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奔來(1 / 2)
仿佛四周都被他的壞心情感染, 明明是溫暖的燈光烘托出來的卻是驚悚的氛圍。
諸伏景光本能覺得不對勁,沒敢隨便應下來, 尷尬地擺出憨態,「仔細想想也沒那麼害怕。」
所謂的「辦法」是什麼,根本不想細問啊。
那副表情,簡直就想要把我殺掉分屍了一般。
當然真正殺掉不至於,但以他對琴酒性格的了解,狠狠揍一頓、或者乾脆將他打暈是完全有可能的。
即使不樂意,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打不過。
大晚上挨揍想想都淒慘。
更不想明天頂著一張受傷的臉, 然後遭到來自各方的驚嘆詢問。
偏偏他給自己安排的是單身的人設, 再想撒謊(說實話)說是家裡人打的, 估計……
不,以大哥下手的狠辣勁, 恐怕會有人直接勸他報警。
「真的。」為了避免後續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他操碎了心,頗有些口不擇言, 「我怎麼可能害怕打雷呢!」
金發大哥不怒反笑,「所以,你是故意的?」
「……」
「故意把我吵醒,不讓我睡覺?」
「……倒也不是。」諸伏景光心虛氣弱,視線躲避。
這是他沒道理, 因為自己失眠而去吵醒別人——
往嚴重裡說,簡直是人品堪憂。
可是…他真的太想了。
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那是什麼?」
「……」
琴酒盤腿坐起, 雙手環月匈,斜著眼上下審視著,若有所思, 「我說你——」
放任著親密的把戲,可能不是個好主意。
眼前的人令他不得已推翻先前的決定,放下虛無的麵子,試探下地邁出一小步。
必須要有一個定論,為這段於不知不覺中纏繞在一起、越來越亂的關係畫上符號。
諸伏景光以為要被算賬,正要開口說出剛剛想好的理由,卻被琴酒突然的問題給驚了一跳——
尤其是配合著再次炸響的雷聲,更是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效果。
琴酒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口口勿、漫不經心地拋出炸/彈,「你想跟我睡嗎?」
「……」
想倒是想,可是……
從你口中說出來,為何那麼古怪?
「我……」被墨綠色的雙眸盯住,他心虛地低下頭,想說不知道。
但在電光石火間,忽然憶起了還是蘇格蘭時,在酒店裡發生的、被誤會的一幕——
彼時的他誤以為琴酒想要潛規則,便心驚膽戰、蠢蠢欲動(劃掉),猶猶豫豫中做好了為事業犧牲的準備,可……
萬萬沒有想到,繞了半天竟是個大烏龍,人家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是他想多了!而且,最後還隱約被當成了變態看待!
作為一個對愛情忠誠的20多歲男子,他悲憤不已,狠捶沙發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卻苦無證據,無處可說,隻能咬著牙將一切背負……
如果時光倒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搖著頭說——我冤枉啊!我真心以為想上床的是你!
至少那時,我的內心是掙紮的!
可惜,歲月無情,往前流走再不回頭。
但——!
峰回路轉!
就是現在——機會來啦!
他要證明自己不是一個膚淺的、隻圖身體的人!
他圖的是心!
他盼的是情!
他求的是長相廝守共白頭!(哦,銀發不在考慮範圍內。)
成年骯髒的默契與他無關!
他猛然坐起,昂首挺月匈,神色莊重而不容侵犯,嚴詞拒絕!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不對,語感錯了,再來一遍——
「不是的!琴酒!我沒有!」
琴酒一臉無語,看著驀地迸發出勇氣、如同渾身籠罩著光芒的黑發青年,「……」
有話好說。
不必如此。
搞得我心慌氣短。
因為受到了侮辱,所以奮起反抗麼?
我都懷疑自己對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了。
「我承認,我的確心悅你,可是,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加油,你可以的,景光!
「……」哦,那真是對不住了啊。
我這個隨便的男人!
話說,你不想就不想,暗地裡捧一踩一有意思嗎?
沒想到簡單一個問題引發出如此復雜的局麵,冷酷殺手麵無表情,心中悵然萬分。
想抽煙。
果然全世界隻有七星煙靠得住,永遠不會背叛他。
是他最佳伴侶,安撫著他受驚卻不能表達出來的每一個瞬間。
「……就算要做,你先答應我的告白。」恪守底線、十分有原則的青年如此說道。
琴酒想要來根睡前煙的手不小心抖了抖,永不背叛的七星煙從手指間溜走、滑落在被子下麵。
簡直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
難以藏匿的震驚之色定格在臉上,他迅速抬頭看向說出了跟自帶驚悚效果般的話語——
一臉理所當然,上挑的鳳眼中流露出了不諳世事的天真……呸!天真個鬼!騙子!
免不了有些耿耿於懷,殺手耿耿於懷地將舊事重提,「當初你要是有這麼好的演技……」我何必修改錄像!
諸伏景光倍感委屈,十分失落,更正道:「不是演技,是真心話。」
琴酒最終還是把七星煙點上了,冷靜地下了結論,「所以你對我圖謀不軌。」
「……」這倒是真的。
「我剛才可沒提到要做啊。」叼著煙的殺手略得意,「沒想到你承認得還挺快。」
諸伏景光一時間搞不清楚他的態度,隻能委婉地提醒,「我一直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啊,若不是想得到你,怎麼會表白。」
「……」
「雖然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解,不過我敢對天發誓,我絕不是那種會利用感情達到目的的人渣。」
「……」
赤井秀一聽了想打人。
琴酒剛要把煙從嘴裡拿走,忽然雷鳴電閃,轟隆隆地,仿佛要把大地震碎。
「……」
「……」
配合無間,過於巧合。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住——
「雖然我相信科學,但是你這……」殺手毫不掩飾他的嘲諷。
「不……」我沒說瞎話啊!
琴酒唇角上揚,盡力控製沒太幸災樂禍,還假裝出真心勸解的樣子,「以後別亂發誓了,會天打雷劈的。」
諸伏景光眼角抽了抽,很不合時宜(無可救藥)地覺得——這樣的琴酒也超級可愛呀。
「可是我……」真的沒說謊啊!
琴酒無視他焦急、企圖解釋的樣子,打了個哈欠,側躺下去並附帶威脅,「你再敢吵我,我就——」
「揍我嗎?」諸伏景光有些不服氣,語氣偏生氣——能不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聽聽我的真心啊!
琴酒閉上眼,壓根沒給半分主意,隻是心平氣和地說:「不會,沒心情。」
「這話…」諸伏景光心情復雜,你讓我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啊。
所以我在你眼裡連挨揍的資格都沒有嗎?
「我會把你拉上床。」
「…………」
咳咳,奇怪的話聽多了,都不知道該不該當真。
窗外閃著雷電。
諸伏景光緩慢地躺下,側臥著用手臂枕著頭,欣賞著「美人」的半邊側臉試圖入眠。
話題一個不小心扯出去老遠,順利地忘記最初想要說的話。
雷聲漸小。
戒心略減,在稍微沒那麼亂的思緒裡,昏昏欲睡,呼吸漸漸綿長。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至少會有一個休息足夠的夜晚。
然而天公不作美——
霹靂一聲響,暴雨直接將人從夢鄉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