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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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連下了幾天,絲毫不見減緩,彌新鎮街道上的雨水已淹至腳背,沈蜷蜷從福利院帶回的食物卻已吃光,必須要回福利院領取。

褚涯在家裡時不再需要輪椅和拐杖,隻是腳步還不大利索,他在屋裡忙碌,將最後兩塊豆餅烤熱,切塊,擺盤,和沈蜷蜷吃完早飯後,便要送他去福利院。

「我的腳腳雨衣套得太緊了……我的雨衣帽子擋住臉了……」

褚涯細心地給沈蜷蜷調整著雨衣雨鞋,最後將他抱上輪椅,開門出了屋。可到了垃圾場出口,才發現外麵曠野上的積水太深,看不清地麵,他的輪椅說不定便會駛到坑窪裡。

「怎麼辦呢?你的輪椅車車走不了的。」沈蜷蜷問。

褚涯側頭看向跟在不遠處的黑狼。黑狼接受到他的視線,立即走了過來。

「銀狼,地上積水太深,我沒法送他去福利院,你可以送他一下嗎?把他送到福利院就行。」

黑狼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還低低俯下身,讓褚涯將沈蜷蜷拎起來放在它的背上。

「呀,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蜷蜷既緊張又興奮地笑,身體卻坐得僵直,連腦袋都不敢轉。

黑狼轉過身,剛要抬步,突然嗷地一聲跳起來,拚命扭頭去看自己的背和撐在那上麵的兩隻小手,又委屈地看向褚涯,像是剛剛被沈蜷蜷給掐了一把似的。

沈蜷蜷收起了笑,看看它又看看褚涯,立即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打它,我都沒有打!它又在告假狀,你看我的腳,動都沒動,我的手也沒有動。」

黑狼耷拉著眼皮垂下頭,一幅隱忍的模樣。

褚涯暗暗嘆氣,攬過黑狼的大腦袋,在它耳邊低聲道:「你是我的量子獸,b+量子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量子獸都趕不上你。我肯定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能將他好好送到福利院。」

黑狼這才抬起腦袋,一張毛毛臉上難掩得意,它扭頭瞥了一眼沈蜷蜷,再叼過褚涯手上的無菌袋。

「好吧,沈蜷蜷向導,銀狼b+量子獸,你們現在可以出發了。」褚涯手指點了下額頭,向他倆行了個軍禮。

黑狼立即就要轉身,沈蜷蜷卻著急地道:「等等。」他朝褚涯哼唧著:「你還沒有那個,那個呀……」

褚涯了然,抬手拍了下他的頭:「滾滾滾。」

沈蜷蜷抿嘴笑,又道:「再凶一點。」

褚涯清了清嗓子:「滾滾滾!」

沈蜷蜷這次滿意了,也行了個禮:「出發!」

「出發!」

黑狼在沈蜷蜷的興奮大叫中沖入雨幕,徑直躍上街邊屋頂,幾個起落就躍到曠野上,撒腿奔向了福利院。

褚涯看著雨幕裡的黑點消失,這才轉身往回返。這幾天天氣潮濕,他準備回到家後,便將昨晚洗的衣服用取暖爐烤乾。

褚涯經過垃圾場和長街,剛剛拐彎進入巷子時,便突然頓住了動作,臉上還未散去的笑意也瞬間凝固。

巷子口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身著一身黑色雨衣,撐著一把雨傘,半張臉掩映在陰影裡。

褚涯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不能出聲也不能動彈,隻聽見自己腦中響起尖銳的噪音,心髒和血液都已經在這冰冷空氣裡凍結成冰。

這一幕就和他背著母親逃出種植區時的畫麵重疊,顧麟也是這樣等在雨中,像是一名來自幽冥的惡魔,揮舞著冰冷鐵錘,從此將他的人生敲得支離破碎。

暴雨滂沱,整個世界隻有一片嘩嘩雨聲。顧麟提步向著褚涯走來,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身後,再推著輪椅往前。

「小涯,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

顧麟的語氣和以往無異,就像周末從軍校回到褚涯家,跨進門時和褚涯熟稔地打著招呼。

顧麟推著他進了巷子,再熟門熟路地進入前院,直直走向連接後院的通道。

「這裡還住得習慣嗎?我小時候也在彌新鎮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才搬去的克科鎮。這院子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家,我還來玩過。對了,以前這裡種了一棵杏子樹,我還摘了一個嘗過。」顧麟嘶了一聲,「可太酸了,那酸味兒l我現在都記得。」

直到進入通道,光線變暗,雨聲變小,褚涯腦中那震耳欲聾的聲響才停止,被凍住的血液開始流動,也重新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從月要後拔出匕首,反手朝著顧麟的月匈腹狠狠刺去。

