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做他一個人的小奴（1 / 2）
第八十章 做他一個人的小奴
凜冬清晨, 蘭澤早早地便被叫起來，他感覺眼睫略有些溼潤，睜眼時便對上謝景庭的麵容, 謝景庭已經穿好衣裳，剛把他從被子裡挖出來。
蘭澤覺得有些冷，他下意識地往謝景庭懷裡鑽，瞅了眼外麵的天色，天還沒有亮。
「督主, 我們起來這麼早做什麼。」他們不是晚上才走嗎？
「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蘭澤需要過去。」謝景庭說。
蘭澤怕冷, 又往回縮, 軟綿綿地喊了一句督主，然後繼續賴床，穿好洗漱好已經是一刻鍾之後。
他清醒過來, 問道：「督主, 奴才要做什麼。」
謝景庭並未說讓他做什麼，府邸大多數下人還留著, 謝景庭隻帶常卿宋和以及錦衣衛中的一部分侍衛。
謝景庭讓常卿送了點心過來，蘭澤便在一邊吃點心，蘭澤昏昏欲睡, 猜測謝景庭可能讓他在一旁陪著。
誰知他方吃完點心, 謝景庭在書案前寫了一些東西, 蘭澤瞅一眼又瞅一眼，有些字特認識, 有些字他不認識。
蘭澤跟隨一並進城，因為他們四個人太過明顯，所以兩兩分開，下個城才繼續匯合。
「如雪，你此行路途遙遠又辛苦，帶上他能做什麼？」姬嫦的視線落在蘭澤身上，蘭澤已經背上了自己的小包子，在謝景庭身後躲著不敢出來。
蘭澤手裡還捏著半塊點心, 他有些呆了, 瞅著上麵的文字，他跟著謝景庭磕磕巴巴的念出來，「啊……啊難。」
「周大人是喝了酒中毒身亡，酒杯沒有任何問題，至於酒……讓大夫判斷過，酒裡無毒。」
謝景庭隻跟蘭澤說了這些，剩餘府邸裡發生的事情沒有說。比如有人一夜無眠，姬嫦昨天晚上夜會了驃騎將軍，若他猜的沒錯，今日姬嫦會想辦法收了他在京軍權。
「朕是擔心他給如雪添亂。」姬嫦說。
「賀大人，這些已經確定了許多遍……未曾有人出府，沒有人離開府邸，賓客名單也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坐了一夜的船，蘭澤一直暈暈乎乎的，他問謝景庭道：「督主，為何我們要坐船？」
「昨日宴上排查的如何，所有賓客名單再仔細排查一遍，在周大人遇害之後有沒有人出過府？」
蘭澤講起來有些拗口，他嗓音細軟，喊了兩遍謝景庭的名字，發現謝景庭正看著他，他宛如咿咿呀呀學語的孩童。
賀玉玄偏殿留宿，侍衛夜行，他一夜未曾合眼，待到天亮之時，結局似乎已經注定。
蘭澤在裡麵聽著常卿一一匯報，他們出了城門之後，走的卻不是官道，而是連夜走了最快的水路。
他吃了兩枚酸果，趴在謝景庭身上睡了過去。他們在天亮時到了潁州，走水路快了三日的路程，下船的時候各自換了一身衣裳。
「這些是嶺南當地的語言, 蘭澤路上要學會。」謝景庭教蘭澤的第一個便是他自己的名字。
賀玉玄眼中滲出紅血絲，他突然回憶起來很久以前，在京街上，突然砍人的屠夫，那一日他受傷，險些喪命。
盡管他們沒有留下來證據，按照姬嫦的性子，不會讓他們順利到嶺南。
之後不了了之，屠夫是個死了妻子的瘋子，鄰裡都這麼說，隻能算他不走運。
他的時間不夠，抓不到謝景庭的把柄，隻能眼睜睜地放人離去。
「啊難……啊瀾。」
馬車緩緩地行駛出了街道，蘭澤掀開車簾遠遠地看了一眼，姬嫦與賀玉玄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幾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直到完全看不清。
「蘭兒努力一些，一定可以。」謝景庭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掌心放在他的頭頂，蘭澤感覺自己臉有些熱，謝景庭相信他可以，說不定他真的行。
