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亂麻快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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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個雞蛋被人當槍使一次李凡並不介意,畢竟還有一村子草穀的債呢,當然也不能聽青霆叟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姑且還是得親眼看看西平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常年屯駐在此服役的兵卒,就算是募兵也該是本地人居多,怎麼對鄉裡鄉親的熟人下手這麼狠辣,實在不合常理。

所以他進城前按照青霆叟的建議,換回了墨竹山發的麻衣草鞋,臉上也變化了一番,把五官位置移動了一下,又搓了幾把灰抹在臉上,保證連那個『母鄭明珠』都認不出麵膜來,然後才動身,先繞城轉了一圈,然後從東門進,看了看城內的情況。

就結果來說,青霆叟顯然沒在西平府這種事上隱瞞欺騙,畢竟其中的事情,那都護黃海也沒藏著,明眼人轉一圈就看出來了。

西平都護府中重兵雲集,光是城北都護府衙門裡就聚集了刀客一千,城中各門,各兵馬司,捕盜廳,武庫,糧倉重地也都有都護府禁衛率領的募兵把守。而五衛的鎮兵則被都禦史遇刺的借口,調出了衛所,各軍屯駐在外城城郭戍防,當然五個衛指揮使及校尉千戶等全都被『保護』在內城,外頭領兵的已經換成了都護府裡黃海的心腹。

至於都護府新招的募兵,雖然穿著離國的武備,持戟仗刀,說話卻明顯不是本地口音,許多傭兵樣貌甚至都不類中土,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胡虜。

但不管是哪裡來的,那肯定都與墨竹山的勢力沒有一點瓜葛,恐怕連『外門北派』那些本地門閥的勢力都不是。顯然,黃海對墨竹山交往密切的本地豪族也一點都不放心,因此才用這些外來的客兵做貼身護衛,挾持幾個指揮使,裹挾著西平都護府的大軍自重吧。

難怪堂堂轄製五衛的都護,墨竹山的弟子,居然能收到一群勢力獵頭爭相拉攏邀請,恐怕這個黃海確實自己也生出了二心,想借著這個混亂的階梯跳槽了。

這樣也難怪青霆叟不好動手了。他若一動手,恐怕不會有多少人相信這就是為了一個雞蛋和幾粒米,這就直接變成了是南派殺了北派的人,還有這麼多勢力候在這找機會,那是真的要內亂了。

不過青霆叟這個人是挺有意思的,修為如他一般高的也不多了,居然還會在乎草鞋和雞蛋,難怪山主看的起他,雖然這家夥也是個煩人的謎語人,但有一件事他說的挺對,好多事情隻有穿著草鞋才能看到……

李凡就穿著草鞋在西平城裡左逛逛,右逛逛,幫這裡被匪兵毒打的隻剩半條命的小販治傷,幫那邊公公丈夫叫醉酒的兵匪打死的小媳婦寫經超度,同花街的老鴇嘮嗑,聽她哭訴幾十個『女兒』被叫進北衙裡陪酒,第二天都用草席裹著從後門扔出來,她租車拉去義莊裡,結果義莊都給死人堆滿了,現在都還沒下葬呢。

李凡就聽著這些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對自己哭,對同是穿草鞋的苦命人發泄心中的積鬱,聽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得痛罵。

呸!竹山的魔道!

這樣默不作聲一直聽到天色漸晚,李凡就去打了一壺米酒,一口氣喝乾了,醉醺醺的直朝城北都護府衙門走。

然後迎頭就在大街上碰到一隊負責巡夜的都護府騎兵,好巧,這些騎兵也喝的醉醺醺的,一路在大街上飛馳,踢飛不知多少攤子,驅趕的百姓四處逃竄,還哈哈哈哈得大笑著,鬧騰得震天動地。

領頭的騎士長紅著鼻子,醉眼看到前麵街上走過來一個破衣服道人,扯著嗓子同他手下的兵卒們吹噓,「看著!我拍馬過去打那球,一杆進洞!」

騎兵們紛紛大笑著,「哈哈哈!騎長醉了!還當是馬球呢!」「不信不信!肯定打不飛!」「開盤開盤!賭一吊錢!賭一吊錢!」

「好啊就賭一吊錢!」騎長大笑著,抽出馬刀,倒也不拔出來,就捏著鞘拿在手裡仿佛球杆哨棍一般提著,醉醺醺的拍馬沖鋒,照著迎頭走來的道人就是直撞過去,揮起刀鞘去打他肩膀上那個『球』。

「嗬,吊那馬……」李凡吐掉牙縫裡的酒糟,一閃身避過奔馬,側頭躲過照著腦袋揮來的刀鞘,伸手一抓扣住騎士長月要間磐帶,連人帶甲快兩百斤的玩意,單臂從馬背上硬扯下來,砰!得一聲摔在腳下,連青磚都砸碎了。

