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愛爭執的大佬們 我掐指一算,你還缺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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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平常的早晨, 也是個不平常的早晨。

今天是聖誕節,勁鬆市雖然還沒開始流行西方各種節日,但年輕人們也已經隱約嗅到了西方情人節和聖誕節的味道。

校園裡, 剛畢業的英語老師們先鋒的在校園門口雪人身上,做了節日布置,門口的雪鬆也成了兩座聖誕樹,掛上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兒。

早讀英語的班級, 還唱起了聖誕歌。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y~」反復在教學樓間回盪,幾位英語老師簡簡單單便將英語國家的文化代入學校,也算是寓教於樂。

這一天,華婕來學校特別早, 甚至來不及等邊鴻, 自己一個人蹭蹭蹭就出發了。

她沒有直奔學校,而是拐去市中心, 富雲大廈頂樓, 大華小華家具已經開門了, 銷售員小麗和秀娟姐姐各自在店鋪內或店鋪外打掃忙活,一些要擺到門口的招牌之類也安置到位。

華婕跟小麗姐打過招呼,便直奔小華家具。

秀娟看到她,忍不住挑眉好奇:

「華婕你怎麼過來了?」

「不用上課嗎?」

「秀娟姐早,要上課的, 我要把那個東西搬走!」華婕朝著秀娟擠了擠眼睛。

「哦哦, 在後麵呢,我用布巾罩著,給你藏的好好的呢。」秀娟道。

華婕一手交錢, 一手拿貨,扛著個小件家具便走了。

秀娟望著少女的背影,心道:神力女超人!

……

在英語老師搶占廣播站後播放的聖誕歌聲中,同學們陸續來到學校。

高一七班每個同學走進教室,渙散的目光都會在光榮座處瞬間凝焦。

瞪圓了眼睛,邊往自己座位走,邊回頭打量,是幾乎所有同學的標配。

姚楠闖進教室時,甚至大驚小怪的吼了一聲。

華婕忙朝他擺手示意不要亂喊。

姚楠這才捂著嘴巴走進來,一邊盯著墨哥座位,一邊笑道:

「驚喜?」

「對,你看見沈墨了嗎?」華婕問。

「去水房洗手了,一會兒就會過來。」姚楠提交情報後,快速跑回自己座位,然後脖子抻長了盯著門口,如華婕一般期待沈墨快來。

沈墨同學會是怎樣的反應?

——這是坐在班級裡沒精打采翻書抽本的同學們,最能提起精神去關注的事兒。

沈墨斜挎著書包,一邊甩著手上沾的水,一邊走向高一七班。

身後突然竄出一個小姑娘,出手如電往他衣兜裡塞東西。

塞完就跑。

他手往兜裡一探,發現是個信封。

眉峰聳起,他轉頭便喝道:

「站住。」

滿臉通紅撒腿就跑的小姑娘嚇的渾身一哆嗦,站在原地就不敢動了。

少年跨步走到她跟前,小姑娘頭也不敢抬,臉逐漸有由紅轉白的趨勢。

沈墨盯了眼手裡的信封,粉紅色的,上麵還手繪了一個紅心。

他忍不住想到了華婕的粉色羽絨服、粉色書包,他看粉色已經看的夠夠的了。

伸手將信塞回小姑娘手裡,他聲音低沉又嚴肅道:

「好好學習。」

小姑娘捏著手裡的信,頭也不敢抬,耳朵紅到發紫,嚇的差點喊一聲「好的老師!」。

還好因為膽怯,她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少年一秒沒有多停留,轉身便走,手還有點濕,隨便在衣服上擦了擦,便酷酷的揣進了兜裡。

小姑娘幾息後終於緩過神來,她迅速將信揣回兜裡,扌莫到一絲濕意,臉忽然又是一陣滾燙。

目光凝著沈墨的背影,她內心在狂嚎:啊啊啊啊!她傾慕的對象,怎麼可以這麼冷肅禁欲?!

也太迷人了吧!!!!

天啊,居然對她說『好好學習』,這是什麼絕頂男神,嗚嗚嗚。

絕頂男神並不知道身後那小姑娘還在眷戀他的美好,他邁著大步拐進班級,班裡男生跟他打招呼時淡然點頭,下意識去看華婕來沒來,確定小姑娘已經乖乖坐在那兒時,他心定了下。

平平無奇的早晨,隻是校園裡的聖誕歌有些吵鬧。

他冷肅禁欲的邁步向前,向前,向前,忽然覺得華婕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那個小心翼翼又興奮的模樣,像不像乾壞事後怕父母發現,又期待自己的創舉被發現的熊孩子?

