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抉擇（1 / 2）
第六十二章 抉擇
賀玉玄知道蘭澤在宮中待過一段時間, 如今他不能下床，對姬嫦道：「臣見過皇上，今日不便行禮……他是陸聖醫的隨從, 今日守在臣身邊。」
「隨從？」姬嫦掀唇吐出來這兩個字，陰鬱的目光掃向蘭澤，他自然沒想到蘭澤還會出現在宮中，看賀玉玄的態度，此事興許有內情。
「起來吧, 既然是隨從，便好好伺候賀大人, 若是賀大人有個三長兩短, 朕唯你試問。」姬嫦收回了視線，到了賀玉玄身邊。
隨著姬嫦走遠，蘭澤得以稍加喘熄, 他思緒紛亂, 滿腦子都是那個夢，掌心如今都是涼的。
他未曾做過什麼壞事, 興許唯一做過的壞事便是利用賀玉玄，賀玉玄因為他斷了一隻手，如今上天是要懲罰他嗎？
蘭澤情不自禁地這樣想, 他如今再出去已經不切實際, 姬嫦和賀玉玄在輕聲商討事情, 兩人似乎說到了他，時不時地目光便會掃過來。
「他如今還在如雪府上, 朕倒是不知……你們去蜀郡路上, 那一日所救之人, 便是他？」姬嫦問道。
賀玉玄應聲道：「他與臣同樣來自徐州, 年少時便與臣有交集，還望皇上不要牽連於他，日後我會帶他離開。」
「朕倒是不知如雪藏了這麼個人。」姬嫦視線微微定住，對賀玉玄陰森森笑起來，「若是你的人，那朕自然不會為難他。」
「他這張臉和如雪生的像，日後留在宮中也是禍患。」
蘭澤隻聽見了這麼一句，他在原地渾身一震，隻覺如今這殿中氣氛都變得陰暗起來，好似裡麵住了兩個吃人的妖怪。
「小公子，下一步如何？」鳳驚在一旁出聲提醒他。
姬嫦惡名在外，鳳驚對蘭澤道：「小公子不必擔心，主子日日掛念小公子，不會把小公子送到皇上那裡。」
姬嫦這邊還未開口回應，外麵侍衛進來，侍衛在姬嫦耳邊耳語幾句，是謝景庭的侍衛過來，要接蘭澤回去。
「那小藥童在這裡照顧賀大人，告訴督主，明日朕自會派人送他回去。」
他眼中似笑非笑，盯著賀玉玄眸中積著一層薄薄的冰。
他在人進來時便看到了常卿，常卿在殿外守著不能入內，蘭澤心裡鬆了口氣，轉眼又擔心起來，興許姬嫦不會放他走。
蘭澤忐忑不安，待聽到侍衛讓常卿回去之後，他依依不舍地瞅著常卿的方向，在原地站著，小臉略微慘白。
「我知曉。」蘭澤這麼說，姬嫦在正殿待了半個時辰，走時未曾看蘭澤一眼。
「督主，今日皇上在賀大人那裡，不願意放人。」常卿回來便這麼稟報，看一眼坐在窗邊的謝景庭，擔心謝景庭親自過去接人，提醒道：「督主，如今皇上已經知曉，他生性多疑，又對督主有那般的心思，督主不能過去。」
「若是過去了，皇上不會容蘭澤。」常卿說。
蘭澤守在門口的位置，鳳驚在這裡為賀玉玄煮藥，他在一旁看著，注意鳳驚不能放錯了順序，火勢也需要控製。
這樣一句話，落到蘭澤耳邊，蘭澤略微愣了一下，他依稀知道賀玉玄不會那麼做，可是他的夢……他隱隱感到不安。
蘭澤看了一眼，回復道：「用小火煮半個時辰便是，不可以關火。」
「臣的傷勢不必皇上記掛，倒是穆大人那邊如何？」
姬嫦轉口問道：「隻是你怎能確定……那小奴才願意跟你？」
鳳驚聽懂了，在一旁守著，藥味從窗口散出去，他看出來了蘭澤似乎有些不安，對待姬嫦態度有些反常。
謝景庭那邊證據確鑿，昨日放火燒陳諫司的也是穆氏，此事不給謝景庭一個交代，便沒法給蜀郡受難百姓交代。
「臣不能保證，如今督主知曉他在這裡，想必很快會過來接人。」
謝景庭身形隱在陰影中，他書案上放了一盆肉蟲草，那是蘭澤新放上去的一盆，整日曬太陽澆水，如今稍微長大了一些。
賀玉玄低聲說：「若是皇上下令，臣自有辦法讓他願意。」
姬嫦提起此事便頭疼，江堤一案已經抓住了罪魁禍首，和此案關聯的是士族之首，若是他斬了興許愧對先皇，士族也不會願意。
「今日為何蘭澤會去瑞賢宮？」謝景庭問道。
「今日是巧合，賀玉玄生病前幾日一直在昏迷，太醫束手無策，皇上請了陸聖醫，陸聖醫正好帶了蘭澤過去。賀大人在今天醒過來了……」常卿一五一十交代事情始末。
謝景庭麵容沉寂，不鹹不淡道：「巧合反倒不合理。」
他最擅長製造巧合，如今賀玉玄用他上回的手段，第一次的目標是蘭澤。
瑞賢宮中。
藥汁已經熬好，鳳驚讓蘭澤端過去，蘭澤今日注定要留在這裡，他於是端著藥汁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