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頭牌戲超多(V後肥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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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宮中長大,久經風浪,實在不是嘴敞的人,此刻竟然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是此刻春夜月色太靜好,還是對麵含笑凝視的人專注的眼神太美?

飛羽倒怔住了,想了一會道:「你這又是哪裡的話?明明也能聽懂大概,但每個字都這麼奇特。」

說是能聽懂,可那李小姐可半點沒聽懂的表情,空白著一張臉。

鐵慈知道頭牌很是敏銳,但也沒想到敏銳到這地步,在心裡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到她碗裡,「這是人人皆知的醫理。來,這個話梅排骨不錯,好吃你就多吃點。」

飛羽含笑睨她一眼,不說話了,李小姐卻目光追逐著那塊排骨,眼底眼看著就要射出嫉妒的光,鐵慈一看不好,可不要再鬧出修羅場來,就見李小姐身後的丫鬟已經忍不住,冷冷道:「什麼時候,青樓女子也能和我們小姐同座了?」

飛羽也不生氣,叼了排骨往後一靠,眼波流動,瞟著李小姐笑道:「喲喲,我看見你們這嫉妒的嘴臉我就好——開——心——啊——」

鐵慈:「……」

不,我不開心。

我怎麼就救了這麼個禍害。

飛羽還不放過已經氣紅了臉的李家主仆,忽然撞了撞李小姐的肩膀,眉飛色舞地道:「你知道為什麼我獨得茅公子青睞嗎?」

鐵慈:「……」

不,不是,我什麼時候青睞你了?我怎麼不知道?

李小姐讓開飛羽,木著臉道:「姑娘說的是什麼話!」

飛羽手肘靠在她椅背上,臉趴在手臂上,笑吟吟拉長聲音:「因為你沒有我更女人啊!」

李小姐怒而擱筷,一轉頭正看見麵前一張秀麗皎潔芙蓉麵,這般近的距離肌膚依舊毫無瑕疵,而薄薄眼尾挑起的弧度恰到好處,被那層密密睫毛半遮著,怎麼看人都像薄醉半繾綣,亂月碎星光,要將人魂兒勾至那無聲風月處。

世間美人多矣,尤物卻難見。李小姐一瞬間感到了一種叫做自慚形穢的情緒。

她一言不發地擱了筷,勉強和鐵慈點點頭,便回房去了。

鐵慈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更擔心了。

匆匆吃完飯,李小姐房裡很快熄了燈。鐵慈坐在院中賞月,飛羽也在她身邊坐下來。

她坐得很近,鐵慈出於安全習慣,向來不和人挨太近,便讓了讓。

飛羽便又挪了挪靠近來。

她再讓。

飛羽再挪。

眼看已經坐到台階邊緣,再讓必得跌下台階,鐵慈嘆一口氣,不動了。

算了,總比坐在腿上好。

這念頭還沒轉完,就聽見頭牌嬌滴滴道:「大爺,在樓裡,這月黑風高的時候,您就該把奴家摟到腿上了……」

鐵慈:「……謝邀。但是姑娘你太重。」

頭牌幽怨地嘆息一聲,喃喃道:「還沒幫我贖身,就嫌我吃得多。果然古來男人多無情……」

鐵慈微笑。

男人無情不無情我不知道。

你戲超多我知道。

飛羽又安靜了一會,便又進入作妖下一輪。道:「既然咱倆有緣並肩賞月,那多少得說點什麼下飯吧?」說著從懷裡扌莫出一包瓜子來。

鐵慈從善如流:「行,那就說說近期有什麼事讓你很不高興吧。」

飛羽:「……閣下真是特立獨行。」抖抖袋子,給鐵慈倒瓜子。

鐵慈:「過獎,彼此彼此。」伸出手掌等瓜子,一顆、兩顆、三顆……

丹霜眼白快飛到天上——就沒見過這麼摳索的人,倒瓜子都怕倒多!

好在鐵慈不怕,她極其有耐心地一直伸著手掌,硬是逼著飛羽姑娘一顆兩顆三顆地把那袋瓜子倒了小半袋。

最後飛羽嘴唇都哆嗦了,不得不認輸,提前把袋子收回去了。

鐵慈微笑嗑瓜子,聲音很清脆,因為她明白,刺激小氣鬼最狠的就是此刻吃得又快又香。

在報復性的嗑瓜子聲裡,飛羽也狠狠磕了一顆瓜子,道:「近期啊,不高興啊。就是一個醜八怪,竟敢點我伺候。她又不缺人,手伸那麼長乾什麼?耽誤了我掙錢的大事,罪不可恕。將來見著,少不得把她閹了……你呢?」

「我啊,」鐵慈想了想,不高興的事兒太多了,隻能撿最無關緊要的說,「遇見一個敲詐犯兼小偷,偷了我最重要的東西,還打了一架。將來見著,閹了倒不至於,畢竟也不曉得是男是女,大抵是個人妖,倒不如賣到象國,說不定還能拿個選美皇後當當。到時候他拿獎金,我得一半。」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都覺得對方腦洞清奇,語言活潑,十分可喜兼可惡。

