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焚香共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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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庭的義父是蔡賢。

這是洪知縣跟齊鳶說的。當然,洪知縣說得內容很多,比如謝蘭庭的行事風格跟蔡賢完全不同。若不是早知道這父子倆關係,而謝蘭庭又從不遮掩,旁人很難相信他竟是蔡黨。

說起來也怪,蔡賢作為一朝權擅天下的寵宦,門生故吏遍地不說,不少大臣為討其歡心,也以「父」相稱。

楊太傅便感慨過,如今文武大臣見蔡賢而跪的十之六七,其中半數都以閹人義子的身份為榮。

而蔡賢對這些義子的態度不過爾爾。

唯有倆人對他而言特殊一些,一位是湖光清吏司的養子蔡義生,這位行事極其卑劣,為了討好蔡賢改姓為蔡。平日蔡賢對其十分倚重,髒汙之事多經其手。

另一位便是謝蘭庭。

謝蘭庭是自幼就被蔡賢收養的,蔡賢甚至為他單獨立了府,又親自延請大儒名士來教導謝蘭庭,但又不讓師生見麵,授課時也隔著紗窗,似乎是當女孩來養。至於日常吃用,更是極盡奢侈,饌玉炊金,以至於朝中曾有過很不堪的傳言。

來謝蘭庭被蔡賢送去軍中歷練,那些傳謠者也在幾年中相繼消失。

洪知縣中舉那年,曾見幾位新進舉子議論蔡賢,其中一位愛說風流韻事,不知怎麼就說到了太監一黨,又說閹人性情乖僻,在性|事上格外變態,鍾愛孌童,之前便聽說蔡賢私藏了一位嬌童異常貌美,如何如何。

隔日一早,洪知縣被樓下叫嚷聲吵醒,他找來店家詢問緣由,竟是那位多嘴的舉子被人割了舌頭。

幾年謝蘭庭被選中內衛,蔡賢依舊對他格外寵愛,百般縱容。但這次關於這父子倆的傳言卻是一點兒都沒了,甚至膽小的人談「謝」色變,寧願不提這個人。

而謝蘭庭行事亦正亦邪,有時為蔡賢辦事,有時又與這位義父對著乾,甚至從蔡賢手下救出不少人。

張禦史便是因為這個與謝蘭庭交好。而桂提學等人雖看不上謝蘭庭的身份,卻也隻是不願見麵共處而已,若論評價,大家絕說不出一個「壞」字。

「蔡賢是無根之人。謝大人被他親自撫養長大,應該是被當成了親兒子,所以才能如此隨性而為。李暄雖被謝大人帶走,生死也全在謝大人一念之間。隻不過……」洪知縣遲疑道,「……下官以為,李暄凶多吉少。這次崖川之戰牽扯眾多,兵部尚書直指忠遠伯暗中投敵,李暄作為忠遠伯部將,恐怕一入刑部大牢,就要被屈打成招。」

齊鳶當時心慌了片刻,皺眉問:「刑部尚書是唐大人吧?他跟兵部尚書關係如何?」

洪知縣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當年中的是三甲,隻能做外官,能在江都做知縣已經算是運氣好了,這輩子也仕途有限,入不了六部,因此並不了解朝中派係爭鬥。但崖川十萬大軍,在邊境耗著糧草,又屢屢吃敗仗,皇帝為此震怒,朝臣百姓也需要個說法。你覺得此時最好的借口是什麼?」

齊鳶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嗡嗡直響。

「忠遠伯祁卓暗中通敵,因此導致大軍戰敗。」洪知縣道,「這是最省事,也最能安撫眾人的理由。不過現在朝中眾臣結黨營私,局勢緊張,忠遠伯的身若有人肯保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有人肯保忠遠伯,那便會牽扯出一個派係的勢力保他。到時候或許能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也不一定。

但忠遠伯身有人嗎?洪知縣不確定。

齊鳶卻無比清楚地知道,沒有。

父親因是襲替祖上舊職,所以空有個稱號,實際上職位低微,並無實權。又因生性謹慎,從不參與任何結黨營私的事情,所以在朝中沒什麼好友。

甚至因老夫人與大夫人都是蔡家女,這倆人一直謀算著伯府產業,所以忠遠伯與蔡家有些恩怨。這次蔡賢必然會落井下石。

謝蘭庭如果將李暄帶回京城,恐怕李暄都活不到進刑部大牢的那天。

齊鳶聽洪知縣說完,心涼了半截,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又想起那天分別前,謝蘭庭陰陽怪氣的幾句「你李兄」。

他自認是謹慎多疑的人,可是內心又對姓謝的有一種信任。

——一種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信任。

這種信任使得他猜測謝蘭庭不會殺李暄,甚至有種荒唐的念頭,覺得謝蘭庭不會輕易地把李暄交出去。

現在謝蘭庭越是沒好氣,他心裡反而越安定,知道李暄是安全的。

這樣就足夠了。他並不指望李暄能為父親翻案,因此對對方的下落也不好奇。

倆人共處一室,謝蘭庭說完之便等著齊鳶跟自己急眼。誰想等了會兒,齊鳶竟然隻輕輕翹著嘴角,用手指撥弄著香煙。

謝蘭庭有點意外,忍不住問:「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有。」齊鳶道,「你真覺得返魂梅可以用來表情達意?」

「嗯?」謝蘭庭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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