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殺雞宰猴伊人至(1 / 2)
二十多位高陽大戶紛紛落座,麵前都擺著一盞香茶。
隻是,這些人沒心情品茶聊天,而是紛紛看向坐在首位的孫承宗…以及侍立在旁的沈明倫。
當然,在座的柴守禮和王悅召,也會不時受到關注。
昨天,柴守禮上門求和,孫閣老親赴西莊,隨後孫氏被勒令回家,而王悅召卻是鮮血淋漓被轟走…
高陽就這麼大,大戶之間又都聯著姻,家家都聽到了風聲。
更何況,王悅召身上還裹著傷布。
「高陽成軍的旨意已下,老夫年老體衰,便將這差事…交給外孫子初了。」孫承宗緩緩開了口。
外孫?
就孫氏和這小子之間的刀光劍影,孫閣老居然有臉說是外孫?
孫承宗卻毫無違和感,一隻手有節奏地輕拍著桌麵,不動聲色繼續說道:「陳奇瑜五省剿匪失利,已然被天子罷官戍邊了。」
嘶…
滿座之人不由紛紛驚呼,然後同時看向了沈世勛。
上一次,就是沈世勛以陳奇瑜剿匪一事,帶頭婉拒了…孫閣老自籌錢糧組建高陽軍的倡議。
「閣老,都是世勛目光短淺…」
孫承宗擺擺手笑道:「還記得老夫的隱憂嗎?」
沈世勛點點頭:「閣老憂心韃子入寇,或許會侵擾保定府甚至高陽縣。」
孫承宗點點頭:「那奉旨組建高陽軍,禦寇修繕高陽縣,你們現在還反對嗎?」
沈世勛苦笑道:「當然按閣老的意思辦。」
孫承宗卻未回應,而是忽然臉色一變,拍著桌子怒道:「回頭再說此事,老夫倒想先說說…我高陽的世風日下!」
孫承宗德高望重,對待高陽士紳也一向和藹,如今忽然震怒咆哮,眾人不由心中一震。
「首先便是孫家,老夫有教女不嚴之過!」
「啊?」
聽孫承宗首先指向自己,眾人不由都是一愣。
「世澤屍骨未寒,孫家女不僅毫無主母氣度,更沒有嫡母慈愛,居然將世澤的妾室和庶子女逐出家門,甚至想讓他們凍餓而死!」
嘶…
見孫閣老當眾給揭了孫家和閨女的短,眾人不由紛紛愕然吸氣,一時間不由麵麵相覷。
「老夫已將小女禁足沈家,並公示諸位做個見證,以防她日後再借著尊卑孝道為惡!」
說完,孫承宗瞧向沈世勛:「世勛,罪在小女,過在老夫,可你身為沈氏族長…」
沈世勛立即起身歉然道:「世勛未盡族長責任,自當引以為戒!」
孫承宗點點頭,老眼又掃向柴守禮和王悅召,臉色更是陰沉。
「柴家小子羞辱世澤之女,王家背信公然悔婚,甚至因為不忿被子初掃了顏麵,王悅召居然挑唆柴家小子買凶殺人…」
嘶…
還有這種事?
眾人不由看向柴守禮、王悅召。
聽到孫承宗居然揭開此事,柴守禮不由老臉一紅:「老夫家教不嚴,寵溺子孫太過,還請閣老教訓。」
「老夫也難逃縱女之過,哪還有臉教訓你?」孫承宗苦笑著揮揮手,「柴兄,你我當自省啊!」
見柴守禮連連點頭,孫承宗便冷眼看向王悅召:「柴家小子算是年少輕狂,那你這王家族長…又算什麼?」
「閣老,我…」王悅召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
「天罪孽,猶可恕,那自作孽呢?」
聽孫閣老的意思,當然是不可活了!
王悅召嚇得猛然站起,可是渾身酸軟無力,又不由轟然坐倒。
孫承宗扭頭看向沈明倫:「子初,你大難不死,可有話想對柴、王兩家說?」
沈明倫嘆了口氣:「至孝隻是一時沖動,又是受人教唆,而且柴爺爺還親自登門道歉…」
說完,沈明倫看向失魂落魄的王悅召:「而王世叔…子初畢竟叫過他嶽父的,總不能真拉著他去見官…」
柴守禮和王悅召心裡不由一鬆,就聽到沈明倫苦笑道:「私德有虧,那就用公道彌補吧。」
孫承宗立即點頭:「老夫有過,孫家有過,沈家有過,那就先帶個頭!修繕縣城,各捐獻牆磚二十萬塊,高陽成軍,各捐白銀五萬兩!西莊的牆磚甚好,就從這裡購買吧!」
沈世勛很有眼色,立即起身附和:「閣老所言正是。隻是世勛有過,當然也要受罰。我願捐助牆磚二十萬塊,捐銀五萬兩!」
「柴兄願替有罪的孫子,為高陽百姓做多少功德?」
聽孫承宗改過稱罪,柴守禮立即苦笑道:「二十萬塊牆磚,捐銀…十…五萬兩!」
見孫承宗又看向自己,王悅召立即帶著哭腔說道:「我罪不可恕,願傾家盪產,隻求閣老給留條活路。」
孫承宗毫不客氣道:「那就留下家宅和吃飯的銀子吧。」
先傷己後傷人,這套路有點熟啊?
其餘眾人不由看向沈明倫…
「哼!」
沈明倫淡然迎向眾人的目光,而孫承宗卻是一聲冷哼。
「齊家捐助牆磚十萬塊,銀三萬兩!」
「…磚五萬塊,銀二萬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