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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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裘衣遞給薑管家,衛九撩袍坐在下首,拿起不知何時泡好的蓋碗,掀開蓋子刮了刮茶麵,「母親有何指示?」

疏懶之態雖與衛湛不大相同,但足以瞞過知情者之外的所有人。

不滿於兒子的態度,鄧氏怪嗔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何將雪瀅帶去城外?」

「郊外怡情罷了。」聞到一股薑味自茶麵飄出,衛九瞥了一眼寧雪瀅,不動聲色地放下蓋碗,「瀅兒怎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明明說想看日出,在野外對為夫又抱又親,以示欣喜,這會兒怎就跑到母親這裡來告狀了?就因為為夫不給你親?」

一連兩問,語氣縱容寵溺,溫和又不失調侃,加上嘴上血痂未愈,說得跟真的似的。

聞言,婆媳對視一眼,一個麵露疑惑,一個滿臉尷尬。

寧雪瀅捏緊毯子,才將將忍住他的顛倒是非。

鄧氏將寧雪瀅按在懷裡,輕輕拍拂給予安慰,又接著質問起兒子,「夜裡的打鬥是怎麼回事?青岑怎會暈倒在你書房裡?」

夜裡收到消息帶人趕到玉照苑看到書房內的場景時,鄧氏都要以為府中遭了匪。

兒子兒媳不在府中,青岑暈厥不醒,以致府中上下仍然一頭霧水。

衛湛不鹹不淡地回道:「青岑練功真氣上竄,意識混亂,發癲之下砸了書房,母親若是不信,大可傳他過來問話。」

寧雪瀅快要被氣笑,這人仗著衛湛的身份,信口雌黃、撒詐搗虛,怎奈青岑和自己無法說出實情,隻能任他編排。

鄧氏低頭看向兒媳,「是這樣嗎?」

寧雪瀅深知此事不宜鬧大,強忍對某人的不滿,隻當是為了衛湛,悶聲點點頭。

為了不厚此薄彼,鄧氏放緩語氣,朝對麵招招手,「吾兒過來,讓娘看看傷勢。」

母親不提,衛九都快忘記嘴上的咬傷。

他從容起身走到婆媳麵前,由著母親打量。

誒呀,咬得真挺狠啊。

鄧氏難以理解小夫妻的情趣,無奈地捏捏眉,「老薑,取藥箱來。」

為了讓小夫妻盡快消除隔閡,鄧氏從藥箱中取出一瓶止血化瘀的藥膏塞進兒媳手中,「咬人不對,但念在雪瀅是初犯,為娘不予計較,這便命你親自給夫君上藥。」

衛九攏袖,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等著被伺候。

婆母的顏麵不能拂,寧雪瀅強忍情緒接過藥膏,擠出黃豆粒的大小,打算用指腹為他塗抹,「郎君低一些。」

聽著女子溫柔似水的語氣,衛九懶懶附身,緊凝著她的素臉。

未施粉黛的白淨臉蛋上,一雙秋水眸子水泠泠的我見猶憐,怎奈是個黑心肝的。

他收起怪異的感覺,感受到女子軟軟的指腹觸碰在下唇上。

寧雪瀅認真地塗抹著,還刻意在傷口處多停留了會兒,用細細的指尖使勁兒刮磨,引得絲絲疼痛。

「這裡要多上一些藥才好。」

寧雪

瀅又擠出一點兒藥膏,附加在傷口處,以相同的手法施以報復。

小小心機,毫不掩飾。

衛九麵露深意,露出笑來,「多謝瀅兒。」

虛與委蛇的,瞞過了近在咫尺的鄧氏。

寧雪瀅收手入袖,看似麵不改色。

將小夫妻的調情盡收眼底,鄧氏有種被灌蜂蜜的錯覺,齁甜齁甜的。她扶住額,快要維持不住主母的威嚴,紅著臉怪嗔道:「你二人一夜沒休息,快回房去吧!」

「孩兒告退。」

「兒媳告退。」

幾乎同時開口的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移開視線。

從客堂出來,寧雪瀅放慢步調,故意落在後頭,不願再與前麵的男子有任何瓜葛。

幸好每月隻有三日需要應付這個人,還能勉強維係耐性,否則,她怕是真的要與衛湛和離了。

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慢,再抬眸時,麵前的長廊中空無一人,隻有風透過漏花窗吹入幾片枯葉。

