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阿雪阿雪(1 / 2)
「怎麼是你!」
王舒月嚇一跳,急忙上前將人扶起,運功為他療傷,救治及時,好險撿回一條命。
「你怎麼跟上來了?」王舒月驚訝問。
混沌之氣到底還是影響到了她的五感,她居然一直沒察覺到身後跟得有人,還差點錯手把人殺死。
想到這,王舒月瞥了眼他身上被血侵染的工裝服,有點心虛。
他換掉了她的白色外袍,穿上了她給的工裝服,但一頭亂發仍舊散亂的披散著,赤著的腳上全是泥濘和傷疤,兩隻粗糙的手捂在月匈前,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把放在懷裡的白色外衫捧到她麵前。
當看到白色外衫上浸到的血時,黑黝黝的眼裡盛滿了驚慌無措。
「啊啊!」他開口焦急的想要解釋什麼,說出來的卻是啊啊啊的聲音。
見王舒月愣住,他單手托著她的白色外袍,另一隻手努力的比劃著。
王舒月壓下內心的震動,試探著問:「你聽不見也說不出?」
他欣喜的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而後將白色外袍遞給她,但見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跡,欣喜的神情又黯淡下來,很是愧疚。
不過很快,他像是想到了解決辦法,又單手比劃著告訴她,他拿去洗乾淨了再還給她。
「你跟了我一路,就是為了把這衣服還給我?」王舒月詫異問。
他點了點頭,把髒了的外衫收起來,在她麵前跪下,重重嗑了一個響頭,咚的一聲,王舒月腳下立馬感覺到了地麵傳來的震顫。
這也嗑得太結實了吧!
王舒月抬手,用靈力將他扶了起來,「你運氣倒是好,跟了我這一路居然沒有被邪魔吃掉,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還有事要做,跟著我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到了下一個城池我把你放下,你不要再跟來了,衣服給我,我自己拿去洗就行」
他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緊張的抓著衣角,老老實實挨訓,也不知道反駁。
哦,忘了他既聽不見也說不出,王舒月自顧說教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這一點,尷尬的停了下來。
伸出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猛的抬起頭來,烏溜溜的一雙眼睛乾淨得像是雪山上純淨雪水融化而成的湖泊,透亮得一眼能夠映出她的模樣。
王舒月有一瞬的驚艷,她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單純的眼神,難怪被村民欺負,看著就很好欺負的樣子,人家不欺負他欺負誰?
隻是
「你不恨嗎?」王舒月傳音問道。
她以為他會聽見,沒想到對方依然是那樣呆呆的看著她,完全沒接收到她的傳音。
王舒月無奈開口,又問了一遍:「你不恨他們嗎?」
這一次,看著她蠕動的唇,他懂了,傻笑著搖了搖頭。
王舒月看到這個傻笑,心裡一時間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兒,就好像是一麵鏡子,把她心底的那些陰暗全部赤裸裸呈現了出來。
因為聽不見那些不好的聲音,也無法言說,所以仍舊保持著一顆純純赤子之心嗎?
那些村民欺負這樣一個無辜的人,還嫌他髒,他們的良心難道不會痛?
「咳咳!」王舒月不自在的輕咳了兩下,知道他能夠看懂唇語,刻意放慢了語速,讓他把外套拿給她,「我自己洗乾淨就行了。」
他定定看著她的唇,一臉抱歉的把髒掉的白衣遞了過來,王舒月沖他一笑,指尖也點,一個除塵決打下去,衣服瞬間恢復如新。
他頓時瞪大了眼,驚訝的看著她的手,像是在思考為什麼她動動手指就能把衣服變得乾淨。
「這是法術。」王舒月收起外套,挑眉笑道。
她一揮手,狂風吹散了覆蓋過來的迷霧,掩藏在混沌中的邪魔分身瞬間現行。
手掌一抬,以靈力凝成仙劍,「刷刷」兩劍,一陣詭異的怪叫聲中,大量靈氣瀉出,邪魔分身頓時萎了。
將束魔囊打開摟了一圈,這些已經吞噬過修士,漸漸有了一點顏色的邪魔分身就全部被收了起來。
把高階修士都困得無法逃脫的邪魔分身,在她麵前就像是一個幼兒園還沒畢業的小崽子,輕鬆收服。
這一下,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裡發出一聲類似於驚嘆的「啊」,就好像在說:哇,上仙好厲害!
王舒月翹起了嘴角,那是!
她在前走,他跟在後,王舒月見他還光著腳,施法凝出水柱把他一雙手腳沖洗乾淨,讓他穿上了鞋。
卻不曾想,有了鞋,他反倒不會走路了,小心翼翼的樣子,擔憂的看著腳下的路,倒怕鞋子被泥土弄髒了。
「別怕。」王舒月看著他慢慢說:「這樣可以保護腳,我們人都是要穿鞋的。」
人?
他又看到了這個詞,而不是畜生。
原來我是人嗎?他雙手比劃著,王舒月有點沒看懂,但不妨礙她微笑點頭。
反正這樣總不會錯就是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他,又把自己的名字繪製在空中,王舒月三個大字,在黑暗中如星辰一般閃亮。
「這是我的名字,王-舒-月!」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是說。
他動了動嘴,把她的名字默念一遍,王舒月一看就知道發音肯定不是自己的那三個字。
她示意他把手舉起來,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唇上,很慢很慢的說了自己的名字,讓他感受音節的氣息。
他先是困惑,而後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沖她笑:王、舒、月!
「對了!」她驚喜不已,讓一個不認識字、聽不見、不會說話的人準確的說出自己名字,這可太有成就感了。
「那你的,你叫什麼?」為了能讓他看清楚自己說話,王舒月倒著走,速度也不曾減慢半分。
他漸漸適應了鞋,走得也很快,見到她的詢問,露出了羞澀的神情,搖了搖頭。
我沒有名字。他搖搖手,又指了指自己,抱歉的沖她笑。
「你沒有名字?父母沒給你取名嗎?」
不是所有人生下來就有名字的。他努力用手比劃,想把自己要說的表達給她看。
可惜太復雜,王舒月沒讀懂。
「沒有名字我怎麼叫你?」
他頓時皺起了眉,被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