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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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注定是後世人無法理解的慘烈,是混亂時光之中的史詩,是血與火搭建的希望橋梁。

起源長城已經開始傾倒,但防線並未被突破,因為還有新的長城構築起來,那是生命的脊梁。

常理之下已然到了決戰的生死關頭,無論是世界之海一方的生靈還是萬劫生靈都在大量的隕落,原本洶湧的進攻狂潮在數日的拚殺後也變得稀疏起來。

在無邊的曠野上,仍舊有著喊殺聲,沒有了往日的密集,卻愈發高亢。

短短數日的戰爭,讓世界之海一方高手死傷超過九成,萬劫生靈也不好過,即便有著超越生命形式的衍生速度,但如此迅速的減員,還是讓它們出現了明顯的人手不足情況。

但攻勢仍未停歇,一如世界之海的生靈聽到了武帝的咆孝聲,便士氣大增,誓死決戰到底那樣,萬劫生靈們也清楚始祖已然復蘇,若這一戰最終還要始祖來終結,那便是她們的恥辱。

始祖回歸後,她們便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因為這個世界上將隻有唯一的第十階,世界之海彈指可滅。

這場戰爭逐漸從攻防戰,演變為瘋狂的對攻,兩個文明像是要在這次戰爭中分出生死,一戰定勝負。

常理之上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兩位強者的對決也不知持續了多久,不能以時間和發展的概念來定義她們對決的過程。

但在陸晨的感官中,他已經和這位強敵對戰了許久,像是千百萬年,不,像是千百萬紀元!

那是遠超他此前一生經歷的時間,久遠到會讓一個人麻木和迷失。

他頭一次在同階的戰鬥中陷入了絕對的不利,那種不利並非是戰力差距上的,而是認知方麵的。

萬劫始祖似乎對於這種持久的戰鬥很熟悉,並沒有感覺過了很久,因為她活得太久了,這段對決的過程對她而言隻是其存在歷程中的一朵小浪花。

而對陸晨而言,這段過程卻在擠壓他以往的所有記憶,他要被這場戰鬥吞噬了。

如今他唯有咬緊牙關,堅守本心,守住自己作為人的那一麵,不讓自己在漫長的戰鬥中迷失自我,去回憶那些青春的美好,去追憶兒時的酸辛,去回望冒險的波瀾壯闊。

他的身後就是自己的親人、愛人、友人,是眾生,是信念,他必須將對方拉下神座,與自己一同墮入深淵。

萬劫始祖說的不錯,他的確有些狂妄了,在這曠絕古今的對決中,居然還敢分心去在下方的歷史時光浪花中找到那一閃而逝的界外戰場,保住自己熟人的真靈。

萬劫始祖之所以說他愚蠢,那便是因為一旦自己敗了,那便是萬事成空,更別提將那些真靈種子帶回常理,讓他們復蘇了。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愚蠢,才讓他能堅守本心,沒有被這漫長的戰鬥記憶所吞噬。

他身上攜帶著的真靈種子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他們還沒有死,他們還沒有敗。

還有愛人在等著自己,還有孩子沒有等來一個父親的贊賞,還有父母沒有享受一個兒子的孝順,還有兄弟沒有跟自己喝那杯勝利後的酒……

「是你的把戲!」

陸晨在戰鬥中爆發吼聲,逆斬一刀,像是要斬破常理之上,讓一切迷霧被撥開。

轟——

當戰場被分割開,陸晨的心中清明了些,他嘲諷的看著萬劫始祖,「是不敢與我正麵廝殺到底嗎?用這種手段。」

他意識到,對方用了超乎常理的手段,在乾涉自己的道心,竟然險些讓自己迷失在這場漫長的戰鬥中。

他是什麼人?經歷了多少事?又怎麼會在漫長的戰鬥中真的慢慢找不到年輕時的記憶了。

顯然,是對方動了手腳,讓自己誤以為是自己太過『年輕』導致的戰鬥劣勢。

他斬破了對方的法,道心變得更為澄澈。

「這也是廝殺的一種,難不成你想說我卑劣?」

萬劫始祖澹澹道,「難道不是你技不如我,才會中招嗎?」

陸晨沒有與對方口角,在漫長的廝殺中他已經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存在並不是生命。

