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姐姐好棒(1 / 2)
他的視線如炬,帶著審視的意味,觀察著她對此的反應。
有種說不清的掌控感。
就像是他和人接口勿,還會半睜著眼睛看對方反應,看著對方在自己懷裡沉淪,觀察該順理成章進行下一步的時機。
杜晚歌說不明白這種感覺,隻是被他濃稠又淡薄的視線看得凝滯片刻,撇清關係:「沒有。」
黎司期沒有多說什麼,指尖輕撚著那支墨色樹脂筆身的萬寶龍鋼筆,眼睛淡淡地看著她:「不喜歡?」
「也不是。」她回答有些遲緩。
他眼底略帶笑意:「那是喜歡?」
她遲疑片刻,終於開口:「黎司期,你是真喜歡我嗎?」
他眸光溫和地看著她,薄唇上的海鷗線像海鷗飛揚翅膀一樣輕動:「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她看著他含笑的眼睛。
卻覺得他大概率是不喜歡她的。
不然他不會反問。
也許,也是把她當做盟友?
是了,他這樣口口聲聲喜歡未必就有多喜歡,可能隻是好感。
對她來說,反派對她有好感已經很夠了。
杜晚歌鬆了口氣,轉而問道:「買下我爸在黎氏股份的,是不是你?」
她突然轉變話題,他也隻是眼眸明亮:「姐姐怎麼會覺得是我?」
杜晚歌終於鬆弛了一點:「我隻是偶然聽到,有人要買我爸手裡的股份,並且那人隻是代持股權,背後還有人,除了你,好像沒有其他人買黎氏股份是需要隱藏的了。」
他修長的手指扶額,用僅剩的精力回應她,聽起來像漫不經心,卻直接把所有都告訴了她:
「是我,姐姐好聰明。」
她覺得有點奇怪:「你把這個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比如你有很多秘密資金,比如你已經占股黎氏?」
他語焉不詳:「你會嗎?」
「看心情。」她也故意道。
心底卻升起一點愉悅,覺得有了盟友的信任。
黎司期伸手拉開復古書案的抽屜拉環,從裡麵拿出一張灑金硬質請柬,輕輕放在桌麵上:
「後天有一場慈善拍賣會,如果時間合適,不妨出場。」
書房的燈很明亮,他的臉像葉片邊緣一樣清晰,每一根墨黑眉睫都可見,唇薄而淡,臉型利落立體,凸得清楚的喉結,襯衫下微鼓的肌群,抵著請柬的食指和中指修長冷白,腕骨分明。
真實到不能再真實。
來到這個世界,黎司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角色。
大概是因為他雖然壞,但魅力值高的原因。
彈幕也說過他人氣非常高。
頂著這樣一張臉,仍舊輸給男主,喜歡的人跟著男主跑,男主應該會爽到。
她忽然開口:「有一件事我做不了,你可以幫我嗎?」
「什麼事?」他不以為意。
她毫不猶豫,淺色眸子定定:「我要黎風一條胳膊。」
明亮的燈光之下,少女眼眸定定,有些張狂自大的傲慢,卻能感覺到如果他不幫她做這件事,她自己付出極高代價也會去做。
黎司期頗為意外,卻微微挑眉:「姐姐這麼霸道?」
杜晚歌也笑,眼底倒映寶石流光,卻鋒芒畢露:
「他害我爸斷手,我要他一條胳膊,不過分吧?」
黎司期的聲音慢悠悠,好聽得如清泉,尾音微微上揚:
「不過分,要少了。」
他微微俯身,鋒利的唇角揚起略邪氣的笑意:
「姐姐,你怎麼這麼壞啊?」
杜晚歌直視著他,前世一向正派的人,臉上卻可以有虛偽的笑意浮出來:
「這就壞了嗎,我們可都是反派,反派就是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就去奪過來,不是麼?」
他不僅不反對說他是反派的話,甚至還大加贊許:「有道理。」
她笑眼彎彎。
他彗星眸明亮得不像個好人:
「正派什麼都不能做,一輩子隻會憋屈死,隻要做一件壞事就會被批判得體無完膚,但壞人隻要做一件好事就可以讓人覺得他有底線,做壞事隻是正常發揮。」
杜晚歌沒應聲,卻同意得不能再同意這個觀點了。
之前支持句芒的彈幕那麼多,現在卻寥寥。
因為句芒見死不救,不符合他們對小白花善良女主預期想象。
但也是活該,不可否認大難臨頭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緊。
可她之前那麼幫句芒,不算陌生人了。
她也是盡力想幫她的。
更何況句芒還以為火是她自己放的,居然這樣也見死不救。
盡管不會說多討厭這個女主,但杜晚歌絕對不會再幫她了。
她不是傻子,因為同情別人窮、過得不好,就可以忽略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假如有一天真的出事,這個所謂的女主也隻會拋下她跑掉。
這種兩麵三刀不知感恩的人,不在她的擇友範圍圈裡。
反而是她,隻要變好一點點,彈幕就會覺得她進步了一大截。
她笑笑:「你說得對,有些時候當壞人比當好人要輕鬆多了。」
黎司期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她這麼近看黎司期,才發現他眼下有些微青,嘴唇的淺粉色其實也有點偏白:
「你很累?」
他輕輕勾了一下唇:「是啊,今天沒有多餘的力氣哄姐姐了。」
杜晚歌忽然開口:「你這裡有床嗎?」
時針指向十二點的正點。
他頓了一瞬,抬眸,睫毛像樹蔭一樣,微微遮擋他眼底的笑意,顯得他的笑意稀薄又帶點無奈:
「姐姐,我真的很累,有些事今晚乾不了。」
他還帶很淺的撒嬌意味,卻能感覺到他沒有太多精力撒嬌。
杜晚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後,滯了一瞬,立刻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卻不當回事,微微彎月要,溫聲哄道:「下次吧,我隨時等姐姐。」
她急了,脫口而出:「我要留給我以後丈夫的。」
他本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停頓了一下子,漆黑的眸子帶著一點疑惑看著她,字字呢喃出聲:「以後的丈夫?」
杜晚歌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一瞬間不自在起來。
他看著她,時鍾往下走。
他笑了:「姐姐你還挺傳統。」
但他那一點似笑非笑太灼人,存在感強到仿佛那視線鑽進她骨子裡。
杜晚歌也意識到自己太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了,甚至於還那麼激動。
無論用詞還是想法。
盡管她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