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半篇道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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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念出聲來:「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此句看似平平無奇,行文間卻也頗顯大氣。」

「這席上菜餚雖算不上珍奇,卻也精致,以美酒珍饈,喻白麓眾高賢相送別情之珍貴,也勉強算應景。」

「僅此一句,比不得徐公子才氣縱橫,卻也算是佳作了。」

「一句罷了,再看,再看。」

江舟揮毫不停,一氣嗬成。

轉眼間半首詩就落在了青玉白檀柱上。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天闕道阻難。」

「嘶~這字句雖是大氣磅礴,可怎的透出幾分遲暮頹唐之態?」

「這哪裡是送行詩?東陽先生出吳在即,將登天闕,不是咒先生出師不利?寫這種字句,太不吉利了。」

「這個差爺不會是與白麓書院有仇吧?」

「這可是我南州大儒,東陽先生!小小豎子,怎敢如此輕狂放肆!」

「是何居心?」

眾人議論紛起,尤其是一眾書院學子,更是滿麵怒意。

已經有人揪起衣袖,想要與江舟一個教訓。

「噤聲!」

出人意料,出聲喝斥的竟是戴幼公。

他向來不輕意出言,卻是與李東陽齊名的大儒,威懾力絲毫不下於李東陽。

眾人紛紛靜默。

江舟毫無阻滯的筆勢一頓,回頭朝那些對他怒目而視的學子們露齒一笑。

像極了挑釁。

看到他們更為震怒,江舟哈哈一笑,探手奪過燕小五手上的酒壺,仰首咕嘟咕嘟地傾入喉中。

「哈……」

江舟呼出一口酒氣,暢聲大笑,再次揮毫落墨。

這般恣意張狂之態,看得旁人動容不已。

燕小五更是激動,全然忘了剛才被當成小廝使喚的是自己。

露出兩排大白牙,不停地跟圍觀人群道:「這是我兄弟,我兄弟!」

「閒來垂釣碧波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行船垂釣,閒睡清夢,本是一派高人隱士之風。

可連上後兩句,再加上李東陽的身份和當前之境,那味道就變了。

活脫脫一個抱負難展,隻能閒來垂釣做夢的不得誌之人。

一連兩個難字,一個問句,都道盡了懷才難遇,遲暮無奈。

令眾人驚愣之極。

人是這般恣意張狂,字是這般風姿綽約,文是這般豪邁之風。

可這意境怎的這般消沉?

江舟毫不理會旁人之聲,揮毫如行雲,墨跡如刀鋒,落下最後一句。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嘩!」

最後一句書就,眾人嘩然而驚。

此句一出,整首詩的頹唐之氣,驟然而變。

跳盪縱橫,起伏跌宕。

恣意汪洋,豪氣乾雲!

「好!」

戴九公拍桌而起,大喝了一聲,滿臉激動。

他本是此刻眾人之中,最為年長,也最為沉穩之人。

此時卻最是激動。

概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這位知交好友的處境。

這首詩,正正是最佳的寫照!

戴九公看向自己的好友,隻見李東陽正直直盯著那柱上詩文,目光復雜。

前路艱難的憂心?

天下無道,以身殉道,一往無前的堅定?

得遇知己,吾道不孤的欣慰?

發現良才美玉的欣喜?

應是兼而有之。

戴九公不由伸手重重地在他肩上連著拍了幾下。

李東陽目光恢復平和淡泊,看向江舟,竟略帶期待地道:「小子此詩,可是要贈予老夫?」

江舟提起酒壺,又仰入口中,最後幾滴酒已盡,抬手便將酒壺擲出。

醉意迷蒙,都忘了吹牛的事,大喇喇地擺手道:「拿去!」

在眾陽震驚的注視中,李東陽竟站起身來,整理衣冠,正襟一禮:「老夫李東陽,謝過小友贈詩。」

大儒一禮,還是對一個雙十年華的小小巡妖衛。

足以驚世駭俗。

這首詩,確實是極好的。

但真有如此驚才絕艷?能值得大儒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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