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菟絲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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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菟絲花

蘭澤坐在馬車角落, 聽著賀玉玄對守門的侍衛說了些什麼,他眼角掃到了飛魚圖案,錦衣衛今日正好過來。

憑借賀玉玄幾句話, 阮雲鶴與齊星宇要被關進詔獄。雖說隻有幾日,這般懲戒已經算是嚴懲。

蘭澤隔著窗簾能夠看見賀玉玄。

賀玉玄官職位列正三品,穿的是金絲繡錦青鴉袍,他容貌生的偏女相,杏眼薄唇, 偏偏那雙眼瞳淺邃冷漠,若是不笑時, 便是凡世的寡言薄情相。

此時賀玉玄略微低垂著眉眼, 同守衛交代完之後,他注意到賀玉玄又朝守衛要了些東西,是一些傷藥。

蘭澤在馬車裡瞅著, 他安靜地在角落裡待著, 直到賀玉玄一並上了馬車,賀玉玄在他身邊坐下來。

他方才聽見了, 賀玉玄直接讓守衛把人送到詔獄,他忍不住問道:「你不怕得罪阮雲鶴。」

「他犯了錯,我不過是按律執行。」賀玉玄這般說, 視線落在他脖頸處, 對他道:「他們不會在詔獄關太久。」

「小澤, 讓我看看你的手腕。」賀玉玄說。

在窗邊放著木製的畫架,畫架上的白紙勾勒出來人形,那上麵畫的是他……隻是為何他沒有穿衣服。

先生拿著他的作業驚嘆道:「蘭澤,雖然你沒有畫完,但是這幾支殘枝已經畫出來了神韻,若是畫完,興許可以上甲等。」

「蘭澤,你這一段時間進步不小,居然拿到了乙一。」

蘭澤頭一次和同窗講這麼多的話,他略有些不好意思,被誇的臉上紅起來,但是他更想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小澤?」

賀玉玄為他讓開了地方,蘭澤懷裡抱著賀玉玄幫他畫的作業,這些都不是他的東西,他全部還給賀玉玄。

蘭澤碰到了上回送信的侍衛,侍衛見到他便領他進去了,房門打開,映出來賀玉玄那張臉。

蘭澤一直在丙等,未曾上過乙等,何況他根本沒有交作業,為何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上麵?

「我都看見了,賀玉玄,你為何要畫我……」還畫他不穿衣服,那般的姿態,不知道的興許會以為他與賀玉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蘭澤上回便沒有交成,他的水平先生們都知道,若真讓他考,他依舊過不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興許賀玉玄也知道,才會幫他寫,他忍不住有些生氣。

賀玉玄垂著眼看他,淺色的眼珠略微深邃,對他道:「這般,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先問問小澤。」

「作業是賀大人送來的,你近來都在請教賀大人?賀大人最擅寫意,他的畫曾被太傅誇過王柳合璧……你如今跟著賀大人學,前途不可限量。」

「蘭澤近來未曾去過我那裡,若是有課業問題,可以去問我。」賀玉玄這般說。

蘭澤有些鬱悶,氣堵在月匈口發不出來,他隻能自己憋著。

這也是先生交代的,蘭澤還有六藝的作業沒有交,他才不願意去找賀玉玄,打算等先生回來的時候一並交上去。

隻是沒等到先生回來,成績先出來了,蘭澤的名字在上麵,是鮮明的乙一。

他手指略微向後縮,忍不住出聲道:「你會不會,不會我可以自己來。」

六藝他們不考騎射,考琴棋書畫詩與意。

「你為何要擅自做主張為我答題?」蘭澤原本想好好的問,出口便有些像是不高興的質問。

對其他人來說興許乙一不算什麼,對蘭澤來說便足夠令人刮目相看了。

隨之輕輕在他手腕處吹了兩下。

「蘭澤,我方才去禮儀堂,還聽評判的先生說你很有天分,六藝頗有造詣。」

「我已經和先生說過了,我的可以晚一些交。」蘭澤這般說。

禮儀堂裡評判的先生把他的考卷給了他,畫上畫的是春日芙蓉,隻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來了幾縷殘枝,並沒有畫完。

他睜著一雙眼瞅著賀玉玄,偏偏賀玉玄這般向他低頭認錯,讓他挑不出錯來。

於是他親自去了一趟禮儀堂。

剩餘的詩還有琴譜填詞,蘭澤看一眼,是有人模仿他的字所作,上麵的筆畫被人刻意寫的圓潤一些,但是有一些筆鋒能夠看出來淩厲的雛形。

蘭澤別過了臉,手腕處傳來輕微的觸感,沒一會他又扭回來,自己手腕上被賀玉玄係出來很醜的蝴蝶結。

賀玉玄眼中略微有些歉意,「弄疼你了?」

他瞅見賀玉玄打開了藥瓶, 裡麵裝的是淡青色的藥膏, 藥膏勻了一些塗在他的手腕上,冰冰涼涼的。

看賀玉玄神情認真,蘭澤抿起嘴巴,到底沒說什麼,一包好他立刻收回了手,不讓賀玉玄碰他。

賀玉玄看了眼桌上的畫,對他道:「小澤沒有找過我,昨日便是截止日期,太史說隻有小澤的作業沒有交。」

蘭澤的手腕被握住,賀玉玄動作小心翼翼的,隻是略有些笨手笨腳,戳的他有些疼。

「你的努力沒有白費,寫的詩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蘭澤腦袋裡都是先生的話,他原本便苦惱六藝,一邊覺得賀玉玄多管閒事,一邊心中又隱隱慶幸,自己不必再擔心考不過被趕走。

