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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與炙熱霎時交融。
冷的是遊教授表麵推拒的模樣,炙的是唇沾染上情意後的柔燙。
在眼前,一座冰山正緩緩消融。
許久不見的親昵行為,生澀,但足夠讓人燃起心頭一團溫吞火苗,迸濺星子。
很輕的口勿,碰一下便撤離。
可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竟發出曖昧卻不堪的啾聲。
遊紓俞壓抑不住羞意,眉間蹙著,抓住辦公椅扶手。冉尋看見了,便輕輕笑出聲,不再為難她。
她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今夜情人。
遊紓俞脖頸暈上大片緋紅顏色,剛睜開眼,神情茫然誘人,背脊緊貼椅背,攥著指節,壓抑住眸底水光。
穿著艷色睡裙,本意是要去勾人的,卻像是被引誘的那方。
懵懂、強行克製欲望。
「看來這幾年,遊老師的技巧還是有待提高。」冉尋嗓音低柔,撫扌莫她睡裙揉皺的痕跡,「沒有抓住機會呢。」
「……」遊紓俞像受了極大屈辱,偏頭側向一方。
又舍不得就偏偏放著冉尋這句調笑的話,單純冷著。
「你進步不少。」她佯裝不在意,答。
好強得很。連接口勿技巧也要比一比,比不過的話,就賭氣般反諷。
不過,畢竟是姐姐。
冉尋體貼略過遊紓俞被親後啞中帶著奶的奇怪聲線,哄人:「哪有,這不是要和遊老師共同進步麼?」
遊紓俞抬眸掃她一眼,不說話。
撩人的工夫見漲。討她喜歡自不必提……但其他人呢?隻會更輕易。
她開始揣測,在六年冗長的跨度裡,在她曾經觸碰不到的國外。冉尋身邊俱是優秀且性格佳的女孩,形形色色。
是否,她也對她們說過同樣的話,磨煉口勿技。
比如那夜一同回家的紅卷發異國女孩,還有「一周情人」關係結束後,電話裡邀請冉尋共住的人。
遊紓俞不敢想。
「怎麼不說話了?莫非,遊老師好學,想再來一次麼?」冉尋已然退到合適的距離,彎眸,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冉尋與她分外不同,是個徹徹底底的行動派。離開時自由輕易,回來後想繼續和她接觸,也不拖泥帶水。
更何況,今晚的氣氛流向始終不由她掌握。
遊紓俞忽然覺得內心空出一塊,冉尋的調笑在此時也別有意味。
仿佛蜜糖混雜砒霜。
「不用了。」她答,「你最近還有獨奏會安排,留些體力和精神,好好發揮。」
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提袋,指尖被戳破的地方又開始刺痛,擺出送客姿態,「十一點了,回家後早些睡。」
冉尋安靜看遊紓俞一會,也算得知女人心中在想什麼。
於是乖乖答:「好。」
不糾纏是好禮節。
她起身,想了一會,轉身望向書架方向。
如果記憶中的位置還沒變,那裡應該有藥箱。
上前幾步,果然,熟悉的位置擺著她想要的東西。
但更吸引注意力的,是隱藏在成群理工科雜誌與書籍中,有些顯眼的心理類書籍。
《親密關係》。
曾經冉尋確信這類書是不會出現在遊紓俞的書架上的。女人認為這些是閒書,讀起來浪費時間。
但現在竟也改變了讀書的喜好。
冉尋想,也對,六年,連自己都有喜惡轉移,遊紓俞改變不算什麼。
餘光一瞥,書和一個密封落鎖的鐵盒子放在一起,同樣陌生。
從前遊紓俞就有很多秘密。冉尋那時好奇心旺盛,免不了出格詢問幾句。
有時會得到幾句簡短解釋,因為那是無足輕重的秘密;有時乾脆惹惱遊紓俞,被幾天幾周避而不見。
時間久了,冉尋也學乖了,習慣不問。
隻要人還和自己在一起就好。
但不問的結果是,連分手都不明不白。到最後,遊紓俞隻拋出一句「直女」,猝然結束的理由卻隻字未提。
強行忽視掉不愉快的回憶,冉尋把藥箱取來,找出創可貼。
示意遊紓俞將手伸給她,「來。」
女人的手細瘦帶有骨節,指腹像白玉,卻被刺破,留下一顆很小的血珠,已然凝固了。
遊紓俞垂眸看著冉尋大驚小怪處理,月匈口隱隱悸動,卻又黯然。
這一晚就算結束了。
客廳的燈熄著,李淑平的房間方向寂靜無聲。遊紓俞送冉尋到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