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報應來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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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報應來兮

「啊——」冷薇一聲慘叫,連人帶椅子翻倒在了地上。她原本以為這孩子是來向她示好的,自己甚至做了抱住他的準備,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撞向了她的肚子!

好在她捂得快,他的手才沒直接按上她的腹部!

可要命的誰能告訴她,一個兩歲的孩子怎麼有如此大的力氣把她給撞翻了過去?

「薇兒!」冷夫人在智哥兒撞向冷薇的一瞬間伸手去拉,卻是晚了一步,冷薇已經倒在了地上。

冷承坤大驚失色,慕地從椅子上跳下地,一個箭步竄到冷薇身旁,將冷汗直冒的冷薇扶了起來:「薇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一個孕婦,背靠著椅背直直倒地,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姚家人也傻眼了,姚老太君甚至忘記了自己還喘著,扶了姚大夫人的手便要起身。

小青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她不是蠱惑智哥兒詆毀諸葛汐的麼?怎麼智哥兒反過來害了冷薇?是她表達有誤,還是智哥兒理解錯了?

馮晏穎更是如遭雷擊,她一向乖巧的兒子剛剛做了什麼?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吧!那是他兒子,他撅撅屁股她就能知道他要放什麼屁。那種憤恨的眼神和不顧一切的沖勁都是真的!可……為什麼?

來不及多想,一種對危險的預感促使馮晏穎朝智哥兒奔了過去,但她尚未將弱小的智哥兒護入懷中,雷嗔電怒的冷薇便揚起手狠狠地扇了智哥兒一耳光!

啪!

響亮的耳光像一聲驚天悶雷炸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冷薇做了什麼?她掌摑了一個兩歲的孩子!就算智哥兒犯了再大的錯他也隻是個孩子!況且,誰又能說智哥兒居心叵測呢?兩歲的孩子,誰信?

馮晏穎是母親,最先反應過來,她三兩步行至冷薇跟前抱住智哥兒回了姚老太君的身旁,可憐智哥兒的小臉,腫成了一個饅頭,她心疼得眼淚直冒:「娘給你吹吹。」

智哥兒「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她打我……嗚嗚……好疼啊……娘……祖母……曾祖母……我好疼啊……」

一顆乳牙活著鮮血掉落,姚家人的心都要碎了!

姚老太君看向冷薇,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姚大夫人失望地撇過臉,不忘偷瞄了諸葛汐一眼,心情有些復雜,更多的怨恨,若不是她說新伯母的事,或許智哥兒不會沖動!

諸葛汐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欲走過去說些什麼,可腳步剛剛一動便感受到了姚大夫人眼底濃濃的厭惡,她的瞳仁一縮,轉身離開了傾竹院。

姚成望著她決絕的背影,心像被刀子給割了一塊,痛得他肝膽俱震!

小汐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還記得賞梅宴上,她騎著駿馬,像個空中飛舞的精靈,路過他身旁時一鞭子打在了他月匈膛,並笑著說:「敢不敢和我賽馬,贏了我嫁你。」

那是他生平唯一一次贏她。

圓房時,她在他身下低低抽泣,說的話卻很是霸道:「這輩子都不許離開我,不然……我滅了你。」

可是小汐,到頭來離開的人是你……

冷承坤站起身,嗬斥道:「薇兒!你……你剛剛是怎麼了?」

智哥兒哭得聲嘶力竭,姚老太君心疼地將他摟入懷中,並指著冷薇,疾言厲色道:「這種惡毒的女人……不配做我姚家的兒媳!我老婆子今兒把話撂在這兒!要麼嫁入姚府為妾,要麼給我滾蛋!便是到了皇後娘娘麵前我也是這個說法!」

居然把她的寶貝重孫傷得這樣重!若非看在她肚子裡揣著姚成的種的份兒上,她管她是不是冷家嫡女,現在就會命人撕了她!