賀玉玄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隨手便用白紙把畫紙蓋住了。

他到底忍不住,課業結束便去找了賀玉玄,禮儀堂沒有找到人,於是去了賀玉玄住的院子,在後山那邊,這裡隻是賀玉玄的臨時住所。

「日後不必問,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你多管閒事。」蘭澤這般說,他眼角掃到了什麼,視線略微定住。

「你……」蘭澤因為羞憤臉上紅了起來,他瞪著賀玉玄,已經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他這麼想著,當天晚上被賀玉玄送回自己的小院,賀玉玄接下來幾日未曾騷擾他。

蘭澤不大想給賀玉玄看,但是方才賀玉玄沒有把他抓進去, 現在他還在賀玉玄馬車上, 於是他不大情願地把手腕伸出來。

賀玉玄麵上沒什麼表情,對他道:「小澤若是不喜歡,下次便不畫了。」

蘭澤才不信這般的鬼話,手長在賀玉玄身上,他難不成還能監視賀玉玄不成。

他這般想更生氣了,臉上漲紅一片,一雙清澈的眼眸略微睜著瞪向對麵的人,他這般毫無威懾之力。

「你最好是。」蘭澤隻能乾巴巴地丟下這麼一句,他轉身便要離開,那一堆作業還給了賀玉玄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在他身後傳來腳步聲,蘭澤眼角掃到了一間鴉紋圖案。

他忍不住扭頭,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賀玉玄:「天色有些晚了,送小澤回去。」

蘭澤收回視線,這裡離他住的地方確實有一些距離,賀玉玄想跟著便跟著,他現在生氣地不想和對方講話。

他注意到這裡隻有賀玉玄這麼一處院子,院子偏僻靜,附近人一片竹林,這原先是上任太傅的清齋,竹林旁的石碑上還有提字。

蘭澤隻想趕緊回去,他走的便快些,即便他走的快,身後的人依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對方個子比他高腿比他長,很容易就跟上他。

興許每次他想什麼事情總會不那麼容易,蘭澤未曾來過後山,對這邊的路並不熟悉。他走的略微急了些,沒管身後的人,在經過竹林有一道低坎,他一個趄趔向前栽去。

「小澤。」

蘭澤險些撞上一旁的石碑,多虧他情急之下用手撐住,石碑上寫著「真敬以誠」四個大字,他膝蓋撞上去,膝蓋火辣辣的疼。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腳踝的地方也有些疼,他自己低頭看了一眼,腳踝已經腫起來了。

先生提的字正對著他,這是在懲罰他沒有自己考試嗎?

這麼一會,賀玉玄已經到了他麵前,蘭澤用手捂著腦袋,被撞得又委屈又疼,透過縫隙對上賀玉玄那張臉,賀玉玄略微低著頭,掀開了他的衣袍。

「小澤,不必走那麼急。」賀玉玄這般說,蘭澤略微掙紮,對方握著他的小腿,他膝蓋處一陣刺疼,他隻掙紮了一下。

「流血了。」賀玉玄這麼說,拿出來手帕捂住了他膝蓋的位置。

蘭澤咬著牙忍疼,他委屈道:「你為何要跟著我,若是你不跟著我,我便不會摔倒。」

他這番話實在沒什麼道理,嗓音又低又軟,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幾乎要冒出來眼淚。

賀玉玄眼睫低垂,修長如玉的手指按住了他膝蓋的位置,對他道:「我下次走遠一些,不讓小澤看見。」

蘭澤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瞅見手帕上麵有歪歪扭扭的兔子圖案,看起來略微眼熟,可不正是他原先縫的,賀玉玄還在留著。

膝蓋用手帕包住,賀玉玄向下握住他的腳踝,隻是碰到,蘭澤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跟著白了。

「別碰我——」他要收回腳,卻被賀玉玄按著不能動彈。

賀玉玄收回了手,對他道:「崴到了,我不會正骨,需要讓大夫為小澤看看。」

蘭澤扌莫著自己的腿骨,他向下碰了碰腳踝,傳來酸麻的觸感,他立刻收回了手。

「我帶小澤回去。」

蘭澤才不願意,他自己扶著石碑嘗試站起來,腳踝傳來鑽心的疼痛,疼的他不得不坐了回去。

都是因為賀玉玄,如果不是賀玉玄,他不會摔倒,不會骨折,不會沒辦法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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