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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野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裡叫回了現實,他朝著窗外的方向說:「我決定入住,你來寫合同。」
合同由條野口述,我寫,一式兩份。
「找個公證人吧。」我握著筆問,「你不怕我亂寫嗎?」
「不怕。」條野笑了笑,「我相信櫻溪小姐。」
被信任的感覺令我死去的良心開始仰臥起坐。
差一點我就要脫口而出這裡並不是什麼豪宅,而是我和前夫的房子。
條野的中介費和租金都給到了我不敢想象的數字,他還表示,如果男仆讓他滿意,他會付我雙倍傭金。
一房三賺,我的良心徹底躺平。
合同最後一條——
「若是甲方原因,令乙方無法安靜休息,要歸還所有費用,並賠給乙方一千萬的精神損失費。」
一千萬?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習慣而已。」條野在床邊坐下,「別緊張,所有的租房合同裡都會加這一條。」
「原來如此。」我是第一次出租房子,不太清楚規則,但這棟房子獨門獨戶,附近隻有一個警察學校,不可能會吵到他,思考片刻後,我摁下了手印。
「錢我讓朋友轉給你。」條野收起合同,問我要了賬號,然後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我的手機收到了到賬提示。
他果然遵守承諾。
「我的男仆呢?」條野又說道,「我餓了。」
「稍等,我這就去把他叫來做飯。」
「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我看了一眼窗外的葡萄架,順嘴說道,「葡萄。」
十分鍾後。
我重新來到房間裡,條野采菊正在窗邊吹風,聽到動靜,抬起了臉:「是葡萄君嗎?」
葡萄的人設是啞巴男仆,因此我不能講話,便拍了一下手。
「櫻溪小姐已經離開了嗎?」
我又拍了拍手,表示肯定。
「好的。」條野從口袋裡拿出了他的卡,「葡萄君,去購買食材吧,晚餐我想吃燜牛筋,烤秋刀魚和雜蔬天婦羅,這些都是家常料理,你會做吧?」
一個都不會。
但我還是自信地拍手,反正我會用智能手機點外賣。
然而我低估了條野的麻煩程度。
當我拿到外賣折回來,還沒來得及拆,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我身後。
「聽音樂太無聊了,我來聽你做飯吧。」他歪了歪頭,「不用緊張,我不會偷吃的。」
偷吃個鬼!
為了讓他聽做飯,我還得弄出做飯的聲音。
於是我打開手機,搜出了開火、倒油、油熱了、放菜、鏟子翻炒、爆炒、甚至有抽油煙機運轉的聲音,挨個放給條野聽,營造出了一種正在賣力做飯的氛圍。
條野聽著聽著卻皺起了眉:「我鼻子失靈了麼,怎麼都聞不到香味?」
……這份「男仆」錢真不好掙,我得盡快去招人。
我隻好將外賣拆開,倒進鍋裡,重新加熱一遍。
「一下子就香了。」條野吸了吸鼻子,「葡萄君好厲害。」
嗬嗬,厲害,新鮮外賣全部被搞成了回鍋外賣。
條野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下頜線利落俊美,由於低垂著頭,睫毛在顴骨上方投下兩道弧形的暗影。
這個角度的他和太宰的臉漸漸重合。
……該不會他是太宰本人易容來騙我的吧。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前太宰就假扮過中也勾引我出軌。
為了驗證條野到底是不是太宰假扮的,我朝他伸出了手,在距離他不到五公分的時候,他忽然說道:「葡萄君的手藝不錯,我吃的很愉快。」
不,不可能是太宰。
太宰不可能露出這樣真誠的表情和單純的眼神,況且太宰窮的要命,而條野是給錢的。
「我去洗澡了,麻煩葡萄君幫我泡出浴後喝的咖啡。」
我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慢慢地收拾起了餐桌和房間。
「葡萄君。」不一會兒,浴室裡傳出了條野叫我的聲音。
別是叫我幫他擦背吧= =
條野關掉了淋浴,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我的肥皂掉了,麻煩你幫我撿一下。」
……原來是撿肥皂啊。
撿肥皂!
這就更不得了了。
我想假裝不在,又聽到條野嘆息道:「連一塊肥皂都沒辦法自己撿,我這個瞎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就emo上了。
算了,幫他撿吧。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熱氣繚繞中,我還沒能看清條野,首先看到了窗外一張熟悉的臉。
我那許久未見的前夫太宰,此刻正倒掛在窗上,麵容扭曲但眼神挑釁地看著我。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