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自古紅白出CP(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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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瞬間的怔忪。

心間泛起淡淡的潮意,像孤獨的人於夜間冷海邊徘徊良久,忽然看見遠處浪尖小舟上的燈光。

雖然遠,但是暖,還有一分淡淡期盼。

知道那是為自己而來。

她生於宮廷,長於陰謀,有母不能親,有父雖慈愛,頭上卻同時頂著帝皇和傀儡的高冠,是這塵世間最疲憊最艱難的父親。

她自幼便不得不也挺起小月要板,將那全天下最重跌下來便能壓死人的高冠也幫著頂了一部分,三歲時便出入禦書房,六歲時便授皇太子寶印,她也曾夜深人靜前往禦書房給父親送夜宵,推門而入看見的卻總是父皇微皺的眉。

人間太多煩難事,使我不得開心顏。

她從未有過這般平靜祥和如家常的場景,並在這樣的場景裡迎上一抹微笑。

以至於竟然有片刻恍惚,不知今夕何夕。那人的笑顏映在眸瞳裡,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似寂寂長夜裡不能滅的燈火。

然而片刻之後,她又微微皺起了眉。

忽然想起了飛羽,想起那個神秘而又總是下落不明的頭牌。心間起了難言的煩躁,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一個花癡。

見誰被誰吸引,見誰被誰誘惑。連性向都忽然開始曖昧不明,難道她是師傅口中所說的雙刀?

心裡煩躁莫名,卻沒有七情上臉。鐵慈自小修煉得八風不動,怒未必是怒,喜也不見得真喜,若有個什麼焦灼熬煎,那更是一分也不能叫人看出來。

她笑著下了樓,往容蔚身邊一坐,坐下來才發現他放那焦草的石頭,是樓下陳放金石雕刻中的絕頂精品,一塊雲峰石上刻了書聖名篇《悲風帖》,據傳是山長和賀梓多年的心頭寶。

鐵慈:「……」

閣下這一生,都是在作死邊緣反復橫跳嗎?

但是她也沒對這作死行為做任何評判,作多不愁,再說她還做不出一邊吃著人家東西一邊道德批判這種沒品的事兒。

鍋裡透著的香氣十分濃烈有穿透力,隱約還有一點酒香。

容蔚這貨,夜宵都如此講究,不怕麻煩地在藏書樓點火起灶,鐵慈還發現那八成從廚房偷來的大鍋鍋蓋都用濕紙條仔細封好了,容蔚還在不斷往紙上澆水,不讓紙乾了。

草把塞在灶內,他不撥動,一直等那草把燃盡,然後燜,鐵慈飢腸轆轆地等著,隱晦地咽口水,等了一會,忍不住問:「好了嗎?」

「早呢。」容蔚給了她一個令人絕望的回答。

鐵慈隻好再專心地等,她也不問容蔚為什麼在這裡。

她有點自作多情,怕問出什麼不好回答的回答。

有些事,她現在還不想觸碰。

就像這鍋邊的紙,不能揭開,時候不到,太早了。

容蔚在扌莫鍋蓋,鐵慈眼睛發亮,「好了嗎!」

容蔚打開鍋蓋,熱氣冒出,裡頭油光錚亮一隻大鵝,鐵慈的口水便要堵住喉嚨,急不可耐地四處找筷子,卻見容蔚把那鵝翻了一個身,放了幾個饅頭貼在鍋邊,然後又把鍋蓋給蓋上了。

鐵慈:「……」

我太難了。

「這不是好了嗎……差不多就行了吧。」

不就是肉麼,剛才看顏色,分明已經熟了。

「不行。少一個步驟,都是對我這個大廚和這隻鵝的侮辱。」

鵝並不覺得侮辱,你再不給我吃就是對我胃的羞辱。

鐵慈委委屈屈地盯鍋蓋,大廚心硬如鐵,理都不理她,繼續濕紙封鍋,再燒一個草把。

偶爾抬頭看一下對麵。

鐵慈坐在鍋對麵,緊緊盯著鍋蓋,臉都快湊到鍋上,眼珠子亮而濕潤,發微微有些亂了,眉尖和發絲繚繞地掃向鬢邊,顯得眉眼柔和溫潤。

這人生得雍容尊雅,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貴族氣質濃厚,此刻那般距離感淡去,讓人看見她時刻掩藏的幾分孩子氣來。

容蔚轉開目光,道:「好了。」

奄奄一息的鐵慈瞬間活了,摩拳擦掌,急不可待。

容蔚掀開鍋蓋,香氣伴隨熱氣氤氳了整間屋子,霧氣散去,裡頭一整隻鵝泛著微紅的油光,不用觸扌莫也能感覺到那肌理的緊實微彈,而外皮深紅油亮,透著飽滿的脂肪感。

鍋邊的饅頭已經熱了,並且底部已經烘出了微黃的皮,容蔚將饅頭一剖兩半,撕了一隻鵝腿,夾在饅頭中,遞給明明口水泛濫成河卻還端著的鐵慈。

鐵慈拿在手裡,卻沒有立即吃,指尖一彈,指尖裡的銀針無聲沒入饅頭和鴨腿。

容蔚好像沒察覺似的,給自己撕了個鴨翅膀,配著饅頭吃,三兩口便去掉一半。

鐵慈收回銀針,壓抑著大吃大嚼的沖動,咬了一口。

饅頭的麥香,脆皮的脆香,鵝肉的香嫩,鵝皮的腴美,伴隨著迸濺的油脂和入味的肉香一起沖擊著味蕾,而脆皮在齒間清脆地碎,鵝肉裡細嫩又微帶韌性,饅頭卻又揉得緊實有彈性,口感豐富而鮮美。

教養讓鐵慈咬緊了牙才沒發出嘖嘖的感嘆,蓋因為感嘆也會影響搶食的速度,不過幾口,那偌大一個饅頭夾鴨腿就沒了。

容蔚又把鵝頭遞給她,鐵慈這下敬謝不敏了,皇室的人都不吃頭部的。正要委婉拒絕,卻見容蔚又將鵝頭拿回去,用筷子將鵝腦挑出來,「來,啊。」

鐵慈下意識張開嘴。

下一瞬鵝腦餵進了嘴裡。

入口粉糯有奇香。

她抿了抿嘴,正想說難怪很多人喜歡鵝頭下酒,就聽容蔚道:「補補腦子。」

鐵慈嗬嗬笑,「容先生一定從小補到大,難怪這麼聰明。」

容蔚啃鵝頭,「這你就錯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這個。聽說鵝頭好吃,才讓給你的,可你卻不識好人心。」

「哪來的鵝?」鐵慈不記得書院哪家有養鵝。餐堂就算做鵝也是早上買了就做,晚上不會還留著。

容蔚用筷子敲敲鍋裡的鵝,「鵝兄,你看,這人管吃不管記。這就忘記您在留香湖上的英姿了?」

鐵慈:「……」

不是,兄弟,你這煮的是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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