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賢內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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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樂王帳,拓跋珪端坐在王座上,閱覽白鷺司呈報上的一些隱秘情報,隻見他時而麵色凝重、時而眉頭緊皺。

全旭靜靜站在下方,垂手而立,他知道,這份奏報一定會激起王者之怒,當初他收到這份奏報之時,也是被舊貴族的肆意妄為所震驚。

奏報,拓跋珪是強忍著怒氣看完。

誅殺莫題、於桓五千人,非但沒有讓魏國的舊貴族收斂起來,反而是變本加厲。

「膽大包天!」身著常服的拓跋珪滿麵寒霜,重重將奏報拍在案幾上。

舊貴族的膽大程度,直令他感到觸目驚心,簡直是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庾嶽之兄,治民長庾和辰將敕勒川牧苑中的千匹戰馬牽入私苑。

王建之兄王回橫行鄉裡,將屯墾的百姓擄為自家奴仆。

外朝大人和跋強占民田、強搶民女。

……

這隻是呈報上來的一小部分,隱藏在黑暗中的更多醜惡可想而知,客觀講,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全旭沒有應答,靜靜杵在台階下,帳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沉默半晌,拓跋珪平復了心中的怒氣,抬手說道:「還有何事,一並奏來?」

「臣聽說俟亥氏、車焜氏等爭為侈糜,夜夜笙歌……」。

俟亥氏、車焜氏屬於國族十姓,地位尊崇,除了沒有繼承權,其他與拓跋氏無異。

雖然是國族,但此二氏聲勢遠不如叔孫氏、長孫氏,沒有人在朝中擔任官職,若不是今日提及,拓跋珪很難想起他們。

奢靡亡國的教訓,拓跋珪一直記在心裡,隻見他指尖輕輕敲擊王座扶手,沉聲說道:「具體說說」。

「臣聽說俟亥氏為彰顯財力,殺牛百頭;車焜氏不服,購來萬桶鮮奶倒入河中……」。

拓跋珪聽得麵色不豫,他一貫信奉「政在節財,禮唯寧儉」的道理,勤儉節約,平日所食不過一葷一素一湯,宮中奴仆不過五十。

但很明顯,他的節儉並未引起舊貴族的反思,他們仍舊是一副驕奢淫逸之態,雲中也發生了不少類似石崇鬥富的故事。

拓跋珪深知,若不將這股爭相竟奢的風氣打壓下去,魏國必將重蹈兩晉的覆轍!

微微閉上雙眼,沉吟半晌,才緩緩睜開:「你接著說」。

「漠南有報,略陽郡公行為不端,有逾製之舉」全旭邊說,邊注意拓跋珪反應。

逾製,向來與謀反掛鈎,因此他回答地小心翼翼,聲音很輕。

拓跋珪麵上沒有表露出太多情緒,但他心中並不如表現得這般平靜,全旭的性格他很清楚,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敢如此篤定地說話,必然是掌握了確切證據。

果然,全旭擺出了證據。

「略陽郡公於朝廷首肯的編製外,選拔勇士,編練私兵數百人,隻遵他一人之令」。

貪汙腐敗的官吏、驕奢淫逸的國族、野心勃勃的宗室,不知不覺間,大魏已是危機四伏!

拓跋珪沒有子嗣這一點屬於硬傷,這必然促使一些有繼承權的宗室蠢蠢欲動,或許他們沒有謀反的想法,但他們之中的有心人都會有所準備。

當然,按照繼承順序不可能輪到拓拔遵,拓跋翰的三個兒子拓跋觚、拓拔儀、拓跋烈才是順位繼承人。

「孤知道了,退下吧……」拓跋珪揮手示意,眼中閃過一絲晦色。

全旭聞言,如釋重負,低著頭退出大帳。

拓跋珪移步至偏帳的銅案前,抄起朱筆,手裡拿著東西思考問題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自拓跋詰汾以來,拓跋氏的王位繼承一直充滿腥風血雨,沒有穩定的世係,殺妻、弒父、殺子屢見不鮮。

沒有兒子,拓跋珪必須對後事有所考慮,不然,容易為他人做嫁衣。

……

夜色漸深,於偏殿思考對策的拓跋珪始終沒有動靜。

幾點光亮,影影綽綽行來,全日守候的長孫道生上前攔住,借著火光,方才認清來人,王妃獨孤芷與女婢一行。

「見過王妃!」長孫道生恭敬行禮。

獨孤芷出身顯赫,略通經史子集,自有一番氣度,雙手虛扶:「免禮!」

「末將這就去通報!」長孫道生沒再拖遝,作為殿前侍奉之人,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通報之後,獨孤芷進入帳中,隻見地上一片狼藉,折斷的狼毫,淩亂的典籍……很明顯,魏王情緒非常糟糕。

「王妃來了,坐」拓跋珪溫聲說道。心情糟糕並不影響他對獨孤芷的態度,他從沒有對女人發脾氣的習慣。

「王上,妾已備好飯食」獨孤芷將食篚放在案上,取出篚中的食具與菜餚。

菜品對於貴族算是尋常,豆腐菘菜湯、水煮雞子、炙鹿肉,主食是金燦燦的糜飯。

半日腦力勞動,拓跋珪也是餓了,接過木箸,狼吞虎咽起來。

限於烹飪手法,這個時代的美食差強人意,鹿肉乾巴巴的,味同爵蠟;豆腐菘菜湯味道也是一般,雖然拓跋珪不追求口腹之欲,但確實沒啥亮點。

盤空碗盡,默默坐在一旁的獨孤芷收拾起桌案。

「有勞王妃!」看著自己親近之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拓跋珪內心的陰鬱漸漸褪去。

「都是妾身分內之事!」獨孤芷明眸微抬,清脆的聲音傳來。

「得一佳人,夫復何求啊!」

拓跋珪上前摟住她的月要肢,二人靜坐在三尺銅案後,男女之情總是能令人心情暢快不少。

獨孤芷依偎在拓跋珪懷中,柔聲問道:「妾身沒有打擾到大王處理政務吧?」

人體溫熱的觸感令拓跋珪心頭微微盪漾,輕刮她的瓊鼻,調起情來:「沒有」。

「可是有人惹大王生氣?」

「那可太多了」對於枕邊之人的疑問,拓跋珪沒有回避,輕聲向她傾訴起來,從朝臣貪鄙講到國族竟奢,當然,蠢蠢欲動的宗室他是不會講的。

「想來大王已有定計,妾隻願良人顧念身體!」獨孤芷聽完,沒有隨便發表看法。

拓跋珪笑笑,輕輕握住她的掌心:「王妃心意,孤知之,依你之見,孤該怎樣懲治這幫貪官暴吏?」

「《尚書》有言「牝雞之晨,惟家之索」,妾以婦人,豈敢豫聞政事?」

「且漢家有言,婦人不得乾政,自有其理!」獨孤芷雖然是年方二八,但卻極具慧性,她鄭重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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