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化(1 / 2)
吃到了嘴裡的蛋糕忽然不甜了,蘇格蘭小心翼翼地反問:「您問的是案情?」
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琴酒居然也會關心案情!
因為案發中心很近,加上兩個人都是經過了特殊訓練的,所以能夠聽清楚警方詢問的聲音。
發出尖叫的是三人(除死者)當中的紫衣裙女士,據說案發前,她正在附近找吃的,忽然眼前一黑,有人撞了她一下,然後燈光一亮,就發現死者倒地,周圍全是血。
發色多彩的男人作證,在社長被拉走後,三個人停止了交談,各自分開,卻沒走多遠。
死者被匕首刺中心髒,倒地抽搐時,張嘴欲言卻吐血,最後頭一歪直接沒了生氣。
屍體趴著,左手伸過頭頂,唯有食指豎起,仿佛在指著什麼人。
蘇格蘭能注意到的隻有這些,還是趁著空隙偶爾瞄到的,所以被琴酒問到,他有點慌。
說是一定要說的,但要把握好尺度,維持著既不會太蠢又不會太聰明,既不能表現出過度的在意又不能失了平常人應有的好奇心。有句話叫『有過而不及』,凡事裝得太過就顯得假了。
「嗯。」琴酒可有可無地應了聲。
都要靠現場吃蛋糕來打發時間了,還不能自己找點樂趣麼,起碼總結一下別人失敗的教訓啊。
犯罪大同小異,取長補短,才能想到一出出高明的計謀。
蘇格蘭沒敢耽誤時間,像被老師抽到了答題的學生,謹慎、不自信、又帶點想要得到誇獎的小期待,「那人膽子很大、自信且狡猾,對酒店的環境熟悉,有非常優秀的記憶能力。」
用『那人』代指『凶手』或者『犯人』,是避免使用術語,哪怕並非警方專用。
作為一個大型犯罪集團的成員,他首先是沒啥正義感,並且會對類型的詞語產生排斥感。
從動作行為上分析職業,對於特殊工作者需要在意的有很多點。
如果換成別人,蘇格蘭不至於如此,但琴酒……
即使接觸中發現琴酒貌似是個可可愛愛的人,但能夠做到組織乾部的人,你硬是要把他當成可愛又無害的人物,那一定是找死。琴酒啊,這可是琴酒,在為數不多知道boss的人裡的其中之一,並且還是直接接受boss命令的,其地位、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能有這一次接觸,蘇格蘭覺得要一無所獲的話,那他真是白在警校呆了。
言歸正傳,他很確信,對於琴酒,用多麼謹小慎微的態度都不為過。
所以,他才暗地裡給自己加強心理暗示,更加進入到所處的角色裡。
在組織的高層成員裡看來,所做的一切(包括犯罪)全是了不起的大事,為了某個大計劃,所造成的犧牲是應該的,甚至還會詭辯那麼做是為了更多人的未來。總之,就是在犯罪時毫無心理負擔。
但在底層人員中,有如此高的覺悟的人卻不多,特別是蘇格蘭。
他雖然得到了代號,卻不受重用,組織裡不把他當回事的人多了去了。
在進入組織前,接受任務時所安排的身份,性格等等,讓他不會冒進,頗有著隨遇而安的心態。
但是,正因為沒有競爭意識,所以陷入的不深,他還保留著正常人應該懂的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作為一個犯罪者,他很清楚自己的犯罪事實,不過為了生存和金錢才將錯就錯。
和他相同心態的人,在組織裡並不少見,每個人進入組織的理由不一定相同,但經歷得多了,差不多就會有類似的心情。比如黑暗中總會有人渴望光明,表麵看不出來,其實內心非常掙紮。
蘇格蘭在臥底的身份擺得很正,於情於理,他對現場有人被殺了這件事沒多大感覺,對死者沒有同情,對凶手更不會害怕或嫉惡如仇那樣的情緒產生。他就是一個沒感情的圍觀者,現場吃蛋糕的。
他給出分析,是在假設『其實琴酒同樣不在乎,隻是無聊發問』的基礎上的。
說了等於沒說。
膽子很大?是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人,普通人早就該打退堂鼓了。
自信和狡猾是相同的解釋。
而對環境熟悉,則是稍微上升了一點的推理,即暗示可能與酒店負責人或者東道主有關。
優秀的記憶力是基於事實作出的簡單補充,要是記憶不好,也不可能精準的逃跑。
琴酒轉頭,再次證實被他認定是小炮灰的蘇格蘭,墨綠色的雙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蘇格蘭不解地歪了歪頭:是錯覺嗎?又有一種被捉弄了的感覺……
「看來你的代號真是靠自己獲得的。」
「……那不然呢?」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
琴酒已經移開了目光,似乎在開玩笑,「不然你就是走後門進的。」
蘇格蘭嘴角抽了抽,說:「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對我的肯定?」
「我給你提個建議吧。」琴酒直視前方,語氣淡淡的,不仔細聽好像沒說話,「你離開波本,到我身邊怎麼樣?」
蘇格蘭一驚,卻不敢表露絲毫,「波本?我從來沒有和波本在一起過,而且我就在你的身邊啊。」
波本,是零的代號。
但是怎麼會?
他和零的聯係很隱秘,在外麵一向是互不認識的狀態,琴酒怎麼會知道?
「好好考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