然而當她路過半廊的月門時,卻被一股力道拽進隔壁的花園。

花園栽滿朱砂、玉碟、綠萼,是賞梅的好地方,還沒到梅花怒放的時節,花園略顯清冷,僅以盆栽的蟹爪蘭點綴園景。

寧雪瀅被衛九捂住嘴按在月門一側的牆角,不停踢踹,一條腿被男人勾住抬高。

單腳著地,寧雪瀅羞赧難忍,含糊不清道:「作何動手動腳的?」

像偷歡一樣。

衛九鬆開她的嘴,卻未鬆開勾在她腿彎的手,「破曉前的賬,怎麼算?」

看得出,此人睚眥必較。

寧雪瀅在心裡腹誹一句,不解恨又含怨地瞪著他,可上挑的眼尾總有一種如絲媚態,甚有風情。

「我是衛湛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永熹伯府的長媳,豈是你說休棄就能休棄的?」她豎起隱形的刺兒,學著他的樣子譏誚反擊,「按著日子算,閣下這具身體,衛湛是主,你是副,想要越過衛湛做決定,先看看自己能不能熬過今日子時。」

溫柔的人一旦被激怒,可不像軟弱之輩那麼好欺負。寧雪瀅韌性十足,越挫越勇。

「你想算賬,去找衛湛,若他同意和離,我不會攀著你們伯府的高枝兒不放。但衛湛若中意我,不願和離,那便由我掌握主動權。」

聽著女子滔滔不絕的說辭,衛九非但沒有惱意,還饒有興致起來。

他一向不喜歡無棱角的人,反而喜歡與又剛又烈的人打交道。

對手亦然。

一反常態,他溫和問道:「給我上藥時,可戳疼了手指?」

「嗯?」顯然沒懂他的意思,寧雪瀅下意識蜷起指尖,戒備地盯著那雙脈脈鳳眸,像是在質問他又想耍什麼花樣。

衛九鬆開她的腿彎,抓起她藏起的右手,細細打量,溫柔細致的似換了個芯。

連衛湛都沒這般「溫柔」過。

寧雪瀅頭皮發麻,扌莫不清他的心思,卻又不想大聲呼叫引旁人

前來,直到指尖被重重咬住,才知他溫情背後的真實麵目。

眉心泛起淺淺的褶,她用力向回抽手。

指尖被咬出清晰的牙印,十指連心的痛傳遞到心房,她想也不想,抬手摑在男人臉上,動作快而精準。

被打偏臉,衛九卻笑了,扯下她月要間的絹帕,不緊不慢地包裹起她的指尖,「這就急了?以牙還牙罷了,再有下次試試。」

說罷鬆開手,越過她離開。

寧雪瀅立即丟掉絹帕。

絹帕飄落,蓋住鞋麵。

她抬腳踢開,捏住指腹擠出血珠,疲憊地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不知自己能堅持多久,但與衛湛還有一點兒感情的前提下,倒也不會輕易再提和離。

若真有一日,衛湛負她,她大可輕鬆離開,不帶半分猶豫。

戶部尚書府。

為兒子檢查完行囊,葛氏墊腳抱了下兒子。

轉眼十九年,最淘氣的臭小子已長成壯實魁梧的青年了。

從沒與三子分別過的葛氏紅了眼眶,「行囊裡裝滿了藥,病了要及時服用。照顧好自個兒,平安歸來。」

不比母親的多愁善感,季懿行大咧咧地「嗯」了聲,看似不經意,卻還是被這份關切暖了心窩。

一旁的季朗坤別扭地使勁兒拍拍兒子的手臂,「軍令如山,不可意氣用事。到了那邊駐紮後,若是有機會,記得勤寄書信,別讓你娘擔憂。」

不願抒情,年過四旬的中年男子吸吸鼻子,「臭小子,也別給老子丟臉。」

怕被別人笑話,季朗坤暗自擦擦眼角。

「知道了。」季懿行揉揉被父親拍疼的手臂,臉薄地轉過身朝屋裡走去,「孩兒還要收拾些隨身的細軟,先回書房了。」

等進了書房,季懿行走到書架前,拉開抽屜想將與寧雪瀅的往來書信帶在身上。

這些書信,他看得比任何細軟都要珍貴。

然而,木匣空空,已不見了一張張箋劄。

沖出房門的一瞬,他站在庭院中,天旋地轉。

箋劄怎會不翼而飛?

莫不是讓父親派人「偷」走了?

就為了斬斷他對寧雪瀅的念想,安安心心與那悍婦過日子?

望著仆人們投來的關切目光,他向後退去,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腳跟抵在石階上。

明早即將啟程,父親那句「意氣用事」盤桓在腦海。

此時不是鬥氣的時候。

且等回來再說。

再說。

他呆愣地坐在石階上,任憑仆人們噓寒問暖也沒有任何回應。

站在遊廊對麵的杜絮望向這邊,不確定季懿行為何愣坐在那裡,但隱約有些猜測。

阿枳走過來,手裡端著葛氏讓人送來的大補湯,「少夫人,主母希望您今晚主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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