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詠輪(一)(1 / 2)
阿方斯教授起床的時候,整個基地亂糟糟的。
教授緩緩踱到一扇小小的窗邊,亞平寧山脈的晨曦微光折射在鏡片上,漾出一輪橘色光暈。
十分鍾後,教授準時出現在B-31試驗台前,同海德握了握手,「老夥計,你總是到的最早的。」
「應該的,教授。」
嚴格來說,海德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教會不會容忍任何外人插手這項神聖的研究,即使是IE也不行。
(IE:帝國鷹,早期為蘇台德地區納粹下屬單位,二戰後經過數十年發展成為影響全歐的陰暗勢力,獨立於EU之外的第三方組織)
歸根到底,還是海德的價值。教授想了想,要不是海德帶來的大量資料,或許現在他們還得躲在EU的監管下惶惶度日。
不多時,另外兩人也到了,分別是腦神經專家肖-克維爾,以及細胞學專家莫爾迪。
腳下的平台開始啟動,四人心照不宣地抽出一把小刀,割破手指後將血液滴進麵前的神像祭壇。
莫爾迪肥胖的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海德,你確定昨天晚上沒有去找安衛隊的小妞?你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差。」
海德是聞名整個基地的賢者,男人們瞧不起他的故作清高,女人們則好奇海德是不是那方麵不太行。
不過嘛,教授心裡突然有點小小的驕傲感,因為他大概知道海德的過往風流史。
上世紀九十年代,在佛羅倫薩托納波尼大街上,海德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放到以前叫流氓,現在叫精神小夥。
北邊安蒂諾裡廣場一側,有一家東瀛人開的糕點店,從不吃甜食的海德從某一天開始居然日日光顧。
海德和曾經在酒吧認識的小姐一刀兩斷,將亂蓬蓬的頭發剪成寸發,把摩托車扔在倉庫裡吃灰,換了一輛自行車。
某天,海德靠在馬路對麵的石樁上,他打算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和穗子度過晚霞這段短暫的時光,盡管穗子並沒有注意到他。
海德之前從未想到,佛羅倫薩的夕陽如此醉人。廣場另一側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宮殿,據說和美第奇家族有關,現在被文旅局接手準備改成博物館。來自地中海的熱風一點一點地渲染著太陽,慵懶的日光似乎也讓這座古城慢了下來。
穗子依然在忙碌,海德突然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她的手臂纖弱,和奶油一樣白嫩;眼睛裡的光比阿爾卑斯頂峰的雪還要耀眼。
此時臨近五月,佛羅倫薩的五月音樂節悄然而至。
四月二十九日,海德跟隨叔叔去鄉下運貨,意大利田園秀麗的風景讓他看呆了。
「海德,你確實需要多出來走走,鄉下有時候比城市精彩。」
叔叔看著海德發愣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
海德有點煩躁,一條絲巾是這麼多錢,兩個是這些,emmm,還剩一點,可以買個粉色的盒子裝好送給她,斯,剛說剩多少錢來著?
副駕駛的男孩頭一次感受到了知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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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店已經兩天沒開門了。
穗子一家的消失,仿佛童話裡被隨意抹掉的角色,再也無人提及。
第三天,迪特拉山脈裡,男人的怒吼震徹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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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教授眨眨眼睛,終於從記憶裡回到現實。
這些都是海德被進行測謊項目時講述的,而他則是旁觀者之一。
平台最終滑到一塊巨大的玻璃球前。
「母巢erue-2檢測完畢,Eve-12一切正常。」
教授輕劃左側光板,玻璃球裡的液體動了起來,兩分鍾後,一個少女的身影完全暴露出來。
「咂咂,夥計們,多麼完美的傑作,我相信教主會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