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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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夫人被問得愣住。

齊鳶如今連床都下不來,想也是受了哪個小廝的攛掇,急慌慌地請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來家,想早點好起來。至於這崔大夫,多半是跟哪個小廝認識的,處心醫富不醫病,讓後者給他引薦牟利。

這種事情一瞧便清,可現在齊鳶一問,倒像是另有內情了。

老夫人遲疑地問:「你為何會請他?」

齊鳶真正的想法當然不能跟老夫人講,沉吟片刻,隻緩緩道:「祖母怕是不知道崔大夫的來歷。崔家雖窮,卻是世醫,崔大夫的祖父在京城中有過國手之稱,若不是得罪了人憤而歸鄉,恐怕早是一朝名醫了。孫兒之所以請他來,便是因此。要知醫術一途,唯有得其意者才能稱之為國手,而得意難於博通,博通難於知理。崔大夫有其祖父真傳,年紀雖小,但肯定比隻遵醫理的那幾位大夫強得多。」

齊老夫人聽他說得有板有眼,臉色不由一沉:「這話是誰教你的?」

齊鳶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老夫人以為他被人哄騙了。文人士子大多略通醫理,小紈絝既然不讀書,對這些應當是不懂的。這番言論的確更像學舌。

「不是別人教的。」齊鳶道,「是之前跟周嶸他們玩的時候,聽他們講的。」

齊鳶這幾天總聽丫鬟提起周嶸,知道這位是原身經常玩耍的夥伴之一,其父是揚州府的府同知。

本朝士農工商四民,商人的地位最低。商戶人平時跟官吏往來也十分小心謹慎,逢年過節少不了打情送禮。因此他猜著,齊府的人應當對周家略有些敬畏。

果然,聽到周嶸的名字後,老夫人微微皺起的眉心舒展了許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說你怎麼突然想到這一出的。」

又覺納悶:「那崔老太爺竟這樣厲害?之前倒也聽說過他在京城做過官,但有傳言說這位是在京裡犯了事,被趕回來的。後來他回揚州不到一年就沒了,不過他家若真有這本事,怎麼子孫們都沒什麼名氣?」

「揚州雖然距離京城千裡之遠,但有運河便利,往來多是豪富權貴。崔老太爺既然得罪了人,避禍回鄉,又怎麼會張揚行事?估計巴不得後代無名無姓的,隻平安才好呢。」齊鳶道,「周嶸他們說起來的時候,還是蘇州的什麼官爺的老婆產後久病,請了許多名醫都不見好,後來托了人四處打聽,請了崔家的人去看。不過……」

說到這頓了頓,眉頭也稍微蹙起。

齊老夫人正聽得入神,不由問:「不過什麼?」

齊鳶認真道:「不過孫兒那會倒覺得,未必是那些名醫們技不如人。」

齊老夫人聽他又說孩子話,忍不住笑起來:「如果不是技不如人,怎麼會別人治得了,他們就治不了呢?」

「為了名聲。」齊鳶道,「那些大夫都是靠名聲吃飯的,開藥不免拘泥於舊方,這樣即便出了事,別人從藥方上尋不出錯處,他們也不會惹到麻煩壞了威望。反倒是沒什麼名氣的,隻看病下方,沒這些累贅。」

他說的倒是實情,京中不少醫館的坐堂醫便是如此,不敢用新藥奇法,以免惹來糾紛。蘇州官老爺的事情也是真的,但那是他在運河上時候聽船家閒聊的八卦,隻是其中的神醫並不姓崔。

齊鳶忍著月匈中的滯悶說完這些,已經漸漸有些憋氣。他咬緊後牙努力平復著,額頭也有大滴的汗滾落下來。

齊老夫人暗暗思量片刻,抬頭便見小孫子病貓似的喘不過氣,卻還拚命掩飾著,發出細細的急促的喉音,顯然是怕自己看出來後擔驚受怕。

她平日最疼愛齊鳶,此時一看立刻剮心似的難過,眼淚直往下滾,話也不說了,著急忙慌地又是給他順氣又是喊丫鬟拿藥油來熏。屋裡一陣兵荒馬亂,過了足足一刻鍾,齊鳶才稍稍緩了過來。

老夫人含淚拍著齊鳶的手,剛剛聽齊鳶的一番話,心思就已經活動了幾分。此時再看他喘氣一口難過一口,似乎有病危之相,不由一顆心又高高提起,忍不住改了主意。

——若老二在路上耽擱了,鳶兒撐不住太醫過來怎麼辦?

心裡這般想著,不由急切了幾分。安置好齊鳶,又將他屋裡的丫鬟叮囑過幾遍後,老夫人便立刻讓人攙著離開了。卻不是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而且轉道去了花廳,讓下人請崔大夫過去問話。

衛氏自己在屋裡悶了半天氣,一聽下人說老太太竟然要見姓崔的,便知道定是齊鳶把老太太說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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