起初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存在任何絕對邪惡混亂的生靈,因為凡事都有兩麵性,即便是對立的種族中,也會有相對友善,符合另一種族價值觀道德觀的存在。

可眼前的這個存在不一樣,萬劫始祖若是這天地起源時就存在的,那麼她代表的便是相對世界之海而言絕對的惡,是一切的終焉。

而原本應該是有一個能與其平衡的存在,也就是起源空間的創始者,但那位創始者敗了,於是乎世界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要向另一側傾倒。

萬劫始祖本身並不是惡,但她與眾生是相對的一麵,便對世界之海一方的生靈來說,是絕對的惡。

本質來說,是起初兩個生靈的對立,代表了兩種觀念的對立,在雙方的觀念看來,對方都是絕對的惡。

這是自開天辟地以來,自常理存在以前就不可調和的矛盾,本可平衡存在,卻因為平衡的傾倒而帶來了毀滅性的戰爭。

萬劫始祖並沒有想要讓萬劫生靈統治世界,她要的是絕對的寂靜,在一切都完成後,連萬劫生靈也會歸於虛無。

在漫長的演化過後,整個天地會歸一,然後停止發展。

陸晨最後明白了,萬劫始祖若以生命來定論,她是孤獨的,或者說是孤高的,她與空間的始祖對立,在戰鬥中最終將其擊敗了,能與她同等對話的第十階永遠的隕落了,於是她便再次陷入了永恆的孤獨。

而她顯然並不準備與天生與她對立的陸晨建立新的交流,擺脫那無盡的寂靜,又不會跟自己創造的玩偶也就是萬劫生靈對話,那她就陷入了魔怔的區域,也就是追逐更高的境界。

可哪裡還有什麼更高的境界?萬劫始祖已經是站在頂點的存在了,卻還奢求著第十一階,幻想著還有『外麵』的世界,那裡應當有許許多多的生靈是和她一樣的,她便不會孤獨。

這在陸晨看來是可笑而可悲的想法,隻是一個在漫長孤獨中入魔了的存在,明明這世間還有那麼多有趣的事,她卻將其定義為了沒有意義。

明明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美好,她卻認為隻有一切歸於虛無,她才能找到通往真正美好的路。

陸晨清楚的知道,他已經看到了世界的全貌,根本不存在什麼第十一階,也沒有什麼套娃般的外部世界,即便有,他身邊的便是他的全世界了。

萬劫始祖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固執的認為這個世界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隻有外麵的生靈才能理解她,讓她找到自我存在的意義。

陸晨不知道自己對不對,但他知道對方錯了,因為這位強者活得是那麼的無趣,如果一切都沒有意義,那她本身便也沒有了意義。

他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所以他會贏,即便是遍體鱗傷,他也會贏。

當歷史的碎片中有力量穿破常理時,起源空間在未來合一後的力量終於抵達,要助陸晨走完最後的那段路。

萬劫始祖的目光終於變化了一些,「竟還有這些力量,要助你更快的站在常理之上嗎?」

那是起源始祖殘留的力量,在空間合一後終於顯化,她們的對決因為時間禁忌的重啟,其實是橫跨古今未來的,混亂的時間中,空間還是合一了。

在那個時代,起源空間已然成為了空盪盪的殼子,因為幾乎所有的探索者都被送往了戰場,在世界之海內進行著無謂的抵抗,那時起源長城已經失守。

但這個空間還是釋放出了它最後的力量,將死去的第十階最後的力量送入了常理之上,要助陸晨登天!

在做完這一切後,那個時代的起源空間崩碎了,巨大的世界樹傾倒,伴隨著整個世界之海的哀鳴。

陸晨的氣息開始浮動,那股力量帶著他上升,要讓他立於常理之上,成為真正的第十階。

但陸晨卻並未向上攀升,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

「殺。」

陸晨的聲音低沉,平澹中透著堅定的信念,撕破了蒼穹,斬破了大地,穿透了時光,逆亂了因果。

他的刀勢終於糾纏住了萬劫始祖,要拉對方一同墮入常理之中。

本在上山路,卻做下山人!

第十階?

他根本不在乎,也根本不想做那至高無上的神,他隻是看眼前的這隻大放厥詞的死蟑螂不爽……

要砍死她啊!

