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誤上龍床?(二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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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安地看著那火苗,想著茅公子這到底是驚動了何方神聖,招得對方不顧一切,不惜搞出恁大動靜也要殺人滅口。

縣令在他身後憤憤道:「不過是仗著身後有人!」

沈謐悚然一驚,縣令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嘆一口氣道:「本縣已經盡力,我就說過,李堯一手遮天,背後更有靠山,本縣都奈何不得,至於你,更是螳臂當車……你也算是對那位茅公子仁至義盡,就此罷了吧,莫要被人瞧不順眼,一根指頭便拈死了你。」

說完轉身便走。

沈謐扌莫了扌莫懷裡那個小錦囊,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喃喃道:「狂徒自有天收……」

縣令背對他冷笑一聲:「天?天在高處不可問!」

……

黑暗中鐵慈坐起身來,傷口隱隱作痛。

把飛羽裹了被子先扔下來也是不得已,她傷勢未愈,現在還不能用輕功,又經不得碰撞。

好在飛羽雖然態度不佳,卻也伸出手來穩穩接住了她。

丹霜赤雪都過來扶她,赤雪聲音憂慮:「公子,躲在這裡不是辦法,李縣丞作為地頭蛇,一定很清楚青樓女子床下這個把戲,一旦發現火場裡沒有屍首,很快就會搜來的。」

鐵慈沒說話,閉上眼默默感受,上次躲在這底下,感受到了流動的風,應該是有通道的。

但現在上頭的火可能太烈,有焦灼煙氣從頂頭縫隙裡漏進來,混淆了這地下小室的氣息,一時難以辨別。

丹霜點燃火折子,眼前就是一間小室,看著是密封的,空盪盪的什麼都沒有,而且也像沒有人來過,牆上還爬下了不少植物的根須。

鐵慈示意丹霜赤雪找出路,眾人都在尋找,隻有飛羽一直捂著鼻子做嫌棄狀站在牆邊,不住撣上頭落下的灰,丹霜看不順眼,走過去將她肩膀一撞,頭牌便慢吞吞順牆溜達起來,時不時扶一下簪子,忽然哎喲一聲,卻是簪子掛在了一根粗壯的根須上,她去解,卻越急越解不開,猛力一拽,然後嘩然一聲。

飛羽似乎嚇了一跳,愣在那裡,鐵慈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過來,眼神一落,已經發現那根須竟然是假的,原來這便是機關,這機關著實巧妙,把假根須混在那些真根須之中,密密麻麻當真難以辨別,若不是飛羽搔首弄姿,這裡光線昏暗,一時半會哪裡發現得了。

她大力一拽,飛羽手裡還牽著那根須,哢嚓一聲響,那根須竟整個被拉出,隨即轟然一聲,麵前那凸凹不平的整麵土牆,竟然如山一般撞過來!

而就在那一霎,鐵慈看見了土牆後麵出現了一條通道!

「進去!快!」

丹霜一掌將赤雪推入,自己閃身而入,鐵慈一推飛羽,飛羽撞入通道,手中那根須竟然還沒鬆開,鐵慈聽得身後軋軋聲響,一回頭才看見對麵那堵牆竟然發生了聯動,也轟隆隆向她推逼而來。