兩人祥和地肩並肩對著月亮嗑瓜子。磕了一會兒,飛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剛才聽這裡的丫鬟說,你是盛都官宦子弟?那你見過皇太女了?」

鐵慈慢條斯理磕著瓜子:「沒見過。我不過一個沒入仕的從三品官員子弟,哪有機會見皇太女。」

「那也應該聽說過她的事兒吧?」

「哦?你要聽她哪一方麵的?」

「哪一方麵都成。」

「那我就說了,皇太女啊,美貌自不必說,才華那也是一等一的,還性情溫婉,人品高潔,勤政愛民、克己尚儉,謙恭仁孝,人品貴重……」

飛羽噗地一笑,悠悠道:「那可真是奇了。我聽說的皇太女,可和你說的不一樣。」

「哦?願聞其詳。」

飛羽磕了一堆瓜子皮,將一堆瓜子仁攏在一起,一口吃了,滿意地哢嚓哢嚓完,才一錘定音般地道:「醜,且廢!」

鐵慈默然,廢也就罷了,明裡暗裡堵不住人嘴這麼說,可這醜?

飛羽指著自己鼻子,「不如我的,都算醜。」

鐵慈看她一眼,「哦。」

她不鬥嘴,飛羽反而不習慣,膝蓋碰碰她,「哦什麼哦?」

「我在想。」鐵慈和飛羽不一樣,她一顆一顆地剝瓜子,保持著同一節奏,慢吞吞地道,「現在滿嘴噴出來的水,都是將來流到腮邊的淚。古人誠不欺我。」

飛羽嗬一聲,滿滿快要飄起來的不以為然。

鐵慈笑眯眯地看著她,心想你這娘們再大放厥詞詆毀孤,孤遲早把你綁到瑞祥殿的鳳床上,對你圈圈叉叉再叉叉圈圈,叫你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每天欲仙欲死要死要活活剝生吞吞聲忍泣……

大抵飛羽沒能從她滿臉的慈祥中看出她已經黑得流油的內心,過了一會打了個嗬欠,鐵慈覺得肩膀一重,側頭一看,頭牌竟然把頭靠在她肩上,睡了。

鐵慈看著她烏黑濃密的睫毛,簾子密扇一般,這女人睜開眼的時候容色艷美有高貴之氣,閉上眼卻顯得秀麗清雅,氣質有一種微妙的矛盾感,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睫毛,飛羽抬手拍蒼蠅一樣拍開她的手,鐵慈一不做二不休,手指下移,捏了捏她臉頰,觸手竟然一滑,忍不住又妒又恨嘖嘖一聲。

她又等了一會,等飛羽似乎睡沉了,抬手解下赤雪給自己披的披風,往飛羽頭上一罩,又拖過一個凳子給飛羽靠住,輕輕起身。

既然你要坐在這裡守夜,那就代孤守唄。

她打算去蒼生塔看看。

剛站起一半,披風裡忽然伸出一隻手,那方才還睡得很熟的飛羽,閃電般地抓住她,隨即手臂便極快地攀援上了她的月要,鐵慈下看,飛羽竟然還閉著眼睛,昵聲道:「大爺……別走呀……夜渡資還沒給呢……」

鐵慈:「……」

聽過嫖客夜半走人賴嫖資的事兒,沒想到今兒自己也客串了一把。

這姐兒真敬業。

正想扯開她的手,忽聽一聲風聲銳響!