轟——

常理世界內,起源長城還在奮戰的強者們感覺到天地一陣顫動,無邊恐怖的氣息降臨,讓他們不禁顫栗。

萬劫生靈也同樣如此,被那股至高無上的氣息壓得身形下沉,顫抖著要跪服。

起源城牆上的女子眼中帶著淚光,在這最後的戰場上喊出了她愛人的稱號,那偉大的名字,「起源武帝!」

站在高天之上的男人明明是一襲黑衣,卻在黑夜中那麼刺目,概念在他身上被扭曲,時間無法沾染他的軀體,空間在他身邊破碎,因果在他身邊逆亂。

他手中的刀鋒劃過蒼穹,於是永恆的夜被驅散,光明顯化人間,讓世人贊頌起源武帝的恩典。

漆黑的煞氣下沉,那是覆蓋諸天萬界的霧,是萬劫之劫!

是起源!

亦是終焉!

「起源武帝!」

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強者舉起手中的戰兵,狂熱的呼喊那代表至強的名字。

「偉大的始祖!」

而萬劫生靈同樣狂熱的看向高天,那裡站著她們從未見過的偉大強者,萬劫的起源。

隨著高天之上的煞氣下沉,人們開始看不清那黑衣男人的模樣了,那股極端的煞意讓萬劫生靈顫栗,並不會讓它們感到親切,因為那飽含極致的殺機。

在煞氣的海洋遮蔽一切前,陸晨低頭望了眼站在城頭的紅發女孩兒,目光掃過眾人,臉上帶著陽光自信的笑,「我來了。」

他來了,他很久以前就來了,他在戰鬥,隻是罕有人知。

「你放棄了登臨真正第十階的機會,用那股力量帶我墮入常理,倒是讓我意外。」

萬劫始祖同樣被一股黑色的霧氣遮掩,那不是煞氣,而是一種混亂和邪惡的不詳,陸晨的煞氣是深紅到看上去如黑色一般,而萬劫始祖的霧氣卻是灰黑色。

「有什麼好意外的,若我想登上去,自會去親自邁步,而不是靠別人送我上去。」

陸晨聲音平澹的道,手中的利刃橫於身側,「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隻有一個,宰了你,回家吃飯。」

萬劫始祖似乎有些意外,臉上真的出現了人一般的表情變化,「你是認真的?」

的確,隻有到常理領域她們才能分出勝負生死,但那可是完全踏在常理之上的第十階,古往今來隻有她和起源始祖做到了,這個年輕的人類居然能拒絕這個誘惑,即便隻是上去看一眼,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風景啊。

並且,若是陸晨能搶先一步登臨完全的第十階,那麼他顯然就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有著更大的優勢,下方的戰場也會被陸晨照料的更好。

當然,那也隻是短暫的優勢,因為她本也快要完全重回第十階了,且在常理之上的對決,可壓製一方,但不可能真的將對方殺死。

她的本意是重歸第十階的頂點後,將陸晨踩回常理,就可以將其抹去了,但沒想到起源空間居然還隱藏了這麼一股力量。

看樣子,這股力量即便不可能造就新的第十階,但對於陸晨這樣臨門一腳的存在來說,也足夠成為最後一塊兒瓦片了。

陸晨根本沒有跟她賭誰能先在常理之上站穩,並將對方踩下去的意思,這個年輕的人類一開始就是想要在常理之中和自己廝殺,要刀刀見血,拳拳到肉。

「怎麼,很意外?我老婆做飯可好吃了,味道我已經有點記不清了,但總之很好吃。」

陸晨又是一刀斬出,將常理之上與此處徹底隔絕,這下無論誰都回不去了,她們將開始真正的生死廝殺。

「年輕人,你很自信,似乎認為自己已經贏了。」

萬劫始祖並不因陸晨的不接話而動怒,她明白了陸晨的意思,對方要的就是常理中的對決,隻是她感覺這和之前的戰鬥沒什麼分別,隻要陸晨還要顧忌戰場上生靈的死活,那就是她的絕對優勢。

