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鴻(1 / 2)
距離湖邊比試還有三天。
這日,白昭華收到了一封拜帖。
來人是個名叫江不成的塞北高手。他過去一瞧,這人長得十分魁梧高大,一比之下,自己在他麵前簡直像個孩子似的。
對方說是受賀蘭大人之邀,特來為小公爺保駕,絕不讓他三日後受傷受辱。
白昭華:「……哪個賀蘭大人?」
江不成:「自然是賀蘭祐大人。」
……得了,表哥都知道,那全京城應該都知道了。
趙柯啊趙柯,你這天賦,當商人都不愁打不出招牌啊。
白昭華嗬嗬一笑,隻請人在府內住下,又寫了封信讓人送去侯府,告訴他表哥不必驚惶,更不必興師動眾。
結果第二天,府內又來了人。
他爹很是得意地領著一個白衣少俠走到他跟前:「怎樣,身形是不是跟你十分相似?這位少俠是個江湖高手,輕功了得,真要是打不贏卞成續,跑起來也快!到時候就說你臉上生了病瘡,讓他蒙臉代為上場,如何?」
白昭華:「……」
白宏晟:「你別不信,等他蒙上臉你再瞧瞧,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白昭華:「爹,這件事就交個孩兒自己辦行麼?」說著背過身去,長嘆一聲,「你難道……真覺得孩兒是個廢物?」
白宏晟上前去看,果然看到兒子一臉悲傷,完了,自信心都沒了,急忙解釋:「當然不是!你可別亂想,你真的不是廢物!」越說越覺得欲蓋彌彰,隻好手忙腳亂道,「好好好,爹聽你的!不插手了!」
短暫幾日,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見過幾個江湖豪雄後,終於到了比試的時間。
這日微風徐徐,陽光穿過雲層,將整個白鶴湖岸照得通亮。金色日光下,湖邊人滿為患,湖岸最寬敞的地方,早已搭建好一處擂台。
而此時,擂台上正站著一個身著藍色錦袍的男子,擂台下喧囂不止,他始終一言不發,劍眉下的眼潭隻有冷漠疏離。
在定寧王世子趙柯的努力下,一個小小的比試,讓圍觀群眾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不說京中的權貴子弟,前往京城湊熱鬧地雲遊道士、往來商販和江湖人士,有空的也都來了,就連玄劍門那兩個小弟子,也興致勃勃擠進了人群。
趙柯坐在最靠近擂台的位置,對此時的盛況非常滿意。
皇帝本就喜歡能文會武之人,官宦子弟正兒八經切磋比試,再正常不過,反正又不會鬧出人命,至於下跪人認輸,本就是白昭華那小子自己提出來的,又能怪誰呢?
擂台下,見另一個主角還沒來,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不會是嚇得不敢出場了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顯而易見的輸贏場麵嘛!這麼多人來,也不過是想看看那位囂張跋扈的小霸王如何給人下跪罷了。」
「我真搞不懂,既然打不過,乾嘛還要自取其辱?」
「想來和那渝王世子一樣,喝醉後猖狂放話唄……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
忽然有人低聲憤恨道:「白昭華以前就是渝王世子的狗腿子,跟著那世子有樣學樣,還一道欺辱卞小將軍,今日當眾出醜,我看也是活該!」
「這事我知道……卞小將軍也是那之後和他割袍斷義的,據說他們鬧掰前,關係最是要好。」
「那是當然,以前圍獵時,卞成續為了給白昭華麵子,經常把自己的獵物給他。那小公爺明明誰都打不過,每次卻是他獵物最多……那時候的他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這麼個好朋友打得當眾下跪吧?」
「這位兄弟,我看你話說得太早,人還沒開始打呢,你就說到誰下跪了!」
「……劉季風?你怎麼也來了?也不怕跟著丟人!」
「小弟你再仔細看看,侯府的嫡長孫也來了,你可敢去問他怕不怕丟人?」
「你……」
正說話間,突然聽到幾聲雀躍高呼。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道白影縱馬而來,到了湖邊,笑著將馬交給馬夫,隨即縱身一躍,踏上擂台。
一身銀白勁裝,笑得頗為欠揍。
……果真白昭華!
「沒想到他還真敢來……」
「小聲點兒,可別讓他聽到。」
「是是是……」
緊隨其後的則是騎著馬的一行人,其中一個是陳國公的義子宋以鳴。
宋以鳴看白昭華直接上了台,便帶著手下去了距離擂台稍近些的柳樹下。跟他同行的,還有陳國公和侯府請來的幾位高手,隨時做好了情況不對就上台帶著小公爺跑路的準備。
此時的宋以鳴格外緊張,目光根本不敢移開擂台半寸,因此,有兩人在他們身後的石台子上坐下時,他也沒在意。
直到身後傳來一句話:「他們為什麼會比試?」
宋以鳴回頭,便見是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長輩四五十歲的年紀,從未見過。此人雖眉眼帶笑,可眼底有自有幾分威嚴之氣。
另一個……鬱大人怎麼也在這裡?!
這位鬱大人鬱臻,宋以鳴是見過的,當時白昭華去了侯府玩,鬱大人獨自來了國公府,說是查看府內是否藏匿邪魔。
畢竟是皇上的意思,陳國公對他敬如上賓,這人也沒任何為難,隻是進入白昭華的沉香院後,多停駐了一段時間才走。
這位鬱大人沒有任何官職,宋以鳴和他又不熟,便隻頷首算是招呼過了,然後回那位長輩的話,從兩人二月份湖邊的矛盾說起。
趙宣衡這次微服出訪是臨時起意,當年替他解決鬼疫的鬱臻在消失兩年後又重新出現,還在這種京中亂象頻出的關頭,他便覺得這是上天的旨意……看來上天也在保護著他的大魏江山啊。
他見識過鬱臻的本領,這次也就沒帶別的皇家侍衛,隻想著在高人的庇佑下,好好看看外麵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