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1 / 2)
上元佳節是最熱鬧的日子,長街小巷口裡都是熱鬧的百姓,花燈掛滿了整個巷子,小兒手提花燈唱著童歌。
昨日裡剛下了一場雨,街麵上低窪的地方還有些雨水,不小心走過去就會濺得一身雨水。
永平巷子裡也掛滿了璀璨的花燈,一路走進去猶如白晝,亮堂的燈火處的盡頭就是令人醉生夢死的玉樓春。
整條巷子裡都是青樓楚館,唯獨玉樓春的名聲最大。
平兒提著燈一路往裡走,冷得自己直打哆嗦,跟著她的侍衛也是好奇:「姑娘您說殿下怎地來了這等地方?」
巷子裡多是醉鬼,口中絮絮叨叨說著不乾淨的話,油膩的舉止令人作嘔,平兒嚇得不敢再看,握緊著燈籠快速往裡麵走著。
靠近玉樓春的時候就被一座樓宅嚇到了,大紅的燈籠懸掛而下,猩紅的燈火讓人眼前一亮,就好像是冰天雪地裡見到炭火,恨不得跑進去暖上一會兒。
平兒謹慎,繞過正門,在快要走出永平巷的時候敲開了一間後門,門內的人立即引她往裡走。
後院裡也多是各色的花燈,兩相一對比,平兒手裡的燈籠就顯得很普通。
穿過後院的時候就聽到前麵的笙簫聲,走近廊下的時候,聽到些許不堪入耳的聲音,很快,那股子聲音就像浪潮一般湧來。
聽得人手腳發顫,心中發慌不說,臉皮子也跟著發燙,平兒口中念叨:「殿下怎地跑來這裡,這麼亂也能待嗎?」
小丫頭絮絮叨叨念了幾句後,就進入前廳裡,麵前豁然見到光亮,猶如桃花源中的主人公一般乍見不一樣的景色。
高台之上女子半披著衣襟折月要而舞,月要肢好似麵團一樣,柔美不說,還任人揉捏。平兒乍見這般景色後,當即就睜不開眼睛來,眨眼的功夫一女子擁著一男子從麵前走過,男子的手就那麼正大光明地置於她的月匈上。
她看得就要吐了,實在待不下去的時候,卻見自己的主子淡然坐在一側看台上,筆直修長身影端坐著,靜若秋華。
快速走上看台,旁邊走來幾名女子,冬日裡穿著一襲單薄的紗衣,風塵女子與大家閨秀不同,肌膚袒露也不在乎,反而主動往她家主子身上靠近。
平兒惱了,當即就跑過去將人推開,霸道地叉月要怒視:「可曉得廉恥?」
紅裝艷麗的女子捂唇偷笑,「來這裡的人都是不知廉恥的。」
平兒羞得小臉通紅,她們也不在意,反而向她身後看去。
端坐肅然的客人唇紅齒白,小巧的耳垂上多了些痕跡,那是女子才有的耳洞,她們對視一眼,立刻察覺出這是女子。
本朝女子可成親,也是明帝當年娶了皇後,是以,從那以後女子與女子的感情就堂而皇之地擺上了明麵。玉樓春是接待女客的,隻是價錢更多。
比起粗糙的男子,她們更喜歡同樣由水做成的溫柔女子。
平兒一人抵不過三人,一下就被推開,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靠近著自己的主子,急得乾跺腳。
客人身上透著股不可睥睨的氣質,抬眼時,眸中乍然多了些淩厲,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不敢對視。
她們腦海裡隻想起一詞:霸道。
玉樓春裡的客人多是霸道不講理的,憑著幾個臭錢就會拿著架勢不饒人,強裝出來的氣勢都是錢擺出來的,但是眼前人不同。那雙陰沉的眸子與姣好的容顏極為不配,把玩著白瓷茶盞的雙手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十指根根如玉,就像是精雕玉琢的白玉,毫無瑕疵。
就在這個時候,隔著一扇梨木屏風的客人掀了桌椅,頓時一陣尖叫聲傳來,三人都各自提了心,不自覺地抬腳去看。
玉樓春是城內最大的花樓,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砸場子的人都會掂量著自己的分量。
尖叫聲後就見到花香樓內的管事匆忙趕來,親自捧了茶去招呼。
平兒探首去看,呀地一聲縮回腦袋,悄悄地湊到自家主子耳畔:「殿下,是榮昌侯的公子吳諳。」
榮昌侯是小皇帝的外祖父,他家的公子自然是皇帝的舅舅。
眾人屏住呼吸,就聽到杯盞落地裡劈裡啪啦的聲音,平兒口中的主子眉心輕蹙,而隔壁傳來男子的聲音:「等什麼等,今日不見明姝,玉樓春關門罷了。」
玉樓春隔三差五就會送進傾城的女子,大多是被賣進來的。明姝便是其中一人,但此人不同,她是管事花了萬兩銀子買進來的。
下了血本,管事就不想輕易見人,畢竟吳諳並非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兒。
不少人都知吳諳的身家背景,就算是有錢也不敢去買明姝來玩。
吳諳這麼一鬧,等同於要砸場子,管事急得不行,連忙哄著他:「不滿您說,明姝昨日才進來的,性子不大好,要不您等上幾日,等我調教好後再讓您見見?」
「不用等,你們調教後不稀罕……」
紅衫女子在這個時候靠近了平兒,輕輕地將她推開,平兒炸毛了,伸開雙臂就攔住她:「我家主子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怎地會來這個地方?」紅衫女子掃了一眼一側的兩人,她們立即會意地將平兒拉開。
雙拳難敵四手,平兒氣得小臉通紅,眼見著那個女人貼近自己的主子。
秦棠溪漠視女子的討好,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扇屏風上,紅衫女子被她冰冷的態度攪亂了心扉,再見到她深邃的眸子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主動給她解惑:「那是榮昌侯家的公子,不知何時這裡就有個規矩,新來的姑娘都需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