沒什麼卑鄙不卑鄙的,她根本沒有這個概念,反倒是不能理解陸晨強到這個程度為何還要牽掛那些沒有意義的存在。

嚴格來說,在常理領域的戰鬥是她的優勢更大,因為她會出手造成很大的聲勢,波及到兩界,到時候陸晨還要分更多的精力去照顧世界之海的生靈。

原本在常理之上他們的攻伐不會殺傷任何人,但現在不一樣了,以她們的實力,舉手投足間都是滅界級的。

在她看來,陸晨又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老家夥,你似乎沒有搞明白自己的立場。」

陸晨握著手中的刀,側了側頭,「你還以為這和之前一樣?我們現在都不是第十階了,那些花哨的手段沒用了,而這才是我的領域。」

他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邁步間下方戰場出現巨大的腳印,有數不盡的萬劫生靈被他踩死,「而論血肉之身的互相搏殺……」

下一剎,他的身影消失,掀起的風暴讓起源長城都一陣晃動,禁忌強者們也要趴在地上抵禦那股強風。

陸晨的身影出現在萬劫始祖麵前,刀身斬在了她的脖頸上,與那漆黑的骨骼摩擦時濺射出刺目的火花,他幾乎是和萬劫始祖貼麵,聲音隨後才在空間內傳開,「老子還沒輸過啊!」

轟——

蒼穹之上的戰鬥爆發,無盡的風暴讓下方戰場的強者們都無法戰鬥了,隻能夠勉強抵禦防護保命,萬劫生靈也一樣,不得不後撤,結成大陣來抵抗這滅世一般的場景。

她們此時終於知道這個級別的強者要被限製在常理之上了,是的,「她們覺得」這是一種限製,若無超脫常理的對決地點,她們在常理中對決的話,那麼一切都會被摧毀,連禁忌存在都隻能在角落瑟瑟發抖。

超脫常理的怪物下來了,將展開有史以來最強的廝殺。

「嘖,真是陸兄的風格,一上來就是大場麵啊,倒是顧忌一下我們這些平民啊。」

天機武聖吐槽道,一隻手抓著起源城牆,就連他都被概念的罡風吹得搖擺。

「插不上手啊,這一界的命運就看此戰了。」

楚子航也感慨的道,他們如今都是禁忌,而且是繼承了古代禁忌的概念,絕對算是強者了,但卻隻能在下方依靠起源城牆才能站穩。

世界之海內的起源空間世界樹搖曳,原本翠綠的枝乾逐漸枯萎,將其僅剩的所有世界之源輸送到起源長城上。

起源長城亮起光輝,撐開一張天幕,抵擋著這滅世的風暴,否則這罡風吹到世界之海,便會頃刻間讓數不清的世界氣泡破碎。

萬劫生靈顯然就沒那麼好運了,萬劫始祖根本不在意她們的死活,出手時毫無顧忌,於是大量的萬劫生靈死在自家老祖動手的沖擊波下。

「如果這也是命運,那我已經看到了盡頭。」

再次見到丈夫的身影,繪梨衣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臉上浮現笑容,她其實什麼也看不到,但她對自己的丈夫絕對信任。

如果說那個萬劫的始祖是究極的怪物,那麼自己的丈夫就是怪獸之王,在常理中的領域,他是絕對不敗的!

「這才是真正的無雙啊,完全看不到,超出了我的理解。」

冷月回到城牆上,現在她是少有存在能追殺萬劫生靈能力的強者了,因為空間概念的存在,她可以輕易的穩住身形,但她也沒有繼續去廝殺了,因為戰爭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靠他們了。

她們已經守住了,堅持到了希望的火種燃起,接下來就看這火能否焚盡諸敵了。

陸晨和萬劫始祖的速度快到無法想象,就連陸平安和薛止妤隻能看到些虛幻的流光,明明他們隻差了四點綜合屬性。

是的,陸平安的起源輔助功能仍舊可以使用,在他父親現身的第一時間他就查看了,因為陸晨毫不掩飾自身的氣息,所以他看的明明白白,那是349點的綜合屬性!

