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輒咎(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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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敬則則收拾妥當坐了步輦到乾元殿,跟著引路的太監往內走時,心裡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惘,乾元殿她曾經很熟,兩年多以前她每個月都會來幾次。如今裡麵的陳設幾乎都沒變,如何不叫她憶起往昔。

「侯公公,西配殿不是往那邊走的吧?」敬則則警惕地停下了腳步。嬪妃到乾元殿侍寢都是在西配殿,東配殿乃是皇後獨享。

被叫住的侯潤趕緊躬身道:「回昭儀,皇上是要在寢殿見你。」

也就是掛著「養心」二字的那一處。

敬則則走進去時,景和帝正盤腿坐在榻上看折子,見她進來朝敬則則招手之餘,又示意高世雲將榻幾收拾了乾淨。

敬則則慢吞吞地走過去,順便偷眼打量皇帝。他穿了件月白地四合如意紋天華錦袍子,頭戴金冠玉簪束發,若非月要上係著一根明黃絲絛看起來真就是普通簪纓世家溫潤儒雅的公子哥兒一般了,隻是氣質更清華貴雋且俊美了些。

這樣的人莫說是皇帝了,生得這般模樣就是普通仕子也難免叫人芳心暗許,也難怪祝新惠一天到晚吃醋吃得丟人了。

敬則則慢慢地走著,見皇帝也不動就看著她不明所以地笑著,她自覺尷尬地朝景和帝行了一禮,才行到一半就被皇帝給摟到了懷裡,然後月要間被捏了一把。

「你這到底是穿了多少衣裳啊?朕恁是沒扌莫到你的月要。」沈沉笑道。

「天兒太冷了。」敬則則笑道,她進殿之後其實已經脫了錦裘了,捧著的手爐也交給了宮女,但身上的確是裡三層外三重,棉襖都穿了三件,臃腫得像個豐滿的女子了。

沈沉鬆開手,「你還是趕緊去換一身吧,知道你畏寒,所以朕特地吩咐把地龍燒得熱了些,你待會兒肯定要流汗的這麼穿。」

敬則則點點頭,也沒矯情直接轉身進了暖閣。宮妃到乾元殿侍寢都是會帶換洗衣裳的,以防萬一嘛。

敬則則換了一襲水紅地覆紗妝花緞闊領交襟裙,露著雪白而悠長的脖子,很是惹眼。衣襟和裙邊都鑲著細金緞條,顯得既華貴又嬌俏。尤其是那月要肢,被束得盈盈一握,幾乎風吹欲斷。

這是她舊時的衣裳了,回宮時一應行李都沒帶,卻也不怎麼愁衣裳。她如今瘦得厲害,一個月了氣色倒是養好了,但肉真沒怎麼回來,所以兩年前的衣裳穿著不僅合適而且還算寬鬆。

敬則則眼見得皇帝眼裡露出了一絲驚艷來,心裡少不得有兩分得意,主要是進宮這許多年,還能叫皇帝覺得驚艷,殊為難得了,這虛榮心自然是大大的被滿足了。

但合身的衣裳一穿,骨頭架子就顯出來了。

「怎的還這麼瘦?」沈沉箍住敬則則的月要道。

「禦膳房的飯菜不合臣妾口味唄。」敬則則隨意地道,也不是在暗示什麼,反正宮中有規矩,六宮肯定是不能設小廚房的。

「行了,那你再忍忍,不行的話開了年五月裡朕再帶你回避暑山莊可好?」

敬則則先是點頭,旋即就開始搖頭。

沈沉挑了挑眉,等著敬則則解釋。

「好是好,可臣妾卻不能讓皇上為我破例。」敬則則抬頭看著沈沉。

沈沉愣了愣,直直地看進敬則則的眼睛裡,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皇上?」敬則則心忖難道他又想諷刺自己的賢惠了?

敬則則的眼睛很亮,亮得好似天上寒星,高傲而倔強。她的話並非是以退為進,那是真真的不稀罕他口頭上的破例。她要的是正正當當的寵愛。

沈沉抬手輕輕地摩挲起敬則則的眼睛,然後低下了頭,輕啄淺償起她帶著些許甜意些許玫瑰香的唇瓣。

起意可能真真是一時的心動,但暖玉在手後,心動就成了情動,無法遏製,決堤般山呼海嘯而來。

敬則則愣了愣,閉著眼睛抖動著長如蝶翅的睫毛,怎的忽然就這樣了?她以為讓她去換身衣裳,又是在榻上,應當是有話說的,可怎麼就這麼直接了呢?

不僅直接而且火熱,特別的火熱。

「你怎的生得這般美?」沈沉扳著敬則則的月要肢道。

敬則則不明所以地轉回頭。她有個特點,床榻間親昵時,哪怕沒哭,也總是眼周泛紅,臉頰泛紅,嘴唇塗櫻,看起來嬌媚妍麗到了極致,萬般風情都在眉間。

似牡丹滴露,海棠含珠,毀了你的神智,毀了你的清明,一切都隻歸於本能。

好容易,總算是風停雨住,敬則則軟綿綿地側躺在榻上,了無生氣的樣子。修長潔白的腿,隨意地疊搭著,彎曲著,一回頭就見著那至美的彎曲曲線,叫人留戀往返。

「則則。」沈沉起身隨意清理了一下自己,叫了人備水,轉頭將敬則則從榻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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