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似乎還不錯(1 / 2)
事情說完,陳樂道趕韋正雲去工作,自己坐在位置上喝小酒。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這樣清閒過,現在坐下來,放鬆身心,不去想任何煩惱的事情。坐在角落裡安靜地瞧一瞧看一看舞廳中打扮得靚麗清美的小姐太太們,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與放鬆。
民國的小姐太太們,和未來的那些美女少婦有著很大的不同。
她們保守而又開放,她們清純而又充滿致命的誘惑,她們穿著旗袍,肆意彰顯自己的曼妙身姿,她們捏著手帕方巾,將傳統和現代融於一身。
不客氣的說,她們是這時代的一抹風景。
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印著紅暈彩光的玻璃酒杯,看著舞廳的燈紅酒綠,陳樂道眼眸也不由迷離沉醉起來。
方艷雲來陪陳樂道喝了兩杯,又去繼續做自己的事。
在這裡工作幾天,她柔媚的氣質中漸漸多了一種別樣的風姿。見手下的人都叫她雲姐,陳樂道感覺似乎這女人現在似乎又美又禦。
真是不可思議的轉變,不過這樣卻是更招人喜歡了。
在角落坐著,不知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陳樂道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絲微醺的酒意。韋正雲走了過來,欠身附耳說道:
「老板,那個音樂老師到了,我帶她來這裡見你嗎?」
「到了——不——帶他去我辦公室。」陳樂道說。
韋正雲點頭答道:
「好的。」
陳樂道起身朝樓上而去,現在微醺的狀態正好。精神會略微帶著點亢奮。這種狀態往往能讓人更大膽的表達心中最真實的意思,不會害羞,不會扭扭捏捏。
酒壯慫人膽,這並不是一句說著玩的話。
陳樂道在辦公室沙發上坐下,麵前茶幾上已經沖上三杯咖啡,一杯他的,一杯音樂老師的,一杯方艷雲的。
門沒有關,但韋正雲還是在門上敲擊了三聲,等到陳樂道回應後才進來。他身後跟著兩個女人,方艷雲和那位音樂老師。
見著是個陌生的女人,陳樂道心中略微一動,他還以為是個男人的。
雖然這時代已經有不少女性開始走上自立自強的道路,但社會上更多的各類文化專業從事者還是男性。
「老板,這位是黃琳小姐,她是大學的音樂老師。」韋正元側身給陳樂道介紹。
黃琳穿著一身粗布長裙,白皙的臉上帶著一副厚重地黑色圓框眼鏡,腳下踩著一雙布鞋。除了那副眼鏡,她身上沒有半點和音樂老師這職業沾邊的東西。
除了偶爾不經意間會顯露的知性文雅氣息。
「你好,陳先生。」
黃琳臉上露出客氣禮貌的笑容,沒有伸手和陳樂道握手的意思。她的笑容一點也不熱情與真誠。
開歌舞廳的能有什麼正經人!黃琳不想和這些人有太多的沾染。她隻想過平平淡淡,與音樂為伴的生活。
她本不想來,但上海灘的流氓很不講理,又往往將自己早已不值錢的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為了少惹點麻煩,黃琳還是來了。
察覺到她語氣中的客氣與疏離,陳樂道忍住抬手扌莫鼻子的沖動,指了指沙發,笑著說道:
「請坐。」
這位穿著有點復古的音樂老師似乎並不是很願意跟自己交談。他心中飄過這個有點傷人的想法。
回過頭,陳樂道目光狐疑地看了韋正雲一。他有點換疑這位總經理是不是對人家用了什麼強硬的手段。以至於讓人家對自己有點不爽。
韋正元抿嘴聳肩搖頭。
老板自己不招人喜歡,可不能什麼都怪到他身上。
「咖啡是剛剛沖泡的,我們邊喝邊聊吧。」陳樂道說。
黃琳對陳樂道客氣道謝,將咖啡端在手中,沒有要喝的意思,似乎當成了暖手爐在用。
餵,姑娘,你後世來的?防備心理這麼重!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知不知道
方艷雲在旁邊安靜看著,心裡甚至有些想笑。她似乎還沒見陳樂道吃癟過。
韋正雲看著自己麵前空空如也的桌子,扯動嘴角,微微一笑。自覺起身去沖咖啡。
陳樂道輕輕尬笑,不願繼續這種尷尬,說道:
「那我們就直入主題吧。
黃老師,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忙寫歌。我腦子裡有一首歌,但我隻會哼唱,不會將她落於紙麵。我把歌哼唱出來,然後想請你幫忙把這首歌潤色出來。」
黃琳微微點頭,客氣而又禮貌地輕輕一笑,但陳樂道總感覺那笑容似乎是在笑他不知者不畏。
一個不懂樂理的人想了一首歌,就想當然的要把她寫出來,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輕聲說道:「沒問題,不過我不確定是否能將陳先生心中的歌曲完全還原出來。」
黃琳不知道陳樂道是個什麼樣的人,決定先打個預防針。
有些人,往往對自己的歌聲有一種迷之自信,殊不知落在別人耳中,那卻是一副比鶴頂紅還毒的耗子藥。
更別說一個不懂樂理的人創作的歌了。
陳樂道不懂樂理,他對音樂唯一知道的就是,貝多芬牛,莫紮特牛,莫泊不對,差點亂入了。朗朗應該也還不錯。然後就是曾經聽過的各種音樂。
至於記憶最清晰的應該是:老子明天不上班,巴適得板
這句歌詞可謂唱出了二十一世紀勞苦大眾平民百姓們的心聲,嗯,應該是這樣的
「正雲,去給黃小姐拿筆和紙來,」陳樂道說。
韋正雲立刻起身朝陳樂道辦公桌走去。
他現在也有點好奇老板到底能拿一首什麼樣的歌出來。雖然經驗告訴他,老板很厲害,但同時理智也在據理力爭:你們老板根本就不靠譜,想一出是一出。
看著三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陳樂道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突然道:
「黃老師,要不我先把歌詞說一遍,你先把歌詞記下來。」
黃琳點頭,道:
「陳先生,你說。」
黃琳抬頭看著他。
距離隔得近了,陳樂道突然發現她隱藏在眼鏡後麵的雙眸竟是出奇的美麗。
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眼白純純的,瞳孔黑黑的白皙的皮膚似乎也很好,沒有一絲瑕疵。
額,當然,此刻這雙清澈靈淨,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期待,隻不過那期待中似乎還帶著點對他的笑意。
好吧,這純屬扯淡,說白了,就是主角對自己的歌聲並不自信。
在三人目光中,陳樂道用自己標準的口音說出歌詞來,吐字清晰。
歌詞嘛,唱的時候往往很好聽,但當你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並且吐字清晰的時候,那就有點讓人尷尬了。
麵對三人的目光,陳樂道感覺自己的腳趾都能將地板摳出個洞來。
他不是周董,吐字清晰對他來說實在不是優點。
繃著臉,陳樂道盡量讓自己表情正常。
魯迅先生說過,真正的勇士要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額,我想想」(歌名:夜未央)
皮鞋裡摳緊的腳趾讓陳樂道一時想不起來歌詞了,這首歌在他能隨意聽歌的時候已經不火。他知道這首歌,還是看電視時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