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煞費苦心(1 / 2)
雪城師爺派出阻攔言宸的人雖然沒將言宸攔住,但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言宸比預計行程晚了半日時間回到北齊。
可是他回到北齊時,漁人關已經在半個時辰前被南秦拿下了。
看到漁人關換了南秦的旗幟,言宸臉色一瞬間湧上沉湧,他翻身下馬,隨著他下馬,身下的馬匹轟然倒地,口吐白沫而死。
即便跑死了兩匹馬,可還是晚了一步,漁人關已經變成了南秦的地盤。
他十分清楚,雪城並沒有出兵相助南秦。
可是南秦還是在秦鈺的帶兵攻城下,奪下了漁人關。
依照南秦現有被他所知的兵力,一定做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南秦另有援兵。
他看著漁人關上鮮明的南秦旗幟許久,對身後喊,「來人。」
「公子。」有人應聲出現。
「我北齊如今是何情形?」言宸沉聲問。
那人道,「太子帶兵撤到了玉霞坡。」
「玉霞坡距離漁人關兩百裡,我北齊一下子撤退了兩百裡?」言宸的聲音忽然拔高。
那人立即道,「回公子,太子也是迫於無奈,按理說,太子撤退到漁人關後,做好了萬全的籌謀部署,漁人關又謂之天險,易守難攻,太子等小國舅從雪城折回漁人關,抵擋得住南秦皇上的攻勢綽綽有餘,總不會被他短時間攻下漁人關。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兒,南秦這一次作戰,來勢洶洶,攻城所用的兵甲,俱是萬裡挑一的能手,我北齊傷亡慘重的情形下,還是抵抗不過,太子為了保全勢力,隻能退兵。」
言宸沉默不語。
那人繼續道,「距離漁人關百裡之內,一馬平川,沒有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為防南秦再乘勝追擊,我軍士氣低落,定然不堪抵擋,太子權衡之下,隻能退守到玉霞坡了。」
言宸沉聲道,「去查,南秦到底有什麼樣的援軍?速速來報。」
「是。」那人立即去了。
言宸回頭看了倒地而死的馬匹一眼,又沉沉地看了漁人關一眼,繞道上了山,從山路饒過漁人關,前往玉霞坡。
秦鈺奪下漁人關後,帶兵進駐漁人關,立即頒布旨意,昭告軍中,任何人,一律不準欺壓關中百姓。嚴守軍紀,違者重處。
告示發出去後,謝墨含依照軍令,吩咐下麵的人嚴格執行。
因為漁人關被攻下的太快,有些百姓們還沒回過神來,漁人關就變成了南秦的地盤。
北齊百姓們有的駭然,有的驚慌,有的哀戚,城中哀嚎一片。
國破家亡這樣的大事兒,本來讓百姓們覺得頭頂上的天塌了。可是因為秦鈺頒布了旨意,讓軍中從上到下嚴守軍紀,不叨擾百姓,不欺壓百姓,這樣的旨意在實行了一日後,關中本來因為城破恐慌不已四處逃竄哀嚎一片的百姓漸漸地被安撫了下來。
他們發現,南秦軍紀嚴明,南秦的皇上說不欺詐百姓,就不欺詐百姓,頓時也覺得沒那麼可怕了。於是,關中的百姓們雖然小心翼翼,但也依舊照常生活。
秦鈺雖然攻下了漁人關,但也沒有因為勝利而產生天大的喜樂,也沒大肆地擺酒席慶祝。
吩咐軍中,一切照常修整。
謝墨含親自帶著人處理城中一切事宜,一日夜的時間,才打點妥當,真正的安置了下來。
他辦完一切事情,前來見秦鈺。
謝墨含因為連日操勞,一身疲憊,十分清瘦。
秦鈺從登基後,日夜處理朝事兒,如今又奔波出京,未曾休息,到平山穀後立即陸續攻城作戰,比謝墨含也好不了多少。
謝墨含給秦鈺見禮後,二人對看之下,見到彼此的樣子,相視啞然失笑。
謝墨含道,「近日內,北齊應該不敢再興兵奪城,皇上暫且安心休息兩日吧。」
「我聽小橙子說了秦錚和芳華的事兒,沒想到魅族的天階山便在雪城的身後,實在是出乎意料。他們連天階山也進不去,身體的血脈天道歸順沒有解救之法,如今生命日益流失,指不定哪日便挺不住了。」秦鈺道,「我怎麼能安心?」
謝墨含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兒?」
秦鈺知道他一直部署兵事,小橙子與他敘述時,他正忙著安撫城中諸事,便簡略地將從小橙子口中聽來的關於秦錚和謝芳華近來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謝墨含聽罷後,臉白了白,「怎麼會這樣。」
秦鈺抿唇,「芳華為了腹中的孩子,死活不進天階山,秦錚也由著他。」
「芳華一直以來就想要一個孩子,讓她帶著孩子進天階山輪回池,以她的性情來說,萬萬不能的。」謝墨含憂心忡忡,「可是拿她的命和秦錚的命換這個孩子的話,我卻萬萬不能接受。我就這一個妹妹。」
秦鈺道,「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能接受。」
「那皇上以為怎麼辦?」謝墨含問。
秦鈺道,「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她腹中的孩子,必須打掉。」
謝墨含麵色大變,「這怎麼可以?妹妹一定不乾。」
「為今之計,就是別讓她知道吧。」秦鈺道,「總不能為了孩子,賠進去一生吧。一想到她死,秦錚死,別說你我不能接受,誰能接受?大伯父?大伯母?老侯爺?別說他們,就連李沐清,也是不能接受。」
謝墨含沉默片刻,也覺得秦鈺的想法有理,緩緩道,「若是打掉胎兒,是要用藥物,可是妹妹本身就精通醫術,打胎之藥近不得她的身,就被她知道了。」
「那就不用打胎之藥,另想辦法。」秦鈺道。
「皇上可有好的辦法?」謝墨含問。
「我知道一種物事兒,放在有孕的女子身邊,聞上幾日,就會致使胎兒滑落。再高明的大夫,也察覺不了。」秦鈺道。
謝墨含有些不忍,「這樣做,會不會太……」
「子歸,你是想要妹妹,還是不想要妹妹了?難道這個事情,真要由得她嗎?我就不明白秦錚了,他是瘋了嗎?要陪著她一起死?雖然死在一起,可歌可泣,但哪如活著相守百年?我看他也是魔障了。」秦鈺沉聲道。
謝墨含咬牙點頭,「皇上說得對,我不能失去妹妹。」頓了頓,他道,「興許,孩子以後還是可以有。」
秦鈺頷首,「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兒,我也不忍心,可是什麼也比不過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