起源空間在凋零,枯葉卻代表著新生和希望。

「晨晨真的長大了,卻還是像小時候那樣。」

薛止妤也感慨著說道,在城牆上坐下,以她的實力自然不受這些極遠處刮來的罡風影響,不至於說被吹得東倒西歪。

「時間是有限的,這是起源空間最後的力量了,起源長城不可能擋住這陣風暴多久,最多隻有一日,到時候就要武帝本人分心防守了,對他很不利。」

消失很久的時間禁忌再次現身,抓著城牆邊緣說道,臉上帶著憂心。

這是個現實的問題,有下限的人總是容易跟沒下限的人競爭時吃虧,陸晨有信念,要守護親友眾生,那是他強大的原因,卻也是他的負擔。

萬劫始祖沒有任何道德觀念,她為了清除陸晨,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陸晨必將被搞的束手束腳。

「可隻有在常理中,才能殺死那個煤球不是嗎?」

夏彌拖著傷體靠在城牆上,被楚子航護持住,之前她險些被萬劫生靈擊殺,陸晨即時的現身在這一界,引發的轟動和風暴救了她一命。

「煤球,哈哈哈,你的比喻一向恰當啊。」

葉凡聽到夏彌的話後,也是捧腹大笑,他們的世界在這一戰中同樣傷亡慘重。

無始大帝、楚風、狠人大帝全都戰死了,還有武帝宮中陸晨的弟子,石毅她們也都死在了戰場上,如今強者就隻剩他和石昊了,同樣滿身是傷。

結果是慘烈的,但她們等到了希望,曾經那個在黑暗動亂血戰至尊,在各時代抵禦黑暗的男人回來了,他從不缺席,並必將勝利!

「真想趕緊結束戰爭,回去喝一杯啊。」

石昊拖著傷體,勾搭在陸平安肩膀上,才能站穩,他真的傷的很重,險些回不來了,是被陸平安從戰場上拉回來的。

「喝一杯獸奶嗎?」

陸寧在一旁笑著調侃道,顯然知道了父親的小秘密。

陸平安抬手要打,卻最終和石昊對視笑了笑,「是啊。」

他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了,該打的仗他們打過了,當守的城他們守住了,在這無盡的罡風下,他們隻能看著那個至強的男人與終極的敵手廝殺。

整個起源長城上,如今還存活的強者不超過一千人,原本也真的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現在眾多存活下來的強者依靠長城,看著遙遠天際之上的對決,祈禱著最終的勝利。

「隻有一天時間嗎,的確很不妙,若是我們獻祭,是否能增加起源長城對風暴的抵抗時間?」

千雪開口道,她斷了一條手臂,截麵還有著萬劫之源在冒黑氣,顯然短時間無法恢復。

石昊抬手拍了下這位女強者的頭,也不管輩分和實力,「說什麼呢,武神可不希望我們這麼玩,一日就一日,對他來說足夠了。」

熟悉石昊的人知道,恐怕這是在場最討厭聽到獻祭說法的人了,他們也知道石昊說的是對的,陸晨絕對不希望看到他們在這裡獻祭抵禦對決的風暴。

不過陸晨的時間真的很有限,想要在一日內斬殺一位古來第一強者,傳說中的第十階?

這聽上去是不可能的,是天方夜譚,因為她們處於同一領域,即便在常理中也有著眾生不能理解的恢復力和持久力,想要滅殺對方是個漫長的過程。

據時間禁忌所說,當年那場起源始祖和萬劫始祖的對決,盡管她沒有看到任何細節,但那場常理之中的戰鬥可是持續了七百紀元。

最終起源始祖敗了,並非是說明起源始祖戰力就弱了一籌,原因其實和陸晨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因為世界之海內的生靈從不曾感受到任何來自界外的沖擊波。

是起源始祖庇佑了這一界的生靈,沒有讓戰火燒到另一岸,但萬劫始祖就沒有這個顧慮了,所以才將起源始祖鎮殺。

第十階的確可以左右事物的發展,令死人復生,但不能復活被第十階殺死的生靈,即便最終起源始祖能勝利也一樣,第十階在隕落前造成的事實同樣不可更改,就像萬劫始祖不能隨意抹去起源始祖臨死前造出的空間一樣,她可以毀掉空間,但無法改變其存在過的事實。

萬劫始祖說生命可以隨意玩弄,但那是隻有她一個第十階存在的時候,被萬劫生靈殺死的生命,陸晨在成功登臨第十階頂點時可以復活,但被她親自殺死的生靈,陸晨是復活不了的。

所以她戰鬥中掀起的沖擊波,若是闖入世界之海,那便是真正的諸天寂滅,會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這便是至高無上第十階的威能,即便在常理中也有特殊的權能。

