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怪的婆婆（1 / 2）
第1章 古怪的婆婆
頭痛欲裂，口乾舌燥，身體沉重的好像與靈魂完全無法掌控。
僅僅是睜開眼睛這個動作，胡麻便用了好長一段時間，伴隨著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如今他正半倚在了一個類似於廳堂的房間裡，屋正中擺放了一張蒙滿了灰垢的八仙桌子，幾張低矮的方凳，靠牆的地方有被燒黑的石頭壘起來的鍋灶。
幾個紙紮的小人靠在牆邊，臉上被油彩抹出了詭異的笑。黃黃紅紅的符紙，上麵畫著一條條扭曲的符文，貼了滿屋。
「嘩啦」
下意識想動彈一下，雙肩卻既沉重又疼痛。
一條鐵鏈子從屋梁延伸了下來，末尾分成兩端，各連接了一條鐵鈎子。
而如今，兩個鐵鈎子分別刺穿了胡麻的琵琶骨，血淋淋的尖刺，在月匈前露了出來。
他被鎖在這裡已經六七天了。
但直到如今，他都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鎖在這裡。
屋頂上的鐵鏈，是套在了房梁上，可以滑動，所以胡麻理論上，能夠在屋子裡走動。
胡麻心裡又忽地生出了希望：「這人是那個詭異婆婆的仇家？」
「有外人？」
「婆婆出門了。」
「……」
「有了點道行便在林子裡迷路害人，懷了孕的婦女都不放過，本來看你修行不易，想著讓你替崔家老太爺守屍二十年就放你一條生路，你不僅不領情，還要跑來害我孫子……」
再睜開眼，便已經到了這個地方，被人鎖著。
而在這六七天的時間裡，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老婆婆，坐在了自己麵前，默默的誦經，念咒，揮舞著一些奇怪的符紙，有時候還對自己施以酷刑，油鍋剝皮般的痛苦，完了又餵自己一些奇怪的肉和藥湯。
胡麻本該什麼都順著他說，但忽聽他話裡的意思不太對，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這個人聲音木木的：「我找婆婆算賬的。」
劇烈的疼痛沖擊著大腦，就連腦仁也一跳一跳的疼，這鈎子已經和皮肉生長在了一起。
身體裡的燥熱與頭痛，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那個詭異的老婆婆，每天除了對著他誦經念咒之外，便時不時餵他一些古怪的東西，有草藥，有燒出來的符水，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這種不知名的肉類。
「那這次，乾脆拿去燒了吧！」
偶爾醒過來，也隻覺得口乾舌燥，身體像是被完全掏空。
「她每天是在對著我念誦什麼怪東西？」
肩膀處的骨頭與鐵鈎子磨擦，原來也會產生一種怪異生冷的聲音的。
胡麻舀了小半瓢水，不然手臂撐不住，湊到了嘴邊，就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可這塊棺材板，如今卻在向自己尖細而激動的咒罵著：「我來找她算賬。」
他本來剛剛大學畢業，在當時號稱世界前沿的先進實驗室裡找到了一份很有前途的保安工作，然後一場爆炸突如其來，就飄了起來。
他這段時間裡，總是時不時的暈眩，感覺自己仿佛在飄來飄去，各種折磨之下，更是虛弱疲憊。
胡麻見著來人，心裡頓時一喜。
胡麻聽著，忽然頭皮一陣發麻，踉蹌退了幾步。
「……」
……
那人繼續說著，聲音裡仿佛帶了種尖細的哭腔：「但婆婆卻非要把我前程斷了。我在土裡裹著那崔家太爺的死屍，聞著他一點一點腐爛發臭。感覺到蛆蟲在他身體裡爬，感覺到他身上的爛水流到我身上，滲透進我的身體裡。伱說，我跟婆婆算不算得上是血海深仇？」
確定左右無人，他忍著隱隱的鈍痛，抬起右手，攥住穿過自己左肩的鐵鈎。
而是一塊板子，髒兮兮，黑色的板子。
棺材板。
「那個怪婆婆回來了？」
直到此時，他才忽然意識到，剛剛這個人走路姿勢非常奇怪。
渾渾噩噩，飄飄盪盪，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被某個怪異的聲音吸引，循聲而至時，便忽然有了一種飛快下墜的感覺。
若他是外人，難道不會覺得奇怪？
而在胡麻盯著這個人，想從他的反應上來看是不是值得自己求救時，卻見這個人對自己的模樣，根本視而不見，隻是動作僵硬的轉身，仿佛向周圍張望了一下，仍有些木然的問：
「婆婆呢？」
隻聽到他的聲音尖細而斷續，仿佛氣力不足似的，道：「我本來在林子裡好好的，但婆婆卻忽然找人過來砍了我，還把我四分五裂，給人做成了棺材，你說……」
膝蓋竟似不打彎，移動也是直挺挺的，仿佛木板在地上滑。
但也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門口方向，傳來了一聲輕咳，旋即便是蒼老的聲音：
「……」
自己甚至都在這時，開始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
他這麼幾天，隻在這個屋裡見過那個詭異的婆婆，還有一個紮著紅頭繩的紅衣小丫頭。
胡麻心裡想著，求救的希望不大了，但或許，可以試著從他嘴裡問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