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狗糧難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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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地上,長空和荒漠藍黃分明,鐵慈如一道光,拋進了飛羽的眼眸中。

這般載著風從高處滑下十分暢快,鐵慈忍不住笑起來。

下一瞬細沙如幕揚起,砰地一聲,她沖入飛羽懷中。

飛羽一把攬起她,飛快地轉了三個圈,將往下的沖力卸盡。

一色金黃裡彼此飛舞的衣袂交纏。

眾人立在沙山之上往下看,田武躍躍欲試:「看起來很有意思,一休一休,你先下去,接住我好不?」

楊一休的白眼能翻到天上,「拜托,我去接你?那你得去三丈深的坑裡挖我了,你去接我還差不多。」

戚元思在旁邊不陰不陽地道:「乾什麼?有你們什麼事兒?沒見人家這是小兒女調情呢?」

楊一休遺憾地咂咂嘴,「總覺得好白菜被豬拱了的……」

田武憨憨地道:「我覺得還成啊,容先生才貌雙全,倒也配得。」

戚元思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田武莫名其妙地望著他背影,問楊一休,「一休一休,小戚為什麼生氣?」

「他啊——」楊一休唏噓地道,「曾經有一段上好的姻緣放在他麵前,結果他沒有珍惜,等到他後悔時發現已經晚了。」

書院人都知道那些退婚軼事,田武哦了一聲,卻又道:「其實小戚也不必扼腕懊惱。我看就是他不退婚,太女也未必要他。沒見容家沒退婚,容監院那麼好的人才,太女不也不假辭色。」

楊一休哈哈地笑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胖虎,說真的,你人雖憨,腦子卻不糊塗。可不就是這樣!」

他慢悠悠踱開去,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

說著他便寂寞地轟隆隆滑下沙山,沒人來接,寂寞地落在先前容溥跌落的沙坑裡。

鐵慈站在飛羽身邊,看見大家一個個滑下來,一開始還有點拘禁,後來便放開了,一邊滑一邊大喊大叫,聲音回盪在荒漠上,臉被風扯得變形。

都是年輕人,日常承擔著繁重的訓練和危險任務,剛經過緊張和乾渴的穿越沙漠之行,終於看見綠洲,雖然前途依舊未卜,但在下一段歷程開展之前,還是應該好好地放鬆一下的。

她道:「知道嗎這是鳴沙山,因為某些難以解釋的原因,人在山上滑下時,沙子會發出轟鳴。」

飛羽道:「我總覺得你很博學,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

「那都是我師父教我的,她知道這世上所有有的或者沒有的事。」

「你似乎很崇敬你師父。」

「那當然。」

「但你不要依賴你師父啊十八,太過依賴信重一個人,一旦大山傾倒,你的天地也就毀了。」飛羽在風沙轟鳴中在她耳邊道,「但是除了我。我可以讓你一輩子依靠。」

「不。」鐵慈微笑搖頭,「我不會依賴師父,也不會依賴你。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把自己人生的希望和前路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對自己和那個人都不公平。」

飛羽輕嘆一聲,伸手攬住了她的月要。

硬硬的皮甲咯著手臂,心卻是溫軟的。

雖然心中有幾分遺憾,但是最初引得他目不轉睛的,不就是這份獨立與強大嗎?