冷薇氣得柳眉倒豎,姚家人都是瞎子嗎?都沒看見嗎?剛剛那個臭小子把她撞翻在地,她的肚子痛死了,她教訓他一下怎麼了?她凶狠的眸光一掃,發現包括自己娘親在內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這才霍然驚醒!姚家人看重子嗣,對一個尚未出世的胎兒尚且百般忍耐,何況是俏皮可愛的智哥兒?她……好像真的做錯了。

她斂起怒意,美眸一轉,看向姚成,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成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清那是……智哥兒……」

如果是別人的孩子,就能打罵?姚成撇過了臉。

若她沒看錯的話,剛剛姚成看她的眼神裡分明有一絲……厭惡?!

腹部劇烈一痛,她倒進了冷夫人懷裡。

「薇兒!薇兒!」冷夫人嚇得魂飛魄散,和冷承坤將女兒抱了起來,扌莫著她下麵濕熱的裙裾,冷夫人失聲大叫,「大夫!快叫大夫!」

而另一邊,姚老太君吐過血,本就虛弱得直不起身子,聽了這話,又是喉頭一鹹,猛的咳嗽了起來。

智哥兒哭得越發厲害,姚大夫人和馮晏穎照顧一老一小,忙得焦頭爛額。

姚成看著家裡亂成一團,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水玲瓏幫著華容清點了院子裡的物品,但凡隨嫁的東西一律帶走,包括地契、房契以及庫房裡的各種珍惜珠寶。

考慮到馮晏穎的窘境,諸葛汐劃了五間鋪子和兩個莊子到她名下,並著一箱首飾和金元寶。怕馮晏穎不收,諸葛汐命人在她走了之後再送入馮晏穎的院子,隻說是給智哥兒和佟哥兒的禮物。

水玲瓏原以為董佳雪的嫁妝已經夠多了,對比了諸葛汐的才知道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單單是東海夜明珠就有百顆,極品玉紫金觀音五座,紫金首飾,除了皇後,連三妃都沒資格隨便要求尚宮局做,但在諸葛汐的嫁妝裡,紫金與銀子一樣隨處可見,鎮北王府是多有錢啊……

諸葛汐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致的桃木盒子,她打開盒蓋,拿起一簇用紅綢綁在一起的青絲,這是新婚之夜她按照大周習俗從二人頭上剪下的發,結發夫妻,白頭到老……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堅強如她,淚水也不知不覺滴落了纏纏繞繞的青絲,她按住月匈口,撕裂一般的痛。

「小姐,都收拾好了,您……還有什麼要帶的?」華容在身後輕聲詢問。

諸葛汐忙把青絲塞進盒子又關上抽屜,抹了淚轉身:「沒了,走吧。」

姚成離開傾竹院,就看見下人們搬著最後一箱東西從汐景閣出來,他的頭腦猛一陣嗡鳴,爾後瘋了似的沖進臥房,一路跌跌撞撞,在走了無數次的門檻處狠狠地摔了一跤。

發冠摔落,滿頭青絲披散開來,他狼狽得宛若從地獄爬出。

失魂落魄地來到床前,他拉開抽屜拿出錦盒。

二人的發絲完好如昨,鮮紅的綢帶明艷動人。

從不流淚的他竟是抑製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澄碧天空,陽光晴朗得有些諷刺。

上車前,諸葛汐最後回望了姚府一眼,依舊是紅瓦朱牆,依舊是飛簷鬥拱,來時,他牽著她的手,在眾人的歡呼中一路踏過紅綢,她永遠忘不了那澎湃如潮的心情,雖然如今她應當將它徹底抹去。

「姐。」諸葛鈺朝她伸出手,「我們回家。」

諸葛汐看向仿佛一瞬間便長大了的弟弟,欣慰一笑,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好,我們回家。」言罷,另一手握住了水玲瓏的。

水玲瓏的鼻子發酸,她覺得自己沒出息地被這對姐弟的深情感染了,甚至有些嫉妒,沒人這樣疼過她……

將諸葛汐送回鎮北王府後,諸葛鈺又送了水玲瓏回府。瞧水玲瓏一副淡淡傷感的樣子,諸葛鈺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似笑非笑道:「怎麼?吃醋了?」

