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妖艷賤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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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的寵愛又不會從天而降,兒子那麼多,不努力走到他目光下,還指望他先垂顧你?

定安王還在微微笑著,但磕打膝蓋的手指頻率明顯加快,了解他的妃子們都知道,這是他不耐煩,要結束了。

寶相妃心中一緊,忽然指著慕容翊道:「翊兒,母妃瞧著你是個有想法的,怎麼不說出來讓你父王品鑒一下?」

雜亂語聲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慕容翊身上。

慕容翊喉間一窒,仿佛還是多年前,那次晚宴上,所有目光投過來那一刻,那種溺水般的窒息感又來了。

壓抑,憤怒,光影動盪,萬物恍惚。

寶相妃有些尖利的聲音再次追了過來,「說啊!」

上座,定安王盯著那張近乎完美的臉,眼神微微一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

慕容翊攤開手,一臉為難和窘迫。

周邊的兄弟們盯著他,或玩味,或冷笑,或麵無表情,或目光灼灼。

定安王等了一會,眼底的微笑看不出任何狐疑,沖著寶相妃和顏悅色笑道:「王氏,別拿小十六開玩笑了,他哪懂這些。」

「……」寶相妃好一會才艱難地道,「……大王,這是您第十八子,最小的兒子。妾姓孫。」

定安王也沒有尷尬之色,靜了靜道:「本王記得你是個老實的,今日卻好似在吹噓。」

寶相妃頭皮發炸,急急離座,一把揪住了慕容翊的袖子,低聲道:「你說,說啊!我知道你明白怎麼答!別隻想著報復我!你父王發了怒,咱們誰也兜不住!」

慕四站在門側,恨不得把腳伸個拐彎踢死她算完,慕容翊垂頭看著母親因為緊張而顯得分外繃緊的臉皮,忽然想起另一張相似卻蒼老的臉,想起那人的恩德和臨去時的殷殷囑咐,最終無聲地軟了肩膀。

他笑著將寶相妃從手臂上捋了下來,沖定安王道:「父王。母妃那是愛子心切,總覺得兒子一切都是好的。但兒子什麼斤兩您明白,哪能有什麼見地?隻是這既欠了恩情,道義上便勢弱三分。尋常人勢弱沒關係,大王卻必須是道德完人,否則何以以仁政德政治遼東?但又決不能令恩情置於法理之上,否則何以以法令馭遼東……」

四王子慕容昕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廢話。」

「不如不如。客氣客氣。」慕容翊答。

四王子身後幕僚悄悄拉他一下。

嘴不如人,何必拉扯。

慕容翊又對仿佛沒看見這一幕的定安王道:「兒子忽然想起來小時候一件事。大相最喜歡的屬下吐渾犯了死罪。可吐渾當年把大相從西戎的天冰窟裡背出來,是過命的交情。這事兒最後怎麼處理的,兒子隻聽老師們提過前情,後續卻忘了。父王還記得嗎?」

滿堂靜了下來。

這事兒太久遠,但一旦提起,誰都記得。

大相也就是裘無咎,是遼東相國。當年吐渾那事出來沒多久,大相就找到了吐渾從西戎老家就失散多年的妻和子,費盡千辛萬苦接回來後,帶著牢裡去見了吐渾一麵。

當晚吐渾就含笑自盡了。

此事無損大相任何英名,還留了一樁恩義知己的美談。

要想不欠人情,就用更大的人情來覆蓋。

至於更大的人情如何就這麼巧地在需要的時候到來,那就是當事者自己心知肚明了。

剛才廊前相遇,老狐狸利眼如刀,明顯已經對他起了懷疑,如今正是他想要回西戎的關鍵時期,保不準便會拿這懷疑去和大王換取自由。

慕容翊既然被逼著開了口,自然要將任何可能都先堵死。

給大王提供堵回裘無咎的辦法是其一,提出當年的事有貓膩,讓定安王對裘無咎的心機忌憚又是一招。這樣即使裘無咎和大王說懷疑他有雙重身份,大王也未必能信。

刀劍尚未拔出,戰場已經開殺。

定安王在膝蓋上一直敲著的手指,由慢而快又放慢,這是他在思索,片刻之後他笑了笑,對寶相妃溫柔地道:「別總站著,坐下罷。」

寶相妃眼底爆出喜色,滿意地看慕容翊一眼,款款回去坐下。

定安王並沒有再多提這件事,如同平常一般繼續談學業和家事,隻是今日因為慕容翊的回答,他特地在最底下將慕容翊的功課抽了出來。

打開扉頁,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定安王眼角抽了抽,迅速翻到最後一頁。

封底畫了個豬頭,長相儼然有點像授課的夫子。

定安王啪地將書卷一合,盯住了慕容翊。

慕容翊一臉慌張又悔不當初的表情。

定安王盯他半晌,並沒說什麼,將功課扔了回去,說聲散了吧,便起身走了。

一屋子的人站起來相送,慕容翊殷勤地上前一步要攙扶他過門檻,臉一側,定安王正好對上了他鑽了耳洞的耳垂。

定安王眼底掠過一絲嫌惡,不動聲色讓過慕容翊的手,自出去了。

慕容翊直起月要,在一屋譏嘲的眼神中,輕鬆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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