顧麟依舊麵帶微笑,隻在刀鋒襲來時橫掌切向褚涯手腕。但褚涯卻在他出手的瞬間,手臂下壓,匕首直接刺向顧麟下腹。

他這下變幻太快,顧麟不得不迅速後退,雨傘也掉在了水裡。但算躲過了這一下,刀鋒也在他手背上拉出一道血痕。

嘶——

他肩頭上突然出現了黑蛇,朝著褚涯凶惡地嘶叫。

褚涯滿心都是仇恨,見到顧麟後退,也推著輪椅往前,匕首跟著連接刺出。

顧麟一邊格擋一邊道:「差點忘記了,你雖然精神域受損,但身體卻是b+哨兵,是我小瞧你了。」

「那你就給我死!」褚涯從牙縫裡擠出嘶啞的一句。

兩人從通道退到了前院,迅速被鋪天蓋地的大雨罩住。褚涯的雨衣滑脫,雙眼被雨水和怒氣染成赤紅,隻不管不顧地朝前方進攻。

黑蛇朝他躍出,他看也不看地一拳朝那方向擊去,重重一聲響,黑蛇飛向後撞在牆上,如同一段爛麻繩般摔進雨水裡。

被仇恨驅動的褚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鬥力,雖然還坐在輪椅上,顧麟是高過他半級的a級哨兵,卻也依舊讓顧麟應對得不輕鬆。

顧麟再一次差點被褚涯的匕首刺中,臉色更加陰沉,眼底也冒出一絲狠意。他不再隻使用拳腳,倏地調出精神力,猶如一把重錘砸在了褚涯月匈膛上。

褚涯的輪椅帶著他向後飛出,沉重地摔在院子裡,半天都沒有動彈。

顧麟喘著氣,抬手擦了把臉上的雨水,慢慢走向褚涯。

褚涯已經感

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在緩過那口氣後,又撐著身體想要爬起來。

雨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龐往下淌,淋濕的頭發蓋住額頭,發間露出的一雙赤紅眼睛瞪著顧麟,像是一頭想要撲上去撕咬的野獸。

顧麟走到他身旁,問道:「恨我?」

褚涯咬著牙繼續起身,顧麟搖了搖頭,語氣無奈地道:「小涯,你做事還是這麼沖動,姑父以前就說你還欠缺冷靜,你忘了嗎?」

褚涯喘著氣道:「我沒忘,我沒忘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沒忘你在被媽媽帶回去之前,像條無家可歸的野狗。是的,我瞧不起你,我一直都瞧不起你,我父母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可憐你這條野狗,應該讓你爛在深淵,像條蛆蟲一樣爛在深淵。」

顧麟歪頭看著他:「想殺我?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這世界上想我死的人多了,包括你的父親褚誠煜。但我現在還站在這裡,看著他落水狗似的兒l子,他卻隻能躺在冷冰冰的棺材裡。哦,對了,雲巔寸土寸金,但已故的晨星會會長還是有墓地的,就葬在他最愛的雲海種植園區,那裡空氣和環境都不錯,非常好。」

褚涯原本正撐著身體想站起來,聞言頓時僵住,隻呆呆地注視著麵前地麵,連呼吸似乎都已經停止。

「對了,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雲拓也死了。」

褚涯再次聽到了那劇烈的噪音,穿透他的耳膜,在腦內掀起海嘯似的轟響,劇烈得能屏蔽掉世間所有的聲音,卻屏蔽不掉顧麟的話語,還在堅持不懈地往他耳朵裡鑽。

「……他帶著一群人想逃離……又自己單獨折返……在海邊時遭到我們的追捕……已經墜海身亡……」

「啊——」褚涯發出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頸子上爆出了條條青筋。強烈的仇恨和痛苦,讓他突然平地躍起,手中匕首刺向了顧麟的麵門。

黑蛇再一次出現,一口咬在褚涯手腕上,他卻渾然不覺,隻繼續往前刺出。

顧麟沒有去硬擋,隻調出精神力在身前布下了一張防禦盾。

砰!

防禦盾在褚涯的匕首下粉碎,刀尖也斷成數段飛了出去。

褚涯握著半截斷刃繼續前刺,顧麟後退一步避開,精神力跟著擊出,重擊在褚涯的後頸上。

褚涯往前沖出兩步後,站定,慢慢轉過身。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滴入身下雨水裡,頓時消散不見。

他就這樣怒視著顧麟,身形晃了晃,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地倒了下去。

褚涯趴在地上,側臉緊貼著冰冷的雨水。他腦子裡一片昏沉,還想站起來,但隻動了動手指,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他感覺到顧麟在他身旁蹲下,感覺到又有人走入這間小院,一道算不得陌生的聲音響起:「你把他打死了?」

「怎麼可能呢?沒有。」

褚涯勉強睜開眼,模糊視線裡是一名高瘦的軍官,認出來人是顧麟的向導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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