綠洲上,駱駝上的人,盯著遠處沙山上那一個個的小點。

看見他們縱情歡笑,相互依偎。

在這樣惡劣的荒漠裡,竟然也有人能尋出歡樂來。

他有點怔忪,想起就在幾個月前,自己似乎也是應該這樣的。

也應該和這群人一起,大笑大叫,平日裡鬥嘴吵鬧,遇見敵人共同禦敵。

然而命運如此冷漠,轉手便翻覆人生。

仿佛大浪當頭打,迎頭變故迭來,轉眼雲端跌地獄,往日爛漫不再。

他眼底掠過一絲陰鷙冰冷之色。

身後一重,柔軟光滑的羽毛拂過他的麵頰,仿若一個安慰。

他偏頭,蹭了蹭那羽毛,眼底冷色未散,倒映這瀚海狂沙,不見甜隻餘野氣。

身邊刺青漢子嗤笑一聲,道:「這時候還在玩鬧,真是不知死活。」

他眼底掠過殘忍的笑意。

行走大漠,乾渴至極,這時候看見綠洲,欣喜若狂是正常的。

誰又能想到,這裡麵藏著一支軍隊呢。

看著那群人向綠洲跋涉而來,他像看著走進自己獵網的獵物。

毫無懸念,因此索然無味。

他轉身,下了高坡,往綠蔭深處走去。

「照原計劃執行。」

……

鐵慈等人已經走到綠洲的邊緣。

入目就是一彎晶亮的水泊,繞綠洲如絲帶。

這水泊看一眼都覺得透心涼,眾人頓時覺得嗓子裡的煙都要冒了出來,都紛紛撲過去。

鐵慈:「且慢——」

她話音剛落,唰唰唰一排羽箭從天落,齊齊在眾人腳前釘了一排。

眾人定住。

剎那間鐵慈飛快地將一直戴在頭頂上遮陽的麵具拉上,眾人也很靈敏,瞬間就戴好了麵具。

對麵濃密的樹蔭裡人頭晃動,有人沉聲道:「口令!」

鐵慈眯起了眼。

雖然想到綠洲可能有人,但是沒想到,那支野心勃勃的要穿山的西戎軍隊,竟然就在這裡。

而且一開口就要口令,沒有立即射殺,顯然是看見了他們穿的是自己人的打扮,要確認了。

雖然扮成了西戎士兵在大漠上行走,但這隻是怕萬一遇見再次入山的西戎軍隊,成為對方的靶子,初期能令對方降低警惕的話,己方可以獲得很大的勝算。

然而對方確實比想象中更警惕。

認出自己人了,還是要口令。

鐵慈看一眼手腕上的刺青,還好,經過了幾天了,她一直很小心,稍稍有點磨損,但因為蒙上了灰沙,看起來更真實了。

對麵樹蔭後晃動著的臉,竟然也戴著麵具,這讓鐵慈心中一動,想著是不是可以在這支軍隊中蒙混更久?

那就省了去別處打聽的麻煩了……

鐵慈心念電轉,正想著該怎麼做,對方人數可能不少,此時退出還來得及,但是後方可能已經沒有綠洲,再沒有水,大家能支撐多久?

沖進去,有水有食,就能走出沙漠。但如果對方確實如自己猜想,是訓練有素的整支軍隊,並且麵具蒙混可行性其實不高,那就是送死……

除非……

眾人都望著她。

她在這一瞬間決定冒險。

她蹲下身,一把抓起釘在腳前的箭,狠狠地扔出去,大罵道:「你們口令隨時變,老子出去挖山挖了這許多天,哪個曉得你們又換了什麼?滾滾滾,老子渴死了!」

她用的是西戎話,還學了一點之前那西戎兵的一點口音,壓低聲線,嗓音帶著大漠經常行走的人特有的粗啞。

她高揚手腕,手腕上的白豹刺青在陽光下一閃。

一陣靜默。

鐵慈身後的人,悄悄將手放在彎刀邊緣。

飛羽站在她身邊,配合她的動作,做了個將箭枝踢斷的動作。

死一般的靜寂,令人難熬。

鐵慈後背緊繃,做好了箭雨飛來隨時將人撲倒的準備。

「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大笑,穿過密林,驚得眾人都微微一顫。

鐵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應激反應就要拔腿跑的楊一休。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和你們開個玩笑呢!」林子裡有人喊,隨之走出幾個裝束打扮和他們一模一樣的西戎士兵來,為首的揚著一柄弓,竟然對鐵慈先躬了一躬,道,「見過豹主,豹主和諸位兄弟們辛苦了,來喝水吧!喝完水休整下,回頭大帳鷹主要問話!」

鐵慈怔了一怔。

她沒想到自己殺掉的那支西戎小隊,竟然是一個將領帶隊。

難怪當初寧死不降。

鐵慈知道西戎稱呼首領,也是以動物來區分的。西戎多部落,每個部落圖騰和神祗都不一樣。一般狼主是指全國的首領,其下還有獅主豹主鷹主之類,至於級別高低,要看那部分軍隊所駐紮的區域屬於哪個部族,非常復雜,本地人都搞不清。

看這位豹主在這支軍隊中的地位,竟然不低,而且這支小隊整支應該都屬於他的人。所以對麵確認了她的身份後,後頭的人便不查了?

身後人都長長籲口氣。

那些人嚷著趕緊好好洗一頓,便一哄而散。

眾人忙在河流旁蹲下,先趕緊喝了一頓,將水囊洗淨裝滿。

並不敢洗澡,麵具也不敢脫,誰也不知道哪個樹蔭裡會再冒出人來。

餘遊擊悄悄問鐵慈,「十八,這綠洲裡人不少,咱們蒙混得了一時蒙混不了一世,要麼現在有了水,就走吧?」

鐵慈凝視著水麵,平靜而輕聲地道:「走得掉嗎?」

餘遊擊還沒說話,頭頂上忽然探下一個腦袋,道:「嗨,怎麼不洗澡!」

眾人都驚了一驚。

鐵慈之前有隱約察覺,此刻看那人,通體塗了棕綠色,和這樹幾乎渾然一體。

挺擅長隱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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