兩邊牆都移動得極快,眨眼間便要合攏。

丹霜赤雪都跌在通道前方,離鐵慈最近的就是飛羽,鐵慈剛才用了大力,傷口劇痛,渾身僵硬,她勉力探出手指,搭向飛羽伸出的手。

土牆迅速合攏,火折子熄滅,不知道哪裡折射一點微光,正在兩道牆之間形成一道淡淡陰影。

兩隻雪白的手正要搭上,其中一隻忽然微微一垂。

鐵慈的手指抓了個空,愕然抬眼,就看見微光陰影之間,飛羽的臉看不清輪廓,隻有一雙眸子,如星子一般微閃,明光迥徹又意味深長。

丹霜和赤雪的驚叫和催促聲傳來。

身前土牆如山般的黑影罩下,通道隻剩一線。

身後一痛,背後的傷口已經觸及土牆。

鐵慈悶哼一聲。

對麵那人如星眸光又是一閃。

那星垂墜高天,藏千萬年宇宙秘密,看慣紅塵翻覆生死,卻又偶爾會因為那月移雲飛,人間祈願而生呼應的微光。

微光裡那手指再次抬起。

十分靈活地搭上鐵慈手腕,角度十分巧妙地一轉,鐵慈的身子便順利擠過了那最後一線窄窄縫隙,遊魚般滑入飛羽懷中。

砰然一聲,兩人都震了一震,彼此氣息在黑暗和心情未明的此刻,分外有侵略性地襲來。

身後轟地一聲,兩堵牆合攏。

丹霜和赤雪此時才放下心來,方才說來驚險,其實就是一霎的事,那土牆移動太快,而這通道又窄,如果不是最近的飛羽拉一把,她們兩人手臂再長也夠不著。

赤雪忍不住驚嘆,道:「這青樓底下竟然有如此危險又精巧的機關!」

飛羽沒說話,心想倒算是碰巧了,當初選擇這座小樓時候,是因為比較偏,還能遠遠看著蒼生塔,比較方便,現在看來,這扶春樓作為老二在海右的秘密據點之一,一開始就是和蒼生塔底下通著的,入口之一就在這間頭牌的閨房裡。

誰又能想到,青樓和佛塔,其實是一座建築呢。

通道又窄又長又黑,隻能容一人行走,幾人隻能排成長列。丹霜和赤雪意圖把鐵慈夾在她們中間,鐵慈卻道:「不會武功的不能打頭陣也不能斷後,這通道兩邊不知道還有沒有埋伏,情況未明,後麵一個將手搭在前麵一個肩上,彼此隨時通氣。」

於是丹霜第一,赤雪第二,飛羽第三,鐵慈第四。

通道幽長,不見微光,黑暗濃如實質,如果不是還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感受到手底下人體的溫熱,走在這樣的通道裡,會讓人錯覺自身不再存在。甚至會生出奇異的感覺,仿佛被黑暗裹挾著,行往永恆的未知。

四麵土腥味濃重,夾雜著微微的腐朽氣息,偶爾會有一星綠光閃爍,那是藏在土壤中的磷,但在現世的人眼裡,大抵就是鬼火了。

眾人無聲走著,耳邊腳步聲沙沙,規律得近乎麻木,聽久了,心底沒來由地微微發緊。

飛羽忽然幽幽道:「這個時刻,多半要有鬼故事助興……」

她說得突然,語氣又輕,每個字都在幽深的通道中回盪,赤雪那麼穩重的人,都被驚得低喘一聲。

丹霜怒道:「不說話你會死嗎!」

結果整個通道裡「死嗎死嗎死嗎」不斷回盪,聽起來更加詭異了。

鐵慈嘆一口氣,笑著打圓場道:「反正走著也無聊,這地道中看來也沒機關,那說就說吧,我先說為敬。話說一隊人去山洞裡探險,也是這樣的山洞,也是一個搭著一個,其中一個膽子小,走幾步都要扌莫扌莫自己肩上那隻手,一直扌莫著一直有,一直扌莫著一直有……」

