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我不是小孩子。」(1 / 2)
「誒,祁哥,你為什麼就非得考那個易城大學啊,看把自己弄的,一身的傷。」
白色的病床旁,徐浩雙手交叉環抱在月匈前,極其不理解地朝對麵的人說道。
今年的十二月份比往年還要寒冷,淡淡的金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灑到了病床上的人身上,濃眉下有一雙深邃的大眼;鼻直口闊;臉頰被寒冷的天氣凍得隱隱發紅,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視線再往下麵看去,兩條小麥色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其中一條還裹著白花花的繃帶,另外一條腿膝蓋處紫中透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擦傷藥的氣味。
祁亦炎雙手撐在床邊,勉強地把自己的腿抬起來看了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傷疤…傷疤是男人的勛章,懂不懂啊你。」他反以為傲地說道。
徐浩眯起眼睛搖了搖頭,「留疤多難看啊!」
對方盯著自己的腿看了看,淡定地說道:「沒事,沒人會嫌棄它。」
徐浩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祁亦炎,你說說這是這個星期第幾次了?雖然說你是學體育的,但也不是這麼個學法啊,舊疤還沒好新疤就又來了,你急著給它們見麵嗎?」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女聲。
徐浩往旁邊挪了挪,附和道:「就是。」
祁亦炎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那個女人把一堆東西往旁邊一伸,徐浩就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這些藥和繃帶你們趕快拿了去,自己也該學一學怎麼處理傷口了,要是哪天我沒有在醫務室,你們也可以自己解決……特別是你,知不知道!」她用犀利的眼神看著祁亦炎。
「好好好,我會學的,走,浩子,扶我回教室,校醫姐姐再見嘍~」反應了一下,他補充道:「噢,不,再也不見。」然後帶著笑容就被扶出去了。
徐浩扶著—瘸一拐的他就出去了。
班級裡都是雙人桌,但祁亦炎旁邊的座位是沒有人的。
本來還在跟徐浩說話的人,看到自己旁邊的座位後,徹底變了臉色。
「吱」的一聲,他用傷勢較輕的那條腿踹動了桌子,並大聲地問道:「這是誰的書?快給我搬走!」
班裡的人全都聞聲轉了過來,同時走過來了一名女生,「這是我的書。」
「我記得教室裡的坐位是足夠的,嗯……」祁亦炎看了她一眼,「給你三分鍾時間。」隨後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
那個女生吃癟地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動手收書。徐浩把藥放到被收乾淨的桌麵上,「祁哥,你倒是說話溫柔點啊,好歹人家還是個女孩子。」
祁亦炎想了想,「噢,對啊,她是個女孩子!還不是怪每天和你們這群老男人相處,話都不會說了。」
徐浩一臉受傷的樣子,「老男人?誰是老男人自己心裡清楚…… 」
「誒,你小子……」他作勢抬起手來。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祁哥,上課了,我先走一步。」他得逞地跑開了。
祁亦炎盯著旁邊的座位發起了呆,這個位子曾經也是有人坐的。
……
傍晚,餘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籃球,旁邊是徐浩在絮絮叨叨。
「祁哥,你之前談過戀愛沒有?」
「沒有。」
「你騙我的吧,以你這個條件肯定有很多追求者。」體育生一向都很受歡迎,這是大眾所承認的。
他饒有興趣地偏過頭看向他,「有眼光,你哥我啊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可是沒一個能入我法眼的,哎。」說完他還長嘆了一口氣。
自找沒趣的徐浩差點沒當場給他一個白眼。
走到超市門口的時候,他給徐浩使了一個眼色,奈何對方沒有懂,他上手拍了一下他的頭,「去幫我買兩根棒冰。」
徐浩抬起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疑惑地看向超市,「棒冰?這麼冷的天……」他表示不理解。
「叫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
徐浩屁巔屁顛地就去了,順便把他這個傷殘人員扶到了旁邊。
棒冰被拆開來的那一瞬間,寒氣融合著空氣中的冷氣,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白霧,一點一點地在空中散開。
隨後那團霧氣就被祁亦炎吞到了嘴裡,徐浩看著他直接打了一個冷顫,顫顫巍巍地把剛才拿棒冰的手塞進自己的衣袖裡,像個小老頭一樣。
祁亦炎嘴裡呼著寒氣,打量著他,「來一根?」
徐浩連忙搖頭,嘴唇子都晃動了起來,「不不不,我不要。」
他別過視線,「少了一份樂趣。」
「樂趣?大冬天的吃棒冰我是不能理解。」
祁亦炎手拿棒冰聳了聳肩,既然不要的話,那剩下的一根也是他的了。
正吃得歡快呢,兜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祁亦炎騰出一隻手拿出了手機,「裴溶」兩個字出現在了鎖屏提醒。他連忙把手裡的棒冰塞給徐浩,在衣服上隨便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漬,就開始看消息。
「放假通知出來了,一月二十號。」
他想了想,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想著想著嘴角就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確定了嗎?」
「嗯。」
「那就好。」
徐浩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滿麵春風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道:「祁哥,誰啊?」
祁亦炎把頭從手機裡抬了出來,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嗯……發小,再過半個月他就回來了。」
「就這麼開心?」
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和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分開過那麼久,他肯定要想死我了。」
徐浩也沒有想太多,直言道:「是你想死他了吧,每天拿著手機,什麼也不乾,就隻是等著他的消息。」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這是他第一次聽祁亦炎提到發小。
每天跟在祁亦炎身後,這些細節他還是可以觀察到的,就比如他會在特定的時間開機,特定的時間看手機,而無一例外每次都是麵帶笑容的。
「當然想嘍,但是他肯定比我想得多。」他肯定道。
徐浩表示懷疑地眯起眼睛看著他,把棒冰重新遞到他嘴邊,「快化了。」
他接過後一口就把它搞定了。
回到家後,祁媽跑過來關心他的傷勢,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裴溶還有半個月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