他皺起眉,才想問問她那眼神什麼意思,目光忽然就落到了她身後,被她半遮半擋的椅子。

那原本放的應該是個普通的木椅子,原木色,舊舊的,承載著他這個一米八五高壯少年甚至顯得有些不結實。

但此刻,普通椅子不翼而飛,放在那裡的,是個華麗麗的……王座???

華婕看著沈墨這個老人地鐵看手機表情,心裡忽悠忽悠的忐忑。

他邁步到桌邊,見少女乖乖起身給他讓座,眼巴巴望著他,等他坐上她專門為他定製的華麗王座。

「……」這……

椅子很大,靠背和坐墊都是真皮的,看著就舒服。

關鍵是椅子還有扶手,扶手上還有簡單的木雕。

靠背上有王座特有的華麗雕刻,她爹這麼忙,她居然還請她爹幫忙刻了個椅子給他……

舔了下有些發乾的嘴唇,他好半晌講不出話來。

跨步進到座位前,他書包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做下去。

軟彈舒適,屁股和背是享福了。

就是心理上有點……

好羞恥……

「你莫不是個傻子!」他斜睨她,臉上有點紅。

此刻沈墨已察覺到全班同學的視線,普普通通一教室裡,就他這兒擺著個王座。

知道的是她送的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多麼自戀、多麼矯情、多麼中二的一個少年啊。

「……我超用心想到的禮物啊,這些雕刻是我幫著爸爸一起雕的,親手製作,絕對誠心禮物呢。」她委委屈屈道。

這麼好的椅子,她自己都不舍得坐誒。

而且,他有什麼好害羞的啊,她覺得他的氣質完全壓得住這個椅子。

「……」沈墨耳根有些發熱,「行,學習吧。」

說罷,他將書包收起來,抽出一本書擺桌上,右臂一撐,擋去了大部分的視線。

同學們發現沈墨既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情緒,大家類似惡作劇般的心態完全沒有被滿足,隻得悻悻收回目光,各忙各的。

沈墨撐著頭麵對著書,實際上《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原理》翻開的書頁上,一個字都沒入他的眼。

他默默紅著臉,屁股感受著真皮坐墊的軟彈。

嗯,是比木椅子舒服多了,國王之所以坐王座,還是有點說法的。

以後他在學校也有舒服椅子坐了啊。

雖然羞恥……但……這大概就是痛並快樂著吧。

之前她說要送他禮物,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會送這麼個東西。

怎麼著?要把他當國王一樣對待嗎?

還是想表達,在她心中,他像國王一樣尊貴且偉大?

撐頭的手撓了撓發際線,他唇角不自覺上翹。

要說送禮物,還得是小土豆啊。

可真會哄人,哼。

……

送完禮物的華婕心情仍舊有些忐忑,直到她看到沈墨整個身體都陷進王座中,一邊看書一邊悠哉的晃悠大長腿,一副心情愉悅,十分享受的模樣。

她抿唇,歪著腦袋偷偷看他表情。

少年雖然遮著臉,但眉舒唇挑。

她舔了舔嘴唇,收回目光。

按了下自動鉛筆,她將本子寫滿題的這一頁翻過去。

支肘,左手撐腮,側臉微微背對他。

鉛筆在紙張上寫出一串數字和公式,少女頰邊逐漸掛起笑容。

心滿意足。

……

……

青梅雙年展美術大賽三篩結束,30幅畫入選。

四篩從30幅畫中選出10幅,王建邀請的10位評委老師是從之前幾輪中選出來的。

獨立畫家白清泉白老師及月要長發挽成發髻,站在最左邊默默看著麵前擺著的30幅畫,若有所思。

國美協會副會長裘遠站在她身邊,抱著膀打量所有的畫,一眼就看見了那幅他很喜歡的《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

想到之前易南昇從他手裡將這幅畫搶走,記仇的裘老師不等易南昇開口,率先道:

「我提名那幅《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雖然畫風不穩定,但參賽者的年紀來看的話,正是畫風逐漸成型的過程,畫風混雜點,畫的油一點也正常。

「但那種光影的處理,筆觸和整幅畫的韻律感,是其他任何一幅畫都沒有的。這幅必須進前十。」

易南昇轉頭看一眼裘遠,意有所指的笑笑,隨即應聲:

「嗯,這幅我也認同。」

王建又詢問了其他幾位老師的意見,諸位大佬們雖然對這幅畫有許多意見,但整體來說,統一觀點是它的確可以在前十占一席位。

於是第一幅前十作品就這樣誕生了,多謝了裘遠的記仇屬性。

大佬們很快又選中了一幅油畫和一幅國畫。

「這次比賽還是油畫和水粉畫最多啊,一個畫法體係。」易南昇拍了拍身邊一位油畫畫家,嘆息道:「現在油畫市場好,競爭也愈來愈激烈了。」

「那還不是得益於易主任管的油畫係培養的好苗子多,您魯美國畫係去年招生擴張了不少吧?」

「哈哈,是啊,現在國內外市場都受西方文化影響嚴重,油畫無論是在拍賣市場上,還是商業廣告行業,都更受歡迎,現在不少學校的設計專業都要必修油畫,有點大趨勢的感覺啊。」易南昇淡淡一笑,畫油畫的優越感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這也不一定,隨著我國經濟大好,說不定文化輸出能力增強,神秘的東方國畫會征服全球審美呢。」