「誰吃醋?」水玲瓏打開他的手。

諸葛鈺湊近了她,俊美無雙的臉上揚起一個顛倒眾生的笑:「我也會對你很好哦。」

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調調,水玲瓏忽然就有了一種被疼在掌心可以肆意撒嬌的錯覺,但很快她否認了這種錯覺,愛情是地雷,踩一個爆一個,炸得屍血全無,她貪生怕死,阿彌陀佛!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岔開了話題:「你有沒有想過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諸葛鈺的眸光一暗,是因為水玲瓏避開了他的示好,還是憶起了諸葛汐的遭遇,不得而知:「我得罪的人太多……」話音剛落,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他搖頭,應該不會。

水玲瓏看向諸葛鈺,很想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頓了頓還是選擇暫時憋在肚子裡。

她挑開簾幕望向無邊的夜色,車水馬龍漸漸被拋在了身後,喧鬧的環境開始變得安寧,上輩子她似乎沒享受過這樣的靜謐,自從跟了荀楓,整整十多年,她都是在烽火硝煙和陰謀詭計中度過,整日除了算計還是算計,就連和斌兒、清兒吃一頓飯,她也得擔心有沒有人往裡邊兒投毒。那樣的日子,過得真累呀……

再看身旁的男子,不知怎地,她大腦裡恍惚一片,從沒把尚書府看做是自己家的她此時竟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想什麼呢?」諸葛鈺握住了水玲瓏的手,好吧,他不會承認他就是想借她發呆的時機占點兒便宜。

水玲瓏怔怔地看著諸葛鈺棱角分明的俊臉,說實話她不認為自己有多好,可諸葛鈺時常表現出來的熱意她不是傻子又怎會感覺不到?

對他的接近,自己好像……不排斥。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感覺啊。

諸葛汐和姚成和離一事很快在京城傳開,隨之而來的是冷薇入住姚家,各種揣測像雪花一般飄遍了京城的上空,原先因為姻親關係而牢牢綁在一起的姚家、冷家和諸葛家如今又因姻親問題而徹底決裂,別說諸葛汐和姚成是和平分手,鎮北王那滿腔的怒火,連朝堂上的皇帝都感受到了。

但冷薇到底是沒能做成正妻,這成了橫在姚家和冷家之間的一根刺兒!

京城這邊混亂不堪的時候,南水西掉工程通過了初步審核,荀楓提供的水利圖紙和先進設備極受水利專家們的追捧,便是皇帝親自看過了荀楓的小規模開閘泄洪演示也贊不絕口。南水西掉離正式敲定又近了一步。

原本水玲瓏找諸葛汐要了固元膏之後打算親自試吃一段時間,通過皮膚和身體的變化來初步判斷固元膏裡到底有沒有摻常規避孕藥,常規避孕藥能刺激人體分泌一種東西,具體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了,反正發育期間的女人吃了皮膚和月匈部都會有相應的變化。但一想到離開姚府前她和華容的一番私密談話,她又覺得沒有試吃的必要了。

固元膏是難得的補品,水玲瓏給了鍾媽媽,鍾媽媽欣喜若狂,多天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大小姐心裡還是有她的!

枝繁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大小姐,不好了!膳房和雜院的人打起來了!」

水玲瓏的目光一厲,這些人終於坐不住了,是麼?

水玲瓏帶著葉茂和枝繁去往了事發現場,眼下離晚膳時間還差一個時辰,選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事,分明是想讓她下不來台。

到了膳房門口,膳房的胡娘子和柴房的羅婆子扭打成團。

胡娘子揪住羅婆子的頭發:「你們劈的什麼柴?濕的根本燒不了!害得我們飯也沒法兒做!」

羅婆子踹了她一腳:「柴是濕的是我們的錯嗎?一連那麼多天的大雨,府裡的東西都很潮濕啊!我們隻負責劈柴,又沒負責把柴給烘乾!你個小賤蹄子,敢打我!」

胡娘子吃痛,也踹了一腳:「你……你狡辯!你送來膳房之前不會仔細挑一挑嗎?現在沒柴燒,府裡那麼多主子和下人的晚膳拿什麼做?」

「都給我住手!」水玲瓏一聲厲喝,所有人都止住了爭吵紛紛朝她看去,隻見她微蹙著眉,眸光冰刀子一般森冷淩厲,像隨時要結果了誰的性命,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胡娘子和羅婆子鬆開了抓著彼此頭發的手,理了理衣襟,一臉不忿。

