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9章 跨界對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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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統歷2207年,河套地區。

衛鏗蹲在田埂上,看著機械化的農業聯合耕作機,翻騰著將土地拱出一條條土壟,並順著土壟埋進一塊塊土豆,貼合著土豆的痕跡將水管逐一地放在恰當的位置,當視角放大,看到的隻有原始的田地在機械駛過後變為鋪著塑料薄膜和管道的萬畝良田。

所謂的田壟,就是一條條凸起的土條紋。漢武帝時期,降水量大減,壟作法得以大力推廣。在冬季的時候,於凹陷的長條裡種植小苗,為小苗擋風,保水。而在長成後,將凸起部分犁開,將土推到原本凹陷的小苗根部位,在防倒的同時保水保肥。這樣凹凸就變換了。

等到冬季收割的時候,在凹陷的地方種上新苗,然後再次反復,上一季度在凸起處留下的秧茬會在一季中爛掉,然後被犁地刨碎。可見,這種種植,是犧牲了單位麵積的畝產,而眼下在西北地帶這一地多人少的區域,是非常管用的。

現在相對於羅剎人在西伯利亞的農業開辟,同樣是種土豆,神州似乎更有種植天賦的加成。

比起田間的青苗,那些流汗勞作的「青苗」欣欣向榮更讓人喜悅。

……

來到神州後,衛鏗愈發的確定,東方和西方由於歷史進程不同,不能橫向刻舟求劍的尋找進步階群,隻有在縱向分析後,才能找到各種生產關係中,那一股能成為潮流的階群。

例如歐陸理論中,資產階級興起,是由城市手工業為主的小市民階級推動的。但是東方在耕作王朝時期,小市民階層是不存在的,

準確的來說:東方文化市井中那些人是不存在相對於其他群體的組織優勢,無法指望在東方市井中找到一個類似西方城邦的群體,來讓他們承擔同樣的歷史使命。

文藝復興時期小市民階層之所以崛起,是因為文藝復興前歐陸民眾的識字率要弱於東方,城邦的小市民在商業交流中完成了識字率和文化的普及後,就打破了過去隻有封建階層對社會動員的壟斷。

而東方呢?武大郎這一類的中小市民有了識字能力,能獲得對下層的動員力嗎?別說「市井商徒」,懂得「茴」字多種寫法的孔乙己,都要被短衣幫嘲笑。在東方至少是個舉人,才能在鄉土有一定的動員力。

所以主世界近古歷史上,東方中下層想要獲得掀翻王朝的能力,想要按照西方體係培養商資集團,然後再移植過來什麼耶教,來增強凝聚力,存在各種水土不服。

故主世界二十世紀,教條學者在研究完西方後,認為由於東方沒有西方的小市民階層,所以東方沒有自行進入資本主義的可能。然後直接給出結論:「東方沒有歷史條件獨立進入工業化」。

這樣的結論獲得方式,就如同找不到大河的源頭,然後就指著這條大河說:「你沒有匯入大海的可能。」

那麼不妨回到問題的原點。

工業化需要什麼?一個有足夠組織能力和動員能力的群體。——歐陸恰好有小市民階層可以完成。這是西方的標準答案,卻不是唯一答案。

而東方社會結構中市井商徒不夠格,那就不能找別的嗎?教條不成功後,來個徹底否定,這是不客觀。

神州,衛鏗已經鎖定了一個群體。這個群體有動員力暴增的可能,可以承擔歷史使命。

……

按照西方城邦文藝復新生產進步時演化出了脫離農業通過手工業生活的聚群。

東方生產力發展時也出現了類似階層的演化,短工,長工。

短工是小門小戶請來應付農忙的,而長工則是當地的大地主供養起來,農忙的時候處理農活,平時的時候用來搶水源搶資源。

如果拋開歐洲騎士領主們被宗教賦予的帶有逼格的神聖性,東方那些在縣鄉的大門大戶也就是這個階層。

隻不過東方農業長期要比西方先進,發展的上限要比西方農業要高那麼一節。這高出來的那麼一節,造成了人文上天差地別。

西方早期從農業上溢出的人口,變成了市民。而在東方早期從農業溢出人口?仍然能依附鄉土!——得讓這部分人口聚群。

所以西方更早的完成了工農分工,而東方呢,由於土地仍然可以束縛住一些失土的勞動力,必須用強力手段,把這部分勞動力擠出來!(這個手段是:土地所有權變更,對世代積累土地的合法性批判。)

