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聘禮還是嫁妝?(一更)(1 / 2)
鐵慈落荒而逃,回了舍間往床上一躺,心中急跳,腦中嗡鳴,連耳邊李慎田武等人說話都沒聽清,直到田武動手來推她:「十八!十八!」
鐵慈猛地跳起,「什麼?」
「十八,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田武詫異地看她。
「許是天太熱。」鐵慈扌莫扌莫發燙的臉,下意識想要扌莫唇,又生生止住。
看了容蔚空了的床位一眼,開始慶幸幸虧他搬出去了,不然今晚她別想睡得著了。
還好容溥也不在,不然這人細膩如絲,非得給他看上纏出什麼來不可。
腦子一轉眼又跑馬到天邊,一會兒噠噠噠跑過飛羽,一會兒噠噠噠跑出容蔚,隻看見對麵田武嘴一張一合,直到幾個字眼蹦入她腦海,她才回神,「……什麼東明永平?」
「我是說,李植兄分到東明縣,我分到了永平府。」田武極其興奮,「為期三個月。天啊,我一直向往永平衛!向往狄家蠍子營!向往軍伍!雖然可能隻是做個書記副官,但是說不定能遇見那位指揮使呢!」
鐵慈怔了怔,沒想到這兩位也報名參加歷練了。
歷練之事,她之前和山長商量,因為書生體弱,歷練之地一般不會離海右太遠,因此定了東明縣、懷慶府,和永平府,正好位於海右的最西、最南,最北。其中懷慶府是監院的意思,說是那一處本就是書院多年的歷練地,不可隨便更改。其實鐵慈卻知道那裡的知州是蕭家直係子弟,算起來應該是蕭常的堂哥,之前多少年歷練都選此處,不過也是為蕭家培養輸送人才,提前拉攏關係罷了。但此時要撇去懷慶確實太落痕跡,所以她也沒什麼意見。
東明縣則是因為她之前聽那個歷練的師兄回來說起河泊所,隱約覺得不對勁,所以想去瞧瞧。另外,東明縣還是蕭家的老家,至今蕭家老宅和祖墳還在那裡,有不少族人還留在東明縣。
永平府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狄指揮使多年來遊離於朝廷之外,一直保持超然的立場,她麾下的蠍子營營如其名,又毒又狠,戰力非凡。鐵慈通過書院這次的事,知道了容老夫人一些事,越發覺得這位容家長大的狄家旁支,當年和容家怕有一些什麼事,未必如她想的,是容家的刀,所以,還是能爭取一下的。
軍權,對於她來說,太重要了。
再說還有影子的字條,也指向永平府。她心中總籠罩著隱龍的陰影,不希望自己辛苦一場,最後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一定要去看看。
但軍中不比別處,她需要合理的理由隱藏。因此在抽簽時候,她讓沈謐做了手腳,讓他幫忙篩選一下報名歷練的人選,選出合適的人塞到永平府去,將來也好培植親信,畢竟戰場同袍,情誼非同尋常。
如今聽說田武入選,雖是意料中事,倒也歡喜。
正說著,沈謐來訪,鐵慈出去接著,沈謐一臉愧色,道:「今日抽簽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給崔軾抽到了永平府。」
鐵慈眉頭一挑。
沒想到崔軾也去報了名,沈謐是一定不會安排他的,但他還是抽上了,這事就有點意思了。
麵上她並不在意模樣,安慰沈謐:「無妨。此人雖然人品差了些,但我總不至於怕他的。」
沈謐又道:「十八,要麼我也……」
「你留在書院。好好讀書。好好侍奉你母親。明年會試,我等你金榜題名。」鐵慈道,「書院派係已經被我打散,那些亂七八糟規矩也廢了許多,我需要你留在書院,幫我守著這裡。外賣業務繼續開展,收到什麼消息就傳遞給我,書院和盛都呼吸相連,這裡我不能丟了。」
沈謐便點了頭,退出去前笑道:「還要幫您養貓,等您正式回京,得送回您三隻肥貓。」
鐵慈笑道:「對。說不定到時候啊……」
沈謐笑道:「貓都能生,說不定到時候它們已經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那屆時都送來給您麼?」
鐵慈聽到「子子孫孫」,沒來由臉一熱。抓起容易看看,這隻小公貓已經長出了毛,睜開了眼,長相十分貌美,大眼小嘴,自帶眼線,周身雪白,有少量的玳瑁色花斑,是隻出眾的三花。
更絕的是,身上腹部有塊花紋,竟然是個桃心的形狀,玳瑁色桃心裡還套著個黑桃心,鐵慈第一次看見這花紋的時候,瞬間想到容蔚。覺得真是絕了。
此刻那小貓在她掌心團成一團舔毛,張開嫩紅的小嘴,打了一個嗬欠,又好奇地湊近來看她,一張團團大眼的貓臉在眼前放大,烏溜溜眼眸占了臉一半,萌到令人心顫。鐵慈驀然想起馬背上那一幕,老臉又是一熱。
田武從簾後探出臉來,正好看見,嘀咕道:「十八這是生病了嗎,對著個貓臉也這麼紅。」
鐵慈裝沒聽見,抓起容易,一臉冷酷地對沈謐道:「交托你一件事。回頭尋個手藝好的師傅,把這隻貓給騸了。」
沈謐:「……??」
鐵慈陰冷地笑一聲。
男人招蜂引蝶,無事生非,都是這禍根子引的。容易如此貌美,為免周遭小母貓被禍禍了,還是早日揮刀自宮的好。
沈謐看見她臉上表情,激靈靈打個寒戰,趕緊悄悄溜了。鐵慈心中煩亂,眼看天色黑了,同學們大多還在靜齋讀書,便抱了貓在簷下乘涼並擼之。
小貓這幾日養得不錯,丹霜應該用了心了,這兩日卻不怎麼出現在她麵前,也不知道行裝打點好沒有,明日那鬧劇完畢,諸事若能順利了結,她們也就該走了。
想到明日,鐵慈忽然想起一件事。明日怕是要揭開身份的,屆時容蔚也便知道了,他……他會怎麼想?
是一怒而去,還是死纏爛打?
兩種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不管怎樣,到時候她得和對方說清楚自己的婚約。
或許那時他自然便知道了,畢竟選太女夫是明旨發於天下的。
到時候,他又會怎樣想呢……
正糾結著,忽然什麼東西落在頭頂,她雖然出神,五感卻明,伸手一抄,發現是顆石子。
她抬頭,就看見容蔚坐在斜對麵屋頂上,舉著個酒壺,對她晃了晃。
但凡坐上屋頂必定喝酒,這是什麼老套行為。
鐵慈沒動,舉起手中貓,示意不要喝酒,下來擼貓。
她隻想躲在簷下暗影裡,怕被容蔚看見她瞬間又熱起來的臉。
她還不想離那張臉太近,怕自己按捺不住獸性大發就不好了。
畢竟某人滋味確實不錯。
容蔚卻不聽話,又彈出一顆石子,這回砸的是她的貓。
鐵慈護住貓頭,探頭怒道:「那是你弟,你也砸!」
屋頂上容蔚笑一聲,道:「不來也罷,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鐵慈心中一跳,什麼也沒想,下一秒她已經在屋頂上了,「為何忽然要走?」
她有點懵。這……親完就跑?這得有多渣?
轉念一想,好像自己也沒打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