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1 / 2)
李老三這會兒還活著,嘴巴被封住,身體也被捆綁嚴實,由於痛苦,此時隻能瞪著眼睛不停扭動。
府內很快出來了一群官兵,看地上的人正是通緝犯李老三,當即大喜地要將人提進去,抬眼看到一旁的白昭華,為首的頓時過去拱手道:「小公爺,您怎麼也在這兒,這人難道是你……」
「不,我也是湊熱鬧的。」白昭華可不想收獲一個割雞聖手的名諱,擺著手要走,忽又想起一件事,忍著嫌惡指指不遠處的物件,「那邊還有,你們可別缺斤少兩了!」
「是!」
以為是什麼重要物證的官兵搶著過去,待看清那物後:「……」
白昭華已經上馬溜了。
他出發前就想好了踏青去處——白水觀。
正好找那老觀主好好問問匣子的來歷,總不可能真是那魔頭的東西吧?
他縱馬疾馳了一小段路,遠遠見前方來了一輛繁華富麗的馬車,門麵鑲著金質雄鷹,四麵垂墜著精致絲綢簾子,前後都有騎兵護送,想必裡麵的人身份不俗。
白昭華拉了下韁繩,放緩速度。
他好奇是誰,靠近時便扭頭往那車窗瞄了眼。
此時,裡麵的人似乎也在好奇外麵是誰,一隻寬大的手掌掀開簾子,五指修長可見鋒棱,隱隱露出一些繭,並不是養尊處優的手。
雨後初晴,涼風拂麵,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噠噠的聲音,車輪滾動中,車窗裡那張冷峻的臉露出幾絲愕然。
白招呼看他很快放下了簾子,心裡又驚又奇。
這魔頭怎麼還在京城?真不怕瀛洲仙山那邊的老頭子來把他給收了?難道是被這京城的繁華迷了眼,樂不思蜀了?
唉,好好的魔頭也不努力,真是讓人悲哀啊。
想著,就對那簾子吐了吐舌頭,縱馬沖出了小道。
馬車內。
絲綢簾子在一道法訣的籠罩下,映照著窗外的全部景象。
窗外的白袍少年朝他吐舌頭時,鬱長霖拈訣的手微微一抖。
一旁的黑衣男子怒道:「這小子……好大的膽子!」
語畢,就聽外麵一聲馬嘶,是那少年縱馬呼嘯著跑開了,他氣得嘀咕一聲便不提這事,繼續說方才的話:「少主,那種事您怎麼能親自下刀?以後有人不長眼得罪了您,屬下們來便是,這番……真是髒了您的手!」
鬱長霖收了法訣,仿若未聞。
另一個半跪著黑衣男子道:「我們的人已經找遍了全京城,根本沒發現靈眼的蹤跡,會不會搞錯了?靈眼總不可能會移動吧?」
「也不是不可能,」先前說話的人道,「據說十七年前靈眼本已枯竭,最後被那條神龍用龍角化活了。這麼多年過去,除了靈眼,天下也沒有龍的蹤跡。我懷疑……靈眼很可能就在那條龍的身上!」
「那前段時間靈眼波動……」
「龍瀕死時,靈眼自然會外泄!這段時間京城妖怪頻出,可能就是嗅到了靈眼的蹤跡。現在又沒有了,想必是那龍化險為夷,逃去了別的地方!」說著又看向鬱長霖,「少主,我們還有必要待在京城嗎?再過不久,瀛洲仙山那些老家夥就要來了,您如今有傷在身……」話沒敢說完,便同另個人一同跪下去,顯然在勸他盡早離開這裡。
鬱長霖好似這時才回過神,瞥他們一眼,深深蹙眉,抬手便一掌打了過去——
兩個黑衣人急忙閃來,餘光看那掌風纏繞殺氣,而男子竟還要再來一掌,嚇得速速隱入黑暗:「我、我們這就回去,絕不礙少主的眼,還請少主息怒!」
說完惶恐地雙雙遁去了。
……
白昭華去了一趟白水觀,可不管怎麼問那老道士,關於匣子裡八部天龍舍利的來歷,就一個說法——道觀初建時就在了,不過為了防止歹人盯上,關於那靈寶的相關人相關事也就從不記載,隻由一代代觀主傳下去。
總而言之,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白昭華鬱悶地在山裡轉了一圈,天黑前回了家。
自那場比試過後,國公府就沒冷清過,整日都有人拜訪,也就夜裡他能放心地從大門進去。
外麵的人都當他是多年來藏巧於拙,他爹娘卻在比試結束當天請來不少大夫給他看診,生怕他為了不受辱吃了什麼逼出極限卻傷身短壽的藥丸。
白昭華很無奈,隻好神神道道地對他們解釋:「哪裡需要什麼藥?爹,你曾經說過,絕境能逼出人的潛質,我就是如此!你們是不知道,我那日被卞成續扔到冰湖裡,此辱令我大受刺激,瀕死之際神魂開竅,隻覺得任督六脈灼灼發熱,往日一些武學上的堵塞的地方,全部領悟貫通了……那幾日我病得倒床不起,就是在慢慢消化這些新感悟!後來病好後數日不出門,也是在沒日沒夜苦心練習嘛!」
曾看著他整日抱著匣子非吃即睡的明竹和玉書等人:「……」
白昭華說得口乾舌燥,說完仰頭望天,不由思索道:「難道……我是大器晚成之人?」
「你才十七歲,什麼大器晚成!」白宏晟氣得照他腦門拍一下,又撫著胡子道,「不過也有道理……你爹我也有過相同的的體會,一旦腦子的筋搭對了,那可真是下筆如有神吶!」
和賀蘭姝眼睛濕潤:「漓兒,娘就知道你是可塑之才!」
如此糊弄了過去,白昭華繼續如往日那般鬥雞走馬、飲酒看戲的驕奢生活,晚上回家就照著前世修煉那般,抱著小白劍凝神打坐,多多少少能吸取裡麵一些靈力。
這夜一回屋,明竹就來通傳:「少爺,拐子張在外麵求見。」
白昭華皺眉:「他見我做什麼?他弟弟還沒安排好麼?」
明竹說:「老爺安排好了,他下午謝過了老爺,聽說你回來了,特意帶弟弟前來謝您的。」
白昭華哦了聲,揮手道:「好吧,讓他們進來。」
接著,一個青年扶著一個瘸拐的中年男子走到白昭華跟前。
這邊是拐子張和他弟弟了。
青年臉上蒙著白布,隻露出一雙鳳眼。
拐子張怕他誤會,搶先解釋道:「小公爺,這便是我弟弟張非舟,最近臉上生創,還未痊愈,實在是醜陋,不蒙住恐驚嚇到小公爺。」
白昭華嗬嗬一笑,心想你當初倒也沒怕驚嚇到我,現在怎麼講究起來了。
拐子張瞧他似笑非笑,知道他是不在意,領著弟弟叩謝:「多虧了小公爺,不然我這弟弟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真是……我們兄弟此後一定誓死報效!」
那青年始終不敢直視他,他哥說一句,他便重重點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