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為難(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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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陰森森地琢磨,鐵慈又是給他端水,又是找藥,找乾淨的布,忙忙碌碌,飛羽瞧著她身影,唇角慢慢翹起。

扌莫著傷口滿意地想,這一刀不虧,不然就方才那情形,少不得這位又要一臉雍容上幾日。

他不喜歡葉辭平日那大方從容勁兒,和誰都親切,但其實和誰都有距離,她若那般對他,他這心就空落落的沒個著處。

鐵慈忙了一圈,才坐下來,撕開褲子仔細看了傷口,眉頭一皺。

看飛羽一眼,那家夥正神遊物外,那笑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順眼歸不順眼,瞧著那很深的傷口,她心中暗嘆一聲,還是掏出傷藥給他敷上了,完了狠狠一拍。

飛羽猝不及防,嗷地一聲。

鐵慈麵無表情地道:「痛?自己插自己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痛?」

飛羽麵不改色,「什麼?」

鐵慈冷笑。

裝,叫你裝。

那扇骨一根根都是我親手磨出來的,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口,我能不清楚?

「我給你麵子,不當麵拆穿你。」鐵慈微笑,「現在,出去,我要睡覺了。」

「我不。」飛羽抓住了她的手,「方才,我不在的時候,容溥那缺德玩意兒,又挑撥什麼了?」

「沒什麼。」鐵慈淡淡地道,「你要知道,如果己身真的無懈可擊,那麼誰挑撥也沒用。」

「那也首先要彼此信任。」飛羽道,「你信任我嗎?」

鐵慈沉默了一會。

隨即她道:「我信任你。比信任誰都信任你。我相信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會害我。正如我對你一般。」

飛羽剛剛綻開笑意,就聽見她又道:「但是你似乎不那麼信任我。我和容溥在洞裡,外麵還有這麼多人,你是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用得著自傷?你這麼偏激凶狠,久而久之,會讓我對你的信任打折扣。」

飛羽挑眉道:「我為什麼要自傷?因為就在方才,你在洞裡看我的那一眼,我忽然覺得,現在不想法子走到你身邊,和你說開,也許你就會離我越來越遠了。」他握緊了她的手,用力之大,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掌心中,「告訴我,是這樣嗎?」

鐵慈盯著他的眼眸,他有世上最美麗的眸子,最冷酷的心,最深遠的心事,和最能讓她不能放下的,眼眸裡淡淡的寂寥和仿徨。

他強大美麗,聰慧凶悍,但很多時候,他讓她覺得,他依舊是那個在雪原上孤獨號哭、在冰洞裡苦苦攀爬的孩子。

落一身寒霜冷雪,捧著斷了的手指四顧茫茫,舉目無親。

那樣的孤獨和寂寞深入骨髓,和著那冰雪深埋心底,從此他不再和這世間煙火人事共情,身周冠蓋滿京華,內心躅躅獨行。

得到的太少,所以得到一點便要不擇手段抓住。

擁有的太少,所以一點不能忍受失去。

不幸的人,用一生來治愈童年。

她的心,在他那樣既純又瘋的目光中一點點軟下來。

忽然便心平氣和了。

心平氣和地道:「容溥說你繼承了祖輩巨額家產,堪稱豪富。說你已有未婚妻。」

「我已經求了我父親,他已經代我去解除婚約了!」飛羽道,「那是父母之命,我從未打算遵從,事實上,在遇見你之後,我就命人去殺她了。」

鐵慈震驚道:「你的三觀為何歪至如此?不樂意退婚便是,何必要殺人?」

「因為她家頗有權勢,且仗勢欺人。想要輕鬆解約很難,我才想著不然殺了算了。」飛羽道,「你若覺得不快,我饒了她便是。」

鐵慈道:「女方是遼東豪門麼?行事如此霸道?」

「比你想象得還霸道一些。」飛羽沉吟了一下,道,「其實……」

他的語音被外頭的呼喊聲打斷,「十八!十八!出來吃烤肉!」

鐵慈沒聽見後麵那句,應了一聲,便向外走。

飛羽坐起身,看見她臉色微微好了些,想著自己自傷才獲得這個及時溝通的機會,並不願橫生枝節引發麻煩,也就沒有說下去。

反正他也沒騙她。

鐵慈走了幾步,在洞口回身道:「還不起來?」

「我不,我是傷員,今天我就在這洞裡睡了。」

「出來。」鐵慈道,「和容監院計較什麼?小家子氣。」

飛羽從這話裡聽出了裡外區分,頓時滿意了,伸手老佛爺一般遞給她,道:「小葉子,來扶著哀家。」

鐵慈最見不得這太後做派,轉身就走。

飛羽伸出的手毫不尷尬地收回,一邊跟著向外走,一邊咕噥道:「怎麼忽然又生氣了?哎,還是當初書院的小葉十八最好,溫柔乖巧,尊重師長,孝順賢惠……」

他懷念著孝順賢惠的葉十八走出洞外,一眼看見那群蠢貨把兔肉烤得黑漆漆的,趕緊把衣服一紮,又孝順又賢惠地去給他家葉十八重新烤肉了。

他在那裡烤肉,眾人就在聊天,談起這次任務,又談起裘無咎等人,戚元思便道:「裘無咎原先不過是遼東大相,就能私下積攢這許多勢力,到西戎攪風攪雨。」

楊一休道:「遼東多礦藏,煉得一手好鐵器,也有肥沃的黑土地,將士們長年和毛厄等國作戰,十分彪悍。這其間財政軍需諸般事務都從裘無咎手裡過,實權大相,藏點體己不難。」

田武便好奇地道:「遼東不過是大乾藩屬,居然有大相這樣的職位,這不合禮製的吧。」

這話一出,眾人沉默。

眼角都瞄向鐵慈。

楊一休搗了田武一把,對他抹脖子擠眼睛的用眼神罵了一頓。

遼東隱然自立,雖然人人都知,但這是不能捅破的窗戶紙,不然朝廷的臉麵哪裡擱。

更不要說皇太女就在這兒呢。

鐵慈當然感覺得出大家情緒,倒不以為杵,笑道:「遼東不合禮製的地方多呢,朝廷一時無可奈何罷了。朝中那批大佬奉行綏靖政策,總以為捧著慣著,遼東就會乖乖一直稱臣了,大抵字典裡並沒有學過養虎為患這個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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