這聲音太熟悉,鐵慈剎那間什麼都來不及想,猛地向後一仰。

風聲從她鼻尖擦過,帶來一陣徹骨的寒意,隨即咻地一聲,穿過院中花木,炸開無數綠屑碎花,一閃不見。

鐵慈倒地時飛羽還摟著她的月要,這一倒飛羽便栽到她身上,鐵慈一揚手,披風罩下,將兩人罩在其中,隨即風聲連響,夾雜著丹霜的叱喝之聲。

鐵慈揚聲喝:「丹霜,保護好赤雪!」

她這一分神說話,風聲逼近,騎在她身上的飛羽忽然往她月匈口一趴,嗤一聲風聲從兩人頭頂掠過,披風無聲無息裂了一條口子。

鐵慈雙臂一緊,抱住飛羽,猛地一個翻身,披風連帶兩人在空中滾滾翻騰,嚓地一聲再透一道光亮,兩人也又躲過一道銳風。

砰一聲兩人摔落地麵,這回是鐵慈騎在飛羽身上。

披風緩緩降落,依舊蓋在兩人身上,而第三次風聲又到了,這回便如暴雨疾風,來自四麵八方。

飛羽似乎十分慌亂,伸手亂扌莫,猛地按住了鐵慈手腕,正按在鐵慈傷處,痛得鐵慈渾身一軟,飛羽已經抱著她,蹭蹭蹭蹭連滾了好幾個翻身,鐵慈聽見奪奪奪奪之聲緊跟著她們的翻動而來,不斷射在她們翻過的地麵上,最近的一次她已經感覺到了箭矢冰冷的箭杆咯著了月要,可飛羽的翻動看似慌亂,卻又靈活得難以形容,每次都巧而又巧地擦邊而過,利器插入地麵騰起無數灰塵,夾雜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從披風破了的縫隙滲入,鐵慈此時也無法閉住呼吸,嗆了好幾口,連翻了好幾個身,兩人才堪堪停下,這回又變成了飛羽在鐵慈身上。

此時風聲終於停了,鐵慈吸一口氣,覺得那種奇怪的氣味更加濃鬱了,而身上的飛羽忽然渾身一震,隨即竟然雙腿一撐,就要在她身上站起。

這姿勢著實奇怪,鐵慈怕她這樣站起來會成為敵人的靶子,好心地將她一拉,飛羽猝不及防,又跌在她身上,這一霎間,鐵慈忽然感覺自己被什麼硬硬地戳了一下。她不由一愣,飛羽身上帶武器了?

但那觸感似乎也不太像……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見飛羽似乎倒抽一口氣,然而還似乎咬牙切齒了一下,猛地將她一推。

她將鐵慈推出去的瞬間,呼地一聲風聲又起,這回像是重物,風聲極其沉猛,方向正沖著鐵慈的腦袋。

聽這風聲,便知那東西重得嚇人,擦著了也要傷筋動骨那種。

鐵慈怒從心起。

這姐兒是要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咋的?

她向來也是個不吃虧的,被推出去一瞬間一把抓住飛羽的手,猛地一掄,將她向著風聲方向掄了出去。

然而飛羽竟然也是個混不吝,被掄出去一瞬間伸手勾住了她月要帶。

兩人方才還合力禦敵,瞬間又爭相互坑,拖拖拽拽連成一串,彼此拖延時間,頭頂猛然一暗,什麼東西猛地砸下,夾雜著丹霜的怒喝。

「哢嚓。哢嚓。」

接連兩聲脆響傳來,卻不像骨頭碎裂的聲音,兩條人影各自滾開,怒目而視。

又是砰然一聲巨響,灰塵騰起又散去,場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把躺椅,兩把椅子一邊一個,架住了一塊巨石。此刻躺椅已經碎裂,在巨石之下裂成一堆脆竹碎木。

在最後那霎,兩人一人勾過來一把躺椅,借躺椅架住了巨石片刻,順利滾出殺傷範圍。

丹霜沖過來,看清場中景象,鬆了口氣。

隨即她看向飛羽。

兩把躺椅在院中左右放著,但並不是誰都能在生死剎那有此急智的,尤其在上有巨石下有拖後腿同伴的情況下。

皇太女有這個本事不奇怪,這個青樓女子也有這等聰明,就很難得了。

鐵慈握住受傷的手腕,剛才一係列激烈動作,現在半邊身子都麻了。她難得沉下了臉色,盯著那半人高的巨石。

這麼重的石頭,便是絕世高手,也很難隔那麼遠扔過來,除非……用投石機。

投石機是攻城器械!

攻城器械怎麼會在這半夜,在一家普通府邸中出現?為了殺她如此大費周章,這是發現她身份了?

先前機靈的先藏起來的赤雪也出來了,看見巨石,頓時明白事情嚴重性,臉色如雪。

三人的目光都投向飛羽,她半跪著,寬大的裙子像一個帳篷一樣,擋住了整個下半身,臉色比她們還要難看幾分,兩頰卻泛著一層怪異的紅。

這姿勢有點奇怪,她卻一直維持著,並沒有起身。

鐵慈並沒有將太多注意力放在飛羽身上,這姐兒是有點神秘,但這事應該和她沒關係,畢竟方才那飛箭巨石可沒繞開他。

她忽然發覺哪裡不對。

院子裡鬧得攻城戰一樣,內室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赤雪也發覺了,匆匆奔上廡廊,去敲廳堂的門。

沒有動靜。

鐵慈眼瞳一縮,慢慢起身,丹霜忽然道:「有人放藥了。味道不對。」

鐵慈知道味道不對,先前她就嗅見了,但此刻她除了有點困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感覺。

她正要推門,忽然外頭一陣喧囂,火光亮起,隨即砰地一聲,院門被撞開。

鐵慈手還按在門上,回頭,正看見李縣丞帶著人湧入,火把的光芒下,縣丞一臉怒容,喝道:「果然是你!你在乾什麼!你想對我兒做什麼!」

------題外話------

好了,終於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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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最近還是雙倍,有人留月票給我咩?

我對月票可真癡情哪,剛才打標題,把「頭牌」都打成「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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