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世間險惡（四）（1 / 2）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陸明華。
「你長得跟你爸，一點都不像，你媽媽是香江本地人嗎？」
陸明華搖了搖頭：「我媽叫趙素蛾，六年前過世了，老家在中原省駐馬店，一個叫靠山村的地方，不過我也隻是聽說過，沒去過，我在香江出生，不會說中原話。」
「你跟你媽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中年女人笑道，「我叫黃玉秀，你媽媽跟你提起過我嗎？」
陸明華繼續搖頭：「我媽從來都沒有跟我講過她以前的事，我也沒有聽過你的名字，隻知道標叔，黃阿姨，你用不著試探我。」
「我1945年9月27日，在西九龍衛理道的一間公寓出生，樓上和樓下，住的都是我爸以前在軍隊中的同僚，一個姓龍，一個姓方。」
「龍叔是湘南人，黃埔出身；方叔是甘省人，西北軍出身，以前當過馮玉祥的警衛。」
「最近五年，我都在英國讀書，並沒有回香江，因此標叔也沒有見過長大後的我。」
「黃阿姨……如果你真的姓黃的話，我老實告訴你，我爸也過世了，跟標叔一起，死在警方的圍剿中。」
「他臨死前，委托這位兄弟，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黃金歸我們，你的女兒，如果你願意，我會把她當親生妹妹一樣對待，帶回香江，讓她接受更好的教育，過上更好的生活！」
陸明華一口氣說到這兒，看了一眼陳東陽。
他知道，陳東陽是想斬草除根的。
他又不是真的劉傑輝，跟標叔一家，完全沒有感情，因此並不反對陳東陽殺掉對方。
隻要把黃金的下落套出來就行。
因此才會說出「帶標叔女兒去香江」這種鬼話。
按照他對陳東陽的了解，標叔的女兒，恐怕會在旅途中，葬身在大海。
但陳東陽並沒有動。
黃玉秀拍了拍自己的床榻：「輝仔，過來，坐這兒。」
陸明華愣了一下，並沒有動。
「其實……我是你的小姨，你出生的時間，並不是9月27號，而是8月15號，那天，小日子投降，舉國歡慶。」
黃玉秀笑了笑，「沒想到我臨死前，還能再次見到你。」
她再次示意陸明華坐在身邊。
伸出雙手，似乎要拉住陸明華聊天。
陸明華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任由她拉住了自己的雙手。
黃金還沒問到。
必須把戲演完才行。
幸好他跟劉傑輝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對方的情況，他非常了解，這才沒有露餡。
剛剛接觸到黃玉秀的雙手，他就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他掌心裡，寫了一個字。
是【忍】字。
「你的鼻子，有點像你外公，眼睛倒是跟你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黃玉秀一邊嘮叨著家長裡短，一邊在陸明華的手裡，快速而隱蔽地寫道。
【找機會殺了你同伴，黃金埋在新界坑頭村37號的院子裡】
寫完這些。
黃玉秀才放開了陸明華的手：「我老了，也不想走了，你把小環，接去香江，當你親生妹妹一樣看待，好嗎？」
陸明華點了點頭。
黃玉秀欣慰地笑道：「黃金就埋在元朗永寧村的一間老屋，門牌號是18號，那兒是我們二戰時，購置的房產，院子裡棵洋槐樹，往下挖兩米左右。」
說完之後，她看向陳東陽：「你一會兒，不用親自動手，我自己會喝毒藥自盡，這病，遲早也是個死，免得受折磨。」
陳東陽皺了皺眉頭：「我沒打算殺你。」
黃玉秀笑道：「別裝了，我當年殺的人，並不比你少，有傑輝在，你可能會饒過我女兒，但絕不會饒過我。」
她望向陸明華：「你去和你妹妹聊會天，我跟這位朋友聊聊。」
陸明華遲疑了一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了兩個人。
黃玉秀看了看陳東陽：「你能告訴我，阿標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