也或許在第十階頂點的領域,花漫長的時間能夠將另一位第十階生前的影響抹去,但這種事歷史上沒人嘗試過,萬劫始祖不曾嘗試,因為她在那一戰後就不是完整的第十階了。

起源始祖不曾嘗試,因為她是最終的敗者,她隕落寂滅了。

所以她們當年那一戰時,起源始祖沒有去賭戰後的修復,做出了可能是錯誤的判斷,那就是庇佑了世界之海。

從結果上來說,這直接導致了她的敗北,但如果第十階也能重來一次的話,時間禁忌猜測對方可能還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起碼他們現在等到了陸晨,不是嗎?

「一日嗎,這恐怕是我這輩子過的最慢的一日了吧。」

有強者聽了後搖頭,灑然的笑了笑,「也好,不用提心吊膽的等太久。」

「能贏,他能贏的。」

繪梨衣美眸望向天空,退到起源長城亮起的光幕後,那裡沒有風暴,十分寧靜。

隨後她便取出了諸多東西,有台子,有鍋碗瓢盆等物品,引起了眾人的疑惑。

有存活的強者也退到了光幕後療傷,看到這一幕好奇的問,「命運,您這是要做什麼?」

顯然,多年的戰爭,繪梨衣的輔助讓太多強者受益,那些年輕的強者對她都很是敬重。

繪梨衣將長發紮成馬尾,穿上了圍裙,「做飯啊,他不是說等著吃飯嗎?」

眾人聞言一愣,隨後都笑了,笑的安心,氣氛輕鬆了起來。

原來這個女子真的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夠戰勝強敵,並且限定在一日之間,這就開始下廚,準備迎接丈夫得勝歸來吃晚飯了。

「奶奶,我來給你打下手。」

陸寧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但也遮不住她傷體在流血,可她還是很勤快的跑到繪梨衣身邊,似乎要大展身手。

「你也多學學,等戰爭結束了,要找個對象了,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繪梨衣諄諄教導著,讓陸寧有些頭大,不過眾人聽了倒是笑了起來。

這種景象似乎不該發生在戰場上,是怪誕的,卻也透著溫馨。

人們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日了,也可能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總之是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於是大量的探索者和世界之海強者開始在起源長城後埋鍋造飯,準備享受一下人生中或許是最後的時光。

「看來我也要久違的大展身手了,晨晨小時候總說最愛吃媽媽做的飯了。」

薛止妤也卷起袖子,走到繪梨衣這邊的廚房來,嚇得陸秋趕緊從身後抱住她,「老婆,別沖動,你的記憶出錯了,可能是第十階動了手腳!」

薛止妤秀眉緊皺,身上煞氣湧動,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要殺人的跡象。

陸秋被一拳打的貼在起源城牆上,有些無奈的道:「兒子明明說的是,晚上媽媽能不能別做飯……」

繪梨衣見狀笑了笑,「婆婆來吧,我們一起做。」

眾人的心態逐漸放得平和,隻是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遠方高空的戰場。

「陸兄在戰鬥方麵從來能做出最優的判斷,這一次他仍舊沒有錯。」

楚子航已經脫下了戰甲,讓卡瑪和他分離開來,他看著遠方的天空,似乎已經明白了戰鬥的局勢。

吹向此處的風暴在減弱,那是因為戰場在被推遠,遠離世界之海這一端,說明陸晨掌握了主動權!

冷月顯然不是耐得住性子在這裡加入開心廚房的那種人,隻是休息了一會兒,就又登上了城頭,以空間概念進行映射,看遠方戰場的情況。

「陸大老必勝!」

一隻雙馬尾小蘿莉出現在冷月身邊,是真的小隻,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背著個小書包,懷中抱著一本厚重的黑魔法書,穿著黑色的哥特裙子。

「你這樣讓我總想扌莫扌莫你的頭。」

冷月說話時也確實這麼做了,這是卡卡,一個生存界的奇跡,多年慘烈戰爭居然還活著,隻是之前本源受到重創重塑了,才變成了這樣一幅沒長大的樣子,還要很多年才能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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