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初見婉君(2 / 2)
若是自己能在府試和院試中表現好一些,讓桂提學舉薦自己進入國子監,那一切便順成章了。
有遲雪莊作陪當然不錯。
齊鳶笑道:「讓你說得我也心動了。明年看看吧,若能一起去當然是更好的。」
遲雪莊眉眼舒展,如釋重負般笑道:「太好了。我還怕一旦跟你分開,怕是過不了兩年就要被你忘乾淨了。」
「我是那種人嗎?」齊鳶好笑道。
遲雪莊點點頭,埋怨道:「你朋友太多了。」
倆人聊得興起,把遲家小花園裡的小管家給急得不行,生怕他倆一直聊下去,就這樣把滿池子錦鯉給撐死了。幸好齊鳶心裡惦記著婉君姑娘的回信,呆了半上午便要回家去。
遲雪莊留不下他,隻得將人送到車上,又讓小廝包了兩匹上好的料子,一匹是紅地魚藻紋妝花緞,以片金、墨綠等色絨線為紋緯,彩織玉藻紋樣,華麗典雅。另一匹卻是米色地牡丹紋撚金紗。
齊鳶坐著車裡,看著遲家下人塞上來的料子愣了愣,就間遲雪莊在車對他笑道:「我看你最近喜歡淡色衣服,這匹紗料織造的十分精細,顏色也淡雅,你穿著一定很好看。」
齊鳶知道這是朋友的心意,便也沒客氣,心裡記著回頭要贈香還了這份禮。
孫大奎催馬離開,主仆倆正商量著是直接回府還是去玲瓏山底下看看,便遇到了跑著找來的常永。
原來婉君姑娘今天已經在玲瓏山等著齊鳶登門了。齊鳶學別人家正經地遞帖求見,反而惹得婉君姑娘不太高興,直問常永齊鳶這是跟誰學的。
婉君姑娘本名姓趙,據說小時候是從大戶人家流落出來的,被養揚州瘦馬的富戶帶了回去,算調養長大後高價賣出。後來那富戶家中敗落,婉君彼時雖已有些艷名,但到底年紀小,因此被低價倒賣給了一位老嫗。
後來婉君姑娘獨立門戶,眾人這才知道那老嫗原來是她找來的。她年紀小小,便使計為自己贖了身。
隻是她到底個孤女,攢的銀子都拿去為自己贖了身,自立門戶後有些難以支應,少不得陪宦官名士攀談鬥笑。她早就跟揚州各名妓學過本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行姿坐臥也是風情萬種,因此結識許多名士巨儒之後,艷名愈熾,因此如今雖二十有四,也仍被眾人奉為揚州第一名妓。
齊鳶對於見名妓其實十分頭疼,他沒進入過風月場所,除了嚴姑娘外,也沒跟這行姑娘過交道,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有什麼規矩,會不會因無心之舉冒犯人家。
寫拜帖還是他讓小廝去聽的,聽人說婉君姑娘一麵難求,據說連知府想要見她,都要先寫帖子去請。
齊鳶一聽這樣,自然也學著寫了個帖子,寫明自己姓甚名誰。
他自己覺得那帖子十分客氣,因此聽常永說婉君姑娘不太高興,便一邊往玲瓏山趕路,一邊反復思索自己是不是哪裡寫得唐突了。
馬車這次從玲瓏山大路上去,一路到了山館門前。常永已經來過一次,帶著齊鳶便直奔婉君姑娘所在的春雨樓。
到了地方並不敢徑自入內,請樓下的小龜奴代為通傳。
過了會兒,隻見樓上緩步走下來一位女子,烏發如瀑,雲髻上插著幾枚金簾梳,纖巧的蝴蝶墜在簾梳上,隨著女子走動翩翩欲飛。而女子身姿輕盈生媚,遠遠望著果真是驚鴻顧影之態。
齊鳶不好意思多看,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
不多會兒,婉君姑娘已經走到他的麵前,反而奇道:「小公子怎麼了?」
齊鳶忙作揖行禮,這才抬頭看向這位名妓。
婉君果真生得很美,麵若桃花,眸光盈盈。隻不過比起她的五官,那種骨子裡流露出的宜嗔宜喜的風情更為特別。
齊鳶不是很自在,麵色微紅,先規規矩矩自報家門。
他心裡想著一會兒怎麼開口,卻不料婉君驚訝地看著他:「齊公子,你該不會不記得婉君了吧?」
齊鳶聽到這熟悉的質問,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睜大了眼。
不……不可能吧?這又是什麼情況?
自己這次可是找人問過的,丫鬟小廝都說自己沒找這位名妓喝酒啊!
齊鳶眨眨眼,意外的情緒完全取代了緊張,隻茫然地看著婉君。心想莫非婉君也有個張大哥李大哥的讓自己幫過忙?
婉君也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真的不記得了?三年前的那個雪夜,奴陪了小公子一整晚啊!」
「啊?」齊鳶這下徹底傻眼,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整晚?!」
小廝們怎麼都不知道?莫非他們孤男寡女偷偷見得?那他們都做什麼了?
齊鳶越想越驚,倒抽了一口涼氣,小臉一下就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捉蟲,啾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