水玲瓏掃了一眼看熱鬧的仆人,冷聲道:「都不用乾活的是吧?」

膽子大的撇過臉裝作沒聽見,膽子小的低下頭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水玲瓏冷笑:「看來,我使喚不動你們了,也好,想看戲的就給我好好看著!」目光投向一旁作壁上觀的吳媽媽,「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吳媽媽不屑地道:「大小姐,下雨天潮濕可不是下人們的錯,柴房的人隻管劈了柴給膳房送去,膳房的人卻不分青紅皂白就找起了奴婢們的麻煩,唉!說起來柴房的人真真兒是冤枉!」

水玲瓏就笑了,笑得森冷,令人毛骨悚然:「我倒是不知潮濕的天氣還能把柴給弄得全都燒不著的,是柴房漏了雨還是有人給灌了水呀?」

吳媽媽的臉一白,神色不大自然了:「大小姐瞧你說的,好像是下人們故意不給好柴火似的,下人們真的是挑了已經算最乾燥的木柴送去膳房了。」巧妙地把漏雨、灌水一茬兒給繞了過去。

水玲瓏冷冷一笑:「我記得吳媽媽是浣洗房的人,何時對柴房的事這麼了如指掌了?知道的說吳媽媽是好心替大家排憂解難,不知道的還以為如今這家是吳媽媽在當呢!」

吳媽媽當即就是一怔,福低身子,語氣不怎麼好地說道:「大小姐這話折煞奴婢了,浣洗房和柴房都在雜院,且相隔不遠,奴婢和柴房的人便有些走動罷了。」

水玲瓏的唇角揚起一個似嘲似譏的弧度:「哦?難怪浣洗房的衣服總是洗到天黑也洗不完,不是嫌棄人少就是嫌棄新丫鬟不頂事,敢情做事的人跑到別的房串門去了,你叫新來的丫鬟們怎麼學呀?」

吳媽媽的頭垂得低低的,語氣不復先前的囂張和不屑:「奴婢隻是借著上茅廁的功夫打個招呼而已,並沒進去跟她們攀談。」

水玲瓏的笑容一收:「既然沒進柴房,你又是怎麼確定柴房的人真的挑了最乾燥的木柴送去膳房的呢?別告訴我你有透視眼,能隔牆睹物!」

三、兩句話就把吳媽媽逼得無話可說了。羅婆子偏過頭,皺眉看了看一臉慌亂的吳媽媽,突然腦海裡精光一閃:「我想起來了,這幾天你總有事沒事往柴房跑,還請我喝酒!你是不是趁我喝高之後對木柴做了什麼手腳?」

吳媽媽後退一步:「我沒有!」

水玲瓏不怒而威道:「枝繁,葉茂,你們去浣洗房隨便搬兩個木箱子出來。」

「是!」枝繁和葉茂去往了柴房對麵的浣洗房,搬出兩個裝舊物的箱子,水玲瓏吩咐道,「劈了它!」

所有人俱是一怔,大小姐劈箱子做什麼呀?

葉茂二話不說便從柴房裡扌莫了把斧頭,三兩下將箱子劈成了碎片,水玲瓏指著一堆木片,語氣清冽道:「給我燒!」

葉茂和枝繁又從膳房裡取了火折子,放了些乾草引火,燒起了地上的木片。有些受潮的緣故,一開始的火並不旺盛,但絕非燒不起來。浣洗房常年沾水,屬於府裡最潮濕的地界,如果浣洗房的陳年老木箱都能燒著,柴房裡沒放置幾天的木柴又怎會濕得根本點不了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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