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的位置我坐了(1 / 2)
可笑,一個十幾二十歲初出茅廬的孩子,即便是她對珠寶有所涉獵。
能肉眼分辨出綠柱石三層石,騙誰呢?
連杜梅自己都不可以,隻是聽一些老師傅說能做到。
杜梅根本就不怕:「好啊,如果你贏了,我的位置就給你坐。」
杜氏集團子公司董事,她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敢不敢賭。
杜梅一字一字道:「如果輸了呢?」
杜晚歌艷麗一笑,那雙姝異的淺瞳像是頂尖火彩的碧璽,貴不可言,璀璨絢麗的光澤簡直如同太陽一般燦爛,驕傲明陽不外如是:
「如果輸了,我就天天來杜家給二姨洗腳盡孝。」
『噗嗤!』
『我真的會笑昏厥,這麼劍拔弩張,她氣勢這麼強,我以為她會說什麼給財產之類的話,結果她說來給二姨洗腳,我真的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我狗命』
杜鵲南緊緊繃著臉,才沒有笑出來。
杜老爺子扶額。
杜如始沒有太大表情,但眼神是又嫌棄又莫名覺得這個侄女似乎也沒那麼討人嫌,果然還是個孩子。
杜長清差點噎到。
杜鷓:「……」
神,神經病。
杜梅滿意得很,有一種居高臨下俯視杜晚歌的得意:「好。」
而杜晚歌氣定神閒:」杜家這麼大,又是做珠寶生意的,應該能找出一台顯微鏡吧?」
杜鵲南看向身後的傭人:「去拿一台顯微鏡和一支光筆過來。」
傭人趕緊跑過去拿。
沒多久就把東西放在了餐桌尾。
杜晚歌笑起來,那雙眼睛像秋波溪流反射陽光般含光四射:「二姨,要麻煩您把項鏈取下來了。」
杜梅心裡已經篤定杜晚歌是在亂說。
不到二十歲就可以肉眼分辨三層石,唬弄誰呢?
不過是想吸引老頭子關注罷了。
『我們沒有操作經驗啊,萬一細節搞不好…』
『實操和文字差別很大的,很容易失誤,這把我們真幫不了你啊。』
杜晚歌卻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看向杜鵲南:「表哥,能麻煩你操作一下嗎?第三人操作,以示公平。」
杜鵲南看了她片刻,起身走過來。
『啊啊啊啊啊女配好聰明!』
『我靠,還可以這麼說!我果然和女配智商差一大截。』
他接過了杜梅手裡的項鏈,走到顯微鏡前,動作嫻熟自然,對光調整。
伸手將項鏈寶石放到鏡下。
這樣的動作仿佛他已經做過千百遍,所以才可以做到這麼熟練。
杜梅是氣定神閒。
杜晚歌淡淡看著,沒有太多表情,比起結果,她更認真地學杜鵲南的過程。
她對珠寶倒是有了解的,但那僅限於百年前她穿戴過的,她沒見過的還多得是。
用顯微鏡檢測這種辦法,她完全沒想過也不了解。
杜鵲南對光看完,慢慢直起身子,卻沒有太多表情,而是看向杜如始:「爸,您來看一下。」
忽然沉寂的氛圍讓眾人不禁多想。
而杜如始起身,走到了餐桌尾,低頭操作。
本來信誓旦旦的杜梅這一刻忽然坐直了,身體忍不住微微往那個方向傾,想看清楚他們的過程。
杜如始直起身子,很久沒說話,隻是視線落在杜梅身上。
杜梅說不清自己大哥那表情是什麼,但以往她每次闖禍做錯事,大哥就會用這種表情看著她。
上一次這麼看著她已經是十幾年前了,是她一個決策害得公司損失了十幾億。
而杜如始移開視線,隻是諱莫如深地說了一句:「即日起取消和千福珠寶所有合作。」
他沒有說真假,給自己妹妹留足了麵子。
不然一個珠寶龍頭的千金戴著一條假項鏈到處招搖,說出去能把臉丟盡。
但一句話塵埃落地,如重錘千斤,砸得塵土飛揚。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什麼?」
「怎麼可能!」
杜長清根本不相信,直接沖上去,一手把住顯微鏡,對光看那條項鏈上的寶石。
隨後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杜梅,語氣微微顫抖:
「二姐,你被人騙了!」
杜梅再也坐不住了,自己起身,要去拿顯微鏡和項鏈自己看。
而杜長清直接把東西拿過來,放在了她桌上。
杜梅顫抖著手,讓鏡頭對準寶石,下一秒,清晰看見對光情況下,寶石之間的微小氣泡。
證明著這是用薄綠柱石片夾在一起拚貼而成的,那些氣泡是用艷紅色膠水粘合時留下的氣泡。
杜梅的心髒都一瞬間停滯了。
想起自己好友送給自己這條項鏈時的神情。
「阿梅,今年的紅色綠柱石產量相當少,不過千福珠寶還是拿到了一些原材料,我特地做成項鏈,就想著要送給你。」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夠大氣,襯得住你。」
好友那些貼心溫暖的笑意,這一刻,簡直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紮進杜梅心髒。
杜梅甚至忍不住想。
如果不是烏歌今天願意來杜氏吃飯。
如果不是烏歌不計前嫌當場指出。
如果不是烏歌提出檢測……
後果難以置信。
甚至於她還打算戴著這條項鏈上一個訪談節目。
一旦上了節目被人發現,杜氏才是真的完了。
堂堂杜氏千金都帶著假項鏈到處招搖,消費者怎麼敢相信杜氏賣給他們的是真寶石?
怎麼會這樣!
周玲為什麼要騙她?
她們可是十幾二十年的好友,又是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從年輕時就一直互相信任互相陪伴。
那些都是假的嗎?
她忽然想起,周玲送給自己的珠寶首飾還不止這一件。
那些珠寶首飾會不會……
杜梅簡直渾身顫栗。
剛剛她還信誓旦旦的說,如果是假的,就可以把自己的位置讓給烏歌,那子公司的董事…
杜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
現在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老爺子就在座上看著。
賭誓的時候,老爺子就沒有出聲,證明著他也默許這樁賭約。
盆中水已傾盆而出,如何收回?
杜晚歌還居高臨下張揚地笑了,咄咄逼人:「二姨,您坐下乾嘛,我都說了——」
少女紅唇張合:「我—要—坐—你—的—位—置。」
她一字一字,眸光如劍光鋒利無比,仿佛寒光已從她顏色疏淡的眼睛裡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