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妹年幼（1 / 2）
木門徐徐向兩邊滑開，荀攸的貼身小廝朝著門內比了個手勢，不卑不亢微微欠身，對荀諳雬點頭致意，便悄然退下。
比起外邊的院子，這間書房對於一個禦賜爵位的侯爺來說確鑿是可以算一隅陋室了。荀諳雬於是悠悠地坦著步子，跨進去，隨意地琢磨著周圍一堵堵書卷砌成的牆，閒散地估算起這種雜亂的盛況是否在汗牛充棟、浩如煙海的範疇裡。
「怎麼就一直逛著？」恍的兩雙有些神似的眼睛映出對麵的人，一個坐著，麵部有些僵硬，一個站著，有些尷尬地呈現出一種既舒適又費力的姿態來。
「小子打潤州來，從小不識大家禮數。隻是有些驚嘆於侯爺書房的方寸有秩。」荀諳雬微露笑意地吐出這番話，自己心中卻咋舌不已，暗暗感慨一個12歲少年能做到的圓滑程度。
「少扯，是還在震撼府上家法？」荀訢逐漸明白起這些年老宅每月通信都必附上的小少爺不可小視之類虛浮之詞，想著自己當初還不信，以為是老太太怕兒子虧待孫子才胡謅幾句，今兒以一番極富距離感的對話才領略到。
「是有些，但侯爺教育大少爺，也不是小子該多嘴的。」
「怎的，搶孩子才能與我好生說話嗎？」
「我是為侯爺的態度震撼了。」
「是懼我下手狠毒乾脆，不問是非？」
「是疑你家規中正，此間內幕試問水深幾何？」
「不信我。」
荀攸有些觸動，對上那雙此刻不再溫和低著，隻是堅定抬起，盈滿熱忱，清澈且無懼的少年眉眼。他反倒覺得手中底牌一空。
一陣可疑的沉默後，荀攸轉起手中的玉扳指，輕聲嚷著。「這麼些年啦，不信也是。」他的話語顯的吃勁且滄桑。
「家妹年幼，疑不疑關係到兄長職責，恕我不能退步。」荀諳雬大膽地逼近書桌，麵上是種平靜的嚴肅。敬稱什麼的在他看來此刻已不重要了，他隻要個親口的回應，否決他路途中一切無謂的擔憂，印證當年應允妹妹回京是個周全的抉擇，不是自己無能下做出的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