侍從苦不堪言，已經從頭到尾都查了一遍，查不出來任何問題，賀玉玄一夜未眠，他們也都沒有閒著，一直在府中再三核實。
謝景庭視線黑漆，同姬嫦對視，裡麵無波無瀾，姬嫦被謝景庭這麼一看，剩餘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蘭澤臉上紅起來，他湊上去親謝景庭，嘴唇碰到謝景庭的臉頰，又喊了一句「啊難」，引得謝景庭眉眼深邃了幾分，扣住他的手腕口勿了下去。
謝景庭的名字用嶺南的語言來說便是啊難。
「督主，奴才記不住怎麼辦，奴才背書都記不住。」蘭澤小聲道，擔心謝景庭責怪他。
賀玉玄下了死令，他在書案前坐著，賓客名單被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上麵有每個人入府以及近來出入做什麼的時間。
忽然，他眼角一掃，掃到了什麼，視線略微定住。
「皇上，臣先行一步，來年再見。」謝景庭同姬嫦等人告別。
時十二月六日，樂府受邀，琴師、舞女，花女數名，其中一名病重，臨時換了另一名。
謝景庭開口道：「留他在京中臣並不放心。多他一人並不多，還是皇上想讓他也一並留下來。」
他們出城門需要過層層審核，以及前往何處，下個地點去哪裡，全部都要匯報清楚。
謝景庭給蘭澤找了一些山楂和酸果，對蘭澤道：「以防萬一，興許明日我們會被通緝。」
千金枝為嵇氏所養，後來宮中便少了許多，隻有謝景庭府上還有殘餘。
蘭澤有些分不清，他瞅見有厚厚一遝，腦袋跟著大起來，他平日裡背書都記不住，這些對他來說有些難。
謝景庭說了一句「無妨」，讓蘭澤上了馬車。
他可以說把蘭澤留下來，留在宮中蘭澤興許會被折磨死，給賀玉玄興許會被關起來，無論在哪裡，都如同宮中認主的千金枝一般。
「繼續查，若是今日查不出來，你們提頭來見。」
一切都嚴絲合縫，未曾出任何差錯，甚至每個人都互相有自己的不在場證明，證詞都對的上，對不上的也有人作證。
「這般。」蘭澤因為坐船沒什麼精神，他窩在謝景庭肩膀處，他們四人同行，幾乎同吃同住，他不好意思賴謝景庭賴的太厲害。
午時過後，謝景庭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最後一封信件送到邊關，剩餘在京的親兵，因為姬嫦所言，除了常卿和宋和，其他人全部留下來。
他被謝景庭牽著，謝景庭脫下了朝服，換的是平常公子哥的衣裳，玄色衣衫沒有圖案，因為謝景庭容貌出眾，還戴上了麵具遮住臉。
至於蘭澤，他穿的便華貴一些，是世家公子一般的打扮，謝景庭在他身後充當侍衛。
他們進城時已經開始嚴查，令牌與通關文牒都要有，蘭澤在告示欄上瞅到了他和謝景庭的名字。
昨天晚上，賀玉玄發布了懸賞令，要活捉他與謝景庭，上麵未說犯了什麼事，隻知是朝廷懸賞的逃犯。
若是他們走官道，興許這一會已經被攔下來了。
「一主一仆，主子二十四，仆人十八，身高八尺有餘……」
守城的士兵一邊念著懸賞的條令，一邊打量著蘭澤與謝景庭，蘭澤矮一些，自然沒有身高八尺。
再加上他模樣生的好，水靈靈的看起來便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沒有半分仆人的拘謹模樣，看著士兵也未曾閃躲，甚至帶了些好奇。
於是士兵掃了兩眼便讓他們過去了。
蘭澤說了句「謝謝士兵大哥」，他牽著謝景庭進了城門，他掌心裡出了一層汗，進城之後才稍稍放下心。
「三哥哥，今日我們要在城裡過夜嗎？」
謝景庭應一聲，他們兩人要了一間房，蘭澤趕了一整日的路，他得以稍稍放下心，可以休息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