東方這種情況在變革前存在阻力,但過了之後,則是具備一種本土特色優勢。

歐洲是人這一層麵徹底一刀兩斷,城區就是城市公民,農業區就是鄉村人。

而在東方則保持著流動,僅在工作性質上分工。農業活動和工業活動分別在兩個區域,人可以來往於這兩個區域。人沒有具體劃分。

所以從歷史任務上來看,與西方文藝復興時期市民階層對應的,不是東方的市井之徒。而是在農、工業兩個工作區內往返的人。

在大數據中,火車站中來往的資料內,這個群體非常鮮明。提高他們的文化程度,和組織度。

衛鏗:「拉人搞事情,在抄歷史答案的時候就要分析好,拉錯了人,一腔熱血餵了狗,一切白搭。」

這個認準了工作重點,就在那地方下功夫,反之?——

所以,衛鏗對商業酒會,還有小民業之間的文化沙龍,一概不去「禮賢下士」。衛鏗:「擔不了使命的家夥,沒必要讓老子浪費感情。」

……

2204年開始,衛鏗大量研究主位麵二十一世紀下半葉東方的相關農業經濟資料,進行實踐,和大膽的運用。

在二十一世紀下半葉資料:農村和城市的戶口徹底取消限製。加強了農村和城市之間的人口流動交換效應。從工作性質來看,農業工作集中在農忙時間,可以和大部分工業生產錯開。並不需要硬生生的把人進行分類。

從生活上來說,青年傾向於快節奏的城市,而中老年人則是鄉村一些。

在鄉村農閒階段:恰好讓不適應繁忙工作的退休老人,通過5g網絡無人機查看田間,同時數據檢查,遇到病蟲害,亦或是灌溉係統出問題,雇傭當地公司上門處理。而在農忙時間,城市則是進行了專門的假日安排,讓城市內年輕勞動力返鄉生活了。

這背後涉及到了大量的社會調配工作:不僅僅是最高文件上對地域差異進行一筆勾銷,更是在城和鄉之間的住房,網絡,醫療進行全麵工作規劃。

同時進行強力的立法保護:在農忙時期,不在豁免類中的民業在該時間段征工進行嚴懲,同時對該時期不合理的商業訂單突然增加進行駁斥。(隻有鋼鐵,機械製造,化工等第二產業技術,電力,醫療,交通等必要社會公共服務業可以豁免。)

當農業徹底機械化,並且有了各種信息化監管設備後,農業就不是一個體力活了,而是一個技術集成度非常高的產業。如果守著舊關係,都市中的工業會無法將市場拓展到廣闊的鄉土中,而青勞動力,麵臨都市和鄉土二選一時,也會放棄鄉土,縮在大都會小角落中內卷或躺平。

當青壯年在流動中切換任務,同時承擔著工業和農業。這個群體不可用西式農、工兩個階群來命名。合二為一。實質上合為了最大類群的他們,是本時代最為排山倒海的力量。

衛鏗:「東方的工業化,不能指望市井商徒。能完成這個歷史使命的隻有農、工。在這個世界,要贏。就贏下一百年,兩百年以上的勝利。」——這就是衛鏗的總藍圖。

所以呢,為什麼要讓西部的生活模式開始發生改變?

在神州東部的掌金目前隻看到他們的利益被破壞,揣測是「刁民」的用心不良。然而實際上,這是車輪在前進。隻是神州現在那些屍位素餐的人,從未正視過他們眼中的刁民試圖從泥土中刨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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