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情世故（1 / 2）
第48章 人情世故
在二爺那裡呆了幾天，胡麻也陸續聽說了崔家的事情。
這一次崔家奶奶的事情，犯了大忌誨，族長這樣的老好人，都罕見的發了大火，堅決不肯同意崔家死的人進老火塘子。
一是嫌他們邪術害人，不能不嚴懲，二是他們本就是被邪術反噬致死，這屬於死的不乾淨的一類，送他們進了老火塘子，也怕影響了祖宗。
而崔家的叔伯兄弟雖然多，在這樣的事情上也不敢跟寨子裡的人硬頂，最後隻是把崔家奶奶並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拿薄皮棺材盛了，找幾個人抬著，埋到了林子裡麵了事。
而崔姓人家人數不少，對此卻也說不得什麼了，甚至心裡更為責怪這一家子。
至於胡麻，對這些事情卻並不怎麼關心，隻想著崔蠍兒的事。
隻是二爺惟恐寨子裡的崔姓人家對自己不利，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倒讓自己沒了對崔蠍兒下手的機會。
而若是自己不出手，讓小紅棠去的話，一來如今寨子裡先人們都看著，小紅棠是在寨子裡混熟了的，各處玩耍，沒關係，可若是起了害人的歹念，沒準就驚動了先人。
另一點就是，小紅棠雖是邪祟，本性卻是純淨的。
胡麻試探著問過她，有沒有害過人，小紅棠也非常誠實的承認了。
隻是無人關注，在這幫小孩子跟了二爺前往城裡時，寨子的另外一邊，仿佛一夜之間長大的崔蠍兒，也帶著他那個已經瘋了的娘，牽了他們崔家被搶完了家產之後，他用命保護下來的最後一匹大青騾，隻收拾了很少一部分行李，悄悄的出了寨子，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見人多帶三分笑，不怕欺負，安安穩穩的就好。」
胡麻將自己的鋪蓋卷放到了牛車上之後，老族長便拉了他，到一邊叮囑著：
找二鍋頭？
再說了，殺了崔蠍兒，他欠自己的人情也就真個抹平了，沒準還會倒欠人家的人情，在如今守歲人的法門還沒有穩妥到手，自己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他的時候，這無疑是極不劃算的。
尤其是，早先自己還不想讓自家孫子跟婆婆家的那個混賬子一起玩，怕跟著他學壞了，如今自己居然要舍著老臉，親自跟人家這個嬌慣孫子說好聽的，生怕他不幫自家的孫子了……
誰能想到呢，這頭一年還是寨子裡最讓人頭疼的兩個小子，如今便要一起外出謀食了。
二爺定了日子之後，便又向胡麻說著：「你家婆婆沒了，但你胡家根可在這，人情世故，伱可得學著呢！」
「你乾娘啊……」
「熟人親戚？」
胡麻腦海裡閃過了婆婆第一次帶自己出寨子時，就遇到了他，還曾經停了下來，與他敘了會舊，同樣記得自己帶婆婆回寨子時，他也過來送行來著。
但胡麻朝了林子，三柱香，四個頭磕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這靜謐空靈的林子裡，竟也真的隱約活泛了起來。
老陰山裡，自絕於寨子，是很難活命的。
「？」
「等他學成了本事回來，更好的供品給你呢……」
縱是二鍋頭兄弟在這個世界當真位高權重，自己開口求人家幫著殺個人，也是很唐突的。
「……」
「至於胡家，胡麻……等我學成了本事，我要讓他家滅門絕種……」
寨子裡已經準備好了一輛牛車，上麵備好了乾糧，鋪蓋，還有老族長鬼鬼祟祟塞給了二爺的不知什麼東西，與胡麻一起，周大同、李娃、趙梁、周柱幾個少年，都已盤著腿等在了牛車上。
二爺讓胡麻給他乾娘磕了頭，燒了香，獻上了果子供肉，想了想，又讓他向著林子方向，也同樣拜上一拜，道：「畢竟你家婆婆跟這林子裡交情深，也都是你長輩，禮數不能少了。」
胡麻連砍十三刀，滅了崔家一門。
「然後我就要走了。」
「你好好收著，到了城裡，你們兄弟幾個，可要彼此好好照應著……」
但是，殺人是大事。
禮數齊備，胡麻才跟了二爺回來。
……
胡麻聽著都有些愣神：「我們胡家在寨子裡還有這個？」
可這樣一來，那怎生才好做得了這件事？
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二爺，準備了幾柱香，幾樣供品，進林子找到了乾娘，在他有了一柱道行之後，便不需要陰氣封爐了，所以給乾娘保留了幾根。
這就讓胡麻有些繃不住了，再是邪祟，也是個小娃娃模樣，不忍心讓她手上沾血。
眼見得老族長說個不停，二爺也煩了，叫著胡麻上了牛車，然後揮起了鞭子。
早先已經在家裡囑咐過周大同，如今便是又親自來囑托胡麻：
這林子若說有旁的事物，都隻是在自己磕頭時站在側邊，看著自己微笑。
但那木樁，以及那若隱若現，仿佛坐在了樹樁上的人影，卻是正坐在了自己磕頭的前方，安然受了自己的禮，眼神似乎也似乎有些欣慰。
絮絮叨叨說了無數，胡麻其實早就從二爺那裡聽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