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奸（六）（1 / 2）
另一間審訊室裡。
「聽說劉承祖和你的父親，是一起從內地逃到香江的戰友。」
嚴雄看著陸明華，「他的消息，是不是你泄露的？」
陸明華沉默了一下，抬起頭，望著嚴雄：「雄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自從我父親過世後，我和劉家，就沒有任何的往來，我母親重病住院時，劉家也沒有過來探望過。」
嚴雄敲了敲桌子：「從你進入油麻地警署，就是我最信任的人，華仔，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實情，這樣我才能幫你。」
陸明華表情淡然、語氣沉穩地說道：「昨晚，我肚子內急，就去上洗手間，上完之後，聽見海邊傳來槍聲，就跑過去支援。」
他停頓了一下：「我在香江大學讀書時，是奧運級別的短跑選手，你可以去查我的檔案，從洗手間到西邊海岸，有五百米左右，因此我成為了第一個到達現場支援的他組警員，就是這樣。」
嚴雄嗬嗬笑道：「劉承祖的槍法，我是知道的，1952年，我跟他同組，一百米以內，他一槍可以打中犯人的左眼，分毫不差。」
說到這裡，嚴雄死死地盯著陸明華：「昨晚那槍，他隻打中你的胳膊，你覺得可能嗎？」
陸明華笑了笑：「雄哥，昨晚沒有月亮，可見度極低，我又在高速的跑動中，打中哪裡，純憑天意，怎麼？你想從我這兒打開缺口，從而把陳東陽也打成內奸？」
他猛地拍了一下審訊室的桌子，站起身，大聲喊道：「嚴雄，我以前敬你、信你、仰慕你！以為你是一個大英雄，是警隊的楷模，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
陸明華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陸明華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忠義二字，卻是刻在心頭的，你想讓我誣陷陳東陽，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看到如此激動的陸明華，嚴雄愣了一下。
「撲街仔！」
他頓感沒趣，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在嚴雄離開後，陸明華站了好一會兒，再坐回椅子上，嘴角泛起了詭異的笑容。
他在油麻地警署待了這麼久。
兩間審訊室，壓根就沒做隔音措施，說話的聲音，隻要稍微大一點，旁邊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己拋出的橄欖枝，已經傳到了陳東陽的耳朵裡。
至於陳東陽接不接。
那就看天意了。
嚴雄？
他現在有了三百萬美元的黃金，還會拍嚴雄的馬屁嗎？
去他麻的！
……
在另一間審訊室的陳東陽。
自然也聽見了陸明華的大叫大喊。
不屑地笑了笑。
這時，審訊室的房門打開，李文彬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低聲道：「查到了，深水埗警署劉承祖探長辦公室的電話，那天和伊利沙伯醫院的一個公用電話通過話。」
在香江，很少有東西，是背景深厚的李文彬查不到的。
伊利沙伯醫院，正是陳東陽陪著陸明華，帶後者妹妹去看病的醫院。
這種事情，不能作為法院的證據。
但陳東陽是需要上法院的人嗎？
他隻想確定，陸明華在昨晚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而已！
「這事……到此為止吧。」
陳東陽嘆了口氣。
他並不是沒有殺掉陸明華的念頭。
昨晚陸明華和劉承祖、陳標一起設局，想要殺他。
如果不是他足夠機警，戰場經驗足夠豐富，身手足夠好，早就死在沙灘上了！
他留陸明華一命。
也不是出於同情陸家。
他不會同情任何人。
那三百萬美元的黃金下落，才是陸明華保住性命的唯一砝碼！
陳東陽不缺錢。
但誰會嫌錢多呢？
第四組的同事，死的死，重傷的重傷。
死者家庭，報仇有個毛用，他們的家屬，需要錢！
重傷的火麒麟，更需要錢！
錢，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善意，以及最大的惡意，有錢和沒錢，是兩種不同的生活。
快意恩仇……
那不過是少年時的熱血，以及不切實際的虛幻夢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