不順利,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有沒有什麼糟心事發生。

他一無所知。

真是令人煩躁。

以往每天她在乾嘛,一整天做了什麼,就算不知道全部,大概他都曉得。

可這幾天卻忽然打破了以往的慣性,讓他十分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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