「哈哈哈。」易南昇笑笑,又道:

「這次比賽,入選前三十的居然還有兩幅水彩畫。」

說著,他指向放在三十幅畫最左邊,和最右下角的兩幅。

「……是,咱們10個評委裡,居然沒一個是畫水彩的。」

「我剛學畫的時候倒是學過水彩,不過很快就不畫了,轉水粉的時候真是吃了大苦頭,連續好多年畫畫都『粉』,要麼就是『糊』。」易南昇搖了搖頭,「真正意義上水彩轉油畫大成功的,也就那個天才畫家沈佳儒老師吧?」

「是,大學後轉的油畫。」

兩人聊著聊著就不知不覺發散開了。

邊上聽到倆人對話的一位國畫山水大家插畫道:「那幅《冰晶中的無數個我》非常值得進前十。」

「嗯,我也這麼覺得。不僅僅因為它是少數派水彩畫。的確畫的很好,技巧嫻熟,細節到位,尤其把水彩畫呈現光影的優勢施展的淋漓盡致。」又一位老師插言,這幅畫當初三篩進前30時,還是他挑出來的。

「我覺得最強的是色彩,我以前幾乎沒看到過誰畫的水彩畫用色這麼大膽的。

「畫者並沒有被水彩畫的清透和嫻雅這兩個特長屬性框住,非常張揚,你看,這邊還用了撞色,現在的年輕人挺有想法的。

「這些充滿創造性的心血,這種隨心所欲用色的勇氣,說不定能為水彩畫市場打一針強心劑。」

裘遠一步跨到《冰晶中》畫邊,在畫麵上的某幾處點了點。

「裘老師太樂觀了,水彩畫市場死氣沉沉。」易南昇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如此,他當年也不會改畫油畫,「不過這幅《冰晶中的無數個我》的確很好,畫法、筆觸等風格化很強烈,視覺沖擊上已經相當成熟了。

「而且畫麵遠景的處理,有種夢幻飄遠的意境。

「加上這些冰晶中的各種變形的畫者,傳達的那種張揚和噴薄的情緒,真的非常棒。

「看的我都想畫幾幅水彩過過癮了。」

「這個……表達的是成長過程中,在無數個可能性中做選擇?」王建探頭插言。

「嗯,我覺得是在無數人眼中、無數人反饋中審視自己,尋找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或許有不要在意他人感受的意思,也可能是在迷失中彷徨和追尋真我……」一位老師繞個圈兒走到畫邊,也欣賞起來。

「也可能是推翻無數個不好的自己,壯士斷腕,蛻變成更好的自己。」裘遠指了指距離觀者最近的一個冰晶中的那個人物,「這個畫的最清楚,也是霧凇枝頭伸展過來,最靠近畫者的枝杈上的最大一顆冰晶。

「而且其他冰晶中的人物都是扭曲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痛苦,而最接近觀者的這個冰晶中的麵孔,是莊正的,表情透著堅毅,雖然仍沒有畫的太清晰,那種情緒卻很好的勾勒出來了。畫者塑造能力蠻強的。

「一直盯著看,有種這枝枝條要探出畫麵的感覺。」

「嗯,這幅畫真是越看越耐看。」易南昇也走了過來。

「你們說它有沒有競爭前三的機會?」裘遠忽然抬頭。

「這麼喜歡嗎?」另一位美院教授挑眉。

「不是喜歡。主要是現在能把畫技磨出來的多,但真正審美上乘,又擁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情感豐富且細膩,懂得表達具有沖擊性的情緒的畫者,真的不多了。

「如果在這個年紀,已經有這個水平了,未來恐怕不可小覷吧?」裘遠認真道。

「這是水彩,藝術品不是我們這些圈裡人認可就行的。

「要大眾市場,高端審美市場,藝術圈裡全認可才行。

「這孩子是畫水彩的,近幾年國內拍賣行裡有水彩畫流通嗎?

「畫廊裡有水彩畫賣嗎?

「你們各大院校有專設水彩係嗎?招生情況又如何呢?」

易南昇皺眉問。

「這樣的水平,就是轉油畫也不難吧?」裘遠據理力爭。

「真以為油畫隻是個簡單的呈現手段而已嗎?當年水彩畫轉油畫的多了,成的有幾個?我十歲出頭就棄水彩改畫水粉,也是吃過大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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