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閣皂郭真人上山,江寧地肺動亂(1 / 2)
未幾,山外有神人傳音投射進來。
「閣皂山郭赤玄特來拜山,求見太虛祖師!」
這聲音中氣十足,隻傳到竹林,前後山大殿都聽不見。
柳白棉小手一顫,把瓜子揣進兜裡,提著掃帚把地上的瓜子皮掃了個乾淨。
張太虛微笑拈須:「進來吧。」
山外天空,有一個道士飄然飛來,輕輕落在院外。
這是個中年人,穿玄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塵,雙目如星一般璀璨,須發飄飄,氣質不凡。
張太虛緩緩起身,打了個道輯。
閣皂山、龍虎山、茅山,皆為符籙三山,道門之巨擎。
今日,竟是掌教親至!
「沏茶。」張太虛溫和吩咐道。
柳白棉有些緊張,親眼目睹這道長飛進山裡,給她不小的震撼。
彈幕區:
「閣皂山?靈寶派的人啊。」
「這位道長劍眉星目,好帥啊!當然,祖師爺比他還是強億點點。」
「臥槽!快上網查,郭赤玄,閣皂宗現任掌教,協會理事之一!」
「這是個巨擎啊!怎麼突然來太虛教了?」
「又是個能飛的,牛批!」
「你們別緊張,沒看見人家跟祖師爺麵前是什麼態度嗎?小輩耳!」
「66666……不知道這位是得了丹還是得了胎的。」
「e…從發動機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個胎,而且型號還是限量版,非常少見。」
「廢話,少說也是個掌教,符籙三山之一啊!怎麼可能連個胎都不是?」
這幫水友,又開始整活。
玩梗玩的飛起。
此刻,郭赤玄走進小院,神完氣足,步距相當。
看了眼柳白棉,立時有些詫異,問道:「道兄收徒弟了?」
張太虛笑道:「非也。」
柳白棉沏了茶,正式打了個道輯。
「大叔好。」
她現在道輯打的非常正式了,練了好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個清淨居士。
郭赤玄一愣,見她俏臉粉嫩,姿態窈窕可愛,略微有些嬌憨之色,不由欣慰起來,笑道:「是塊材料。」
彈幕區:
「噗哈哈哈哈,主播又降級了,成材料了。」
「剛入教時,是個居士,後來,她成了丫鬟,再後來,淪為了材料,主播太慘了……」
「哈哈哈哈屮!笑死我了,主播臉都紅了。」
「可以可以,拿來煉成人丹吧。」
「666666……其實我還是很羨慕的,跟在祖師爺身邊,整天所見所聞的都是神仙故事。」
「同上,要不是放不下卡裡一個億的存款,我早就想入教了,唉……」
水友們都笑傻了,紛紛留言。
柳白棉吃了個癟,又不敢發怒。
因為祖師爺爺說他是貴客,隻能委屈的站在後麵,頭都低到月匈裡了。
張太虛似笑非笑的瞪了她一眼。
隨後扭過頭來,和郭赤玄對視,和藹問道:「郭真人到訪,所為何事啊?」
閣皂山也是祖庭,靈寶道統的祖地。
和正一天師道的龍虎山,上清道統的茅山一樣。
因此麵對這種巨擎人物,張太虛還是很客氣的。
郭赤玄神態輕盈,內藏精氣,頭頂懸浮著一座大鼎,此物便是他的道運。
這大鼎來歷非凡。
傳自靈寶派,是祖庭秘寶,是靈寶道人葛玄伴修之物。
不知鎮殺過多少妖怪鬼神。
相傳此物是個聚寶盆,吸納日月精華,將閣皂山打造為一片寶地。
甚至有縷縷後天紫氣每日從清晨太陽之中投射而來,就連張太虛也羨慕不來的東西。
郭赤玄十分平和:「昨日夜觀星象,卜了一套卦,氣象算是驚心動魄,術道可能有大動作……」
張太虛拈須,笑意逐漸收斂。
郭赤玄:「道兄,你我皆有護道之責,術門那邊的動靜,你不可能不曉得吧?」
張太虛嗯了一聲:「龍虎山傳信,老天師閉關陷入困局,多半與術道有關。」
郭赤玄:「正是此事!」
「貧道細算之下,得了一卦,直指蓉城鄧家,其脈運崩裂,卻又在盡頭破而後立,我琢磨著,這裡麵怕是有大恐怖,特來請教道兄。」
鄧家是術道魁首。
按理說,鄧甲大限將至,鄧通無後,隻留下一個沒有道運的長子長孫。
百年之後,理應沒落。
氣運從術道抽離,便會回歸正軌,回到道門。
可如今,局勢又不妙了。
到了他們這重境界,很多事雖然模糊,卻能順藤扌莫瓜的察覺出一些秘事。
術道也是道門之一。
事關道門氣運,郭赤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如今,
天師道陷入困局,老天師出不了關。
上清派也遭遇了劫難,茅山楊通天被陰神反噬。
三山中隻剩閣皂山。
郭赤玄雖然有鎮教大寶,但也怕唇亡齒寒。
他是將這段時日,道門的變動歸咎於術道之上了,隻是不敢確定。
但郭赤玄道行精深。
他必是察覺到了什麼,以為此事和太虛教有關係。
張太虛拈須,沉吟半晌。
郭赤玄注視著這位道門名宿,眉頭微蹙。
柳白棉有些懵逼,她左看看,右看看,也聽不懂這兩位在打什麼機鋒。
未幾,張太虛淡然道:「道友是來問罪於我的吧。」
聞言。
郭赤玄坐直了身體。
一時間,竹林起風!
院子裡兩個人安然坐著,鋒芒畢露!
柳白棉隻覺眼前有虛光閃爍,她誤以為是太陽光,眯了眯眼。
耳畔出現了『嗡嗡』聲!
這郭赤玄修道六十載,道行足有上百年,頭頂有寶鼎相護,雖然未出陽神,但卻是個金玉胎仙。
根基紮實,鑄就了靈寶派主乾的完整道統。
出了陰神後,以此胎仙接續,道行一日千裡,更加可怕。
可以這麼說。
他的陰神,恐怕是現存道門裡最為深厚的存在,根基穩如大山。
須臾間。
郭赤玄眉頭微蹙。
他早在八年前便能看清楚所謂的道運。
五十年內,每個人的道運皆是一朵雲,疏密有別。
五十年外,道運凝實,生發出一些屬相,每個人走的道不同,屬相便不同。
有人是劍。
有人是符。
有人是經文大印。
有人是飛禽走獸。
而他不同,得道以後,日夜鑽研《靈寶經》《度人經》,引道統大鼎相護,替代了他原本的道運。
至此之後,道行走出百年,此鼎日夜吸納天地元氣,如同一口青銅大鍋,熬煉萬物。
可眼前這位前輩。
頭頂什麼也沒有……
郭赤玄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
暗中使了勁,想與陽神鬥鬥道法,分一分雌雄。
然,他的目光像是進了一塊泥潭。
張太虛佝僂著身子,十分無害,像一位家門口曬太陽的老頭兒,頭頂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