她正說著,飛羽忽然伸手扌莫了一下鐵慈搭在她肩上的手,鐵慈被扌莫得汗毛一炸,隨即忍不住噗地一笑,鬼故事便說不下去了。

「然後呢?」丹霜卻不知道後頭的手下官司,忍不住追問。

「然後啊,一直扌莫到洞口都還有,他舒了一口氣,此時同伴在洞外招呼他,喊,老羽!快一點,就差你這最後一個了!」

丹霜:「……」

您鬼故事說得真好。

飛羽道:「公子你這麼一說,我忽然也有了個鬼故事。」

「升級版嗎?那說來聽聽。」

「開頭是一樣的。」飛羽道,「隻是那個膽小鬼,不是扌莫手,他在喊話,每走一步,他都問:十八,在嗎?十八,在嗎?十八便說:在呢。在呢。在呢。」

赤雪低聲道:「我懷疑你在影射我家公子。」

飛羽古怪地看她一眼,沒接話,繼續道:「也是一路問,一路無事,走到洞口。膽小鬼看到亮光,鬆了口氣,就對後麵說:總算走出來了,出去咱們要吃烤全羊。還記得咱們小時候也去鑽過一個山洞,當時裡麵的鍾乳石好漂亮,結果差點迷了路,餓了好幾天……」

她乾巴巴地說著,毫無懸念地住了口,丹霜聽得莫名其妙,覺得既不鬼也不好笑,皺眉道:「然後呢?就這樣?」

飛羽忽然語氣平板地道:「……然後,他身後那人說:在呢。」

丹霜:「……」

您說鬼故事水平也不低。

兩個鬼故事一說,不知怎的幾人都覺得氣溫降低了許多,那寒意仿佛從土牆裡滲入,幽幽地往人骨頭縫裡鑽,赤雪下意識抱起了雙臂。

飛羽忽然仿佛被衣裙絆了一下腳,往前一跌,連帶著赤雪也往前一栽,鐵慈手下一空,立即停住,伸手將人扶起,還好對方站起得很快,鐵慈照樣將手往她肩上一搭,正想說一句走路小心,忽然一陣幽冷的風刮來,前方隱隱光芒一閃,鐵慈立即噤聲。

通道裡的人恢復了沉默,照樣手搭著肩往前走,腳步聲規律而空洞。

好在後頭依然無事,隻是能不斷聽到細微的叮叮之聲。直到微光越來越明顯,風也越來越大,越來越熱,幾人都覺得出了微汗。又過了一會才恢復正常

丹霜忽然停住腳步,從風可以感覺,前方出口到了,但盡頭已經沒有了路,鐵慈在牆壁上扌莫了一陣,扌莫到了濕潤的邊緣,輕輕一推,側麵便開了道鐵門,這回的通道和方才的通道垂直,更加狹窄,隻能跪爬著鑽過去,好在爬不了兩步,丹霜便發出了沒事的信號。

前方的人便彎下身爬,鐵慈彎下身的時候,觸及了對方衣角。

她忽然一怔,伸手抓住那衣角,又拈了拈,隨即道:「赤雪!」

赤雪的聲音就在正前方,聽得她聲音都有點劈了,也莫名緊張起來,道:「公子,我在!」

這麼一說,忽然想起剛才的鬼故事,激靈靈打個寒戰。

鐵慈聽得她聲音的方位,變色道:「飛羽呢!」

這下連已經出去,準備拉赤雪的丹霜都怔住了。

三月春夜,她渾身汗毛炸起,將赤雪拉出來探頭對裡看去。

迎上的是鐵慈的臉。

三人怔在地道口。

鬼故事成了真。

一條直道,拉著拉著,身後的人不見了。

說著在呢的,換了人。

鐵慈爬出洞口,看見旁邊是一口井,井裡水波粼粼,她卻知道這井水是倒進去的,隻有一點點,井水之下,別有洞天。

但現在的問題是,飛羽呢?

片刻後赤雪和矮個子也被清場。

她爬起身,非常好心地想替飛羽解了外衣,讓她睡得舒服一點。這頭牌喜歡穿寬大衣裳,飄然若舉,颯颯似山中仙,但也十分累贅麻煩,鐵慈解了好久才解開了全部的紐扣,著手幫她脫的時候忽然碰到了她的月匈。

皇太女養了一宮鶯鶯燕燕,日常揩油幾乎是習慣性動作,碰著了也便碰著了,想著那傲人蓬勃,還十分順手地捏了捏。

飛羽便哈哈一笑,豪氣乾雲地道:「困!這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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