「啊!嘶——」被這麼猛摔下來,背都快砸斷了,也把騎長砸醒了一點,猛得反應過來,就要大叫救命,但話到喉頭被一陣風聲憋了回去。

他抬起頭,隻看到那道人一股嘴,吹出一陣狂風,借著街道另一邊,還沒反應過來的巡街騎士們,已經被一片劍嵐削成碎塊,笑聲戛然而止,撲通撲通得從馬背上跌落了。

什,什麼……

還不等反應過來眼前的所見,一道寒光突然從麵前閃過,森然的鐵氣撲麵而來,而頭皮傳來一股大力,按著他的脖子往刀光上壓過去。

「咦!!!」

這下騎長尿了一身,酒總算是醒了。

李凡抓著騎長的腦袋,把他的脖子按在馬刀的刀刃上割了一半,開口問道,「半個月前你們殺絕了一戶人家,淩辱了女人,可能還吃了隻母雞,誰帶的隊。」

騎長滿頭冷汗,眼球往左上直翻。

「這幾個月你們都在打草穀吧,搶了多少米,殺了多少人。」

騎長牙齒咯咯咯得打顫,鼻水直流,

「這些天城裡的歌女全給你們玩死了,總有你們一份吧?」

騎長不由得把眼球瞥向右側,剛要開口。

「撒謊。」

李凡手上一按,橫刀一拉,就把他的腦袋給提拉下來了,熱血濺的滿身。

隨手把騎長的腦袋扔水溝裡,李凡扌莫出雙鐧提在手裡,徑自去往都護府衙,走到側門正碰到有個瘸腿的雜役推門出來倒泔水,兩人對了一眼。

這雜役其實和李凡差不多大,十來歲的,被打的和個豬頭三一樣,鼻青臉腫,眼都眯成兩條縫了,小腿直打擺子。

而雜役看看李凡身上的血,又瞧瞧他手裡的雙鐧,最後看了看他腳下的草鞋,抬頭眯著眼道,「黃都護今個不在。」

「無所謂,不等了,一樣殺,」李凡扭頭看看府衙裡,烏煙瘴氣得,裡頭可能還在酒宴轟趴呢,「不乾你事,你走吧。」

雜役放下桶就拖著腿要跑,跑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著李凡,「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叫朋友一起走。」

李凡想了想,拄著鐵鐧站在門口,「那你快些。」

「多謝義士!」雜役小子感激的一抱拳,扭頭拖著腿跑進府衙。

『玄天劍意道,你不怕他告密?』

「不怕,他也穿草鞋的。」

於是李凡等了一會兒,就見著府衙裡的家丁,雜役,傭仆陸續溜出來,也就個十來人吧,到門口見著他就拱拱手,或者鞠一躬,然後無聲息得躥進街巷裡逃跑。

等到最後,剛才那鼻青臉腫的小子才出來,跪在地上朝李凡拜了一拜道,「活著的就這些了,麻煩義士你把這些畜牲都殺光了。」

「好。」

於是李凡提鐧走進府衙,使著出手式,見人就斬,仗著金丹期法身道體的臂力,一鐧能把人打成四截,撕成兩段,捅個對穿,就這麼悶著頭一路打殺進去,一句廢話都不說了,亂殺。

到了金丹期的身體強度已經是非人級別,更何況他窮奇道體已成,字麵意義上的可謂刀槍不入。隨手一鐧捅出去能直破七層牛皮甲穿背而出,照著頭盔一鐧打下去連盔帶著腦仁都爛成一鍋漿粥。這府衙中的募兵對李凡來說不過是紙糊的灌血的布袋子,一下就能打爆了,根本連仙法都用不著。

於是李凡也不欺負他們,就隻用劍術泄憤,隻不過往往那些守衛見著他壓根反應不過來,刀都沒拔出來人已經碎了。於是一直叫李凡殺到中庭才驚動了府衙中的募兵,刀客們也隻當是又有哪裡的刺客闖進來,玩什麼行俠仗義的把戲,紛紛叫嚷著沖上來圍攻。

李凡則架著雙鐧在刀光劍影中周旋,以顧應式臨機防禦反擊,利用府衙裡的地形,在樓欄間左右騰挪,來回跳躍,架著刀就反一鐧,前一擊打斷頭脊,後一鐧撤回來遮住突襲。

這麼叮叮當當白刃交兵,血漿飛濺,隻須臾間一身褐裘麻衣就給染成了血色,李凡卻是越打越手順,越打越氣足,幾乎是歡騰跳躍起來,舞的好像花叢間的蝴蝶,在人群中絞起一陣熱風。不過是幾十息的功夫,中庭的刀手已經被打死了一大片,地上撲的滿滿的一層。

外頭的人還看不見,隻道是這個刺客武藝不凡,能支撐到現在,但武藝再高又有何用?這府衙重地,駐紮的雖然沒有千軍萬馬那麼誇張,幾百口刀也是有的,一個人還能把他們都殺嘍?

李凡當然可以把他們都殺了,甚至連鐧都不用,不過他隻是得出了這口憋在肺腑裡的惡氣,順便爽一把筋骨,再順便詐一詐暗藏的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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