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2)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了人聲,安靜的仿佛能夠聽見樹葉在沙沙地晃動,樹影落下來一片陰影,和樹乾下的牆壁融在一起。
他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極輕,在他要轉過身的時候,他的四肢仿佛跟著僵硬起來,動一下手指都開始變得艱難。
宋憫歡走到了街巷盡頭, 這裡是幾條小巷子, 靠近護城河,青石板上瀝青重重, 踩在上麵底下的水會從縫隙裡濺出來。
他隱約之間聞到了什麼氣味,很淡,聞起來有一些像罌花粉。
宋憫歡瞳孔微縮,這情形……不正是中了罌花線香的症狀。
如果是在淩晨,那夜花女是怎麼做到沒有讓人發覺無聲無息地把人殺了呢?
客棧裡除了他們,也有一些長老之類的,能夠做到讓那些長老都不察覺, 幾乎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宋憫歡又到了前一日他們來過的街巷裡,裡麵許多賣簪飾發帶的。他還帶著那條藍色的錦緞發帶, 想起來莊離說過的要玄色,便走了進去。
街巷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宋憫歡記得那家賣男弟子飾品的青年就在這附近, 但是他走到盡頭, 也沒找到那名青年。
他情不自禁地想,或許是他們一開始就搞錯了,在走廊上發現的屍體,凶手不一定就是在走廊上把人殺的。
畢竟死亡時間是模糊了的, 在不知道確切的死亡時間之前,一切猜測都可以推翻。
是仵作沒有驗,還是因為屍體是在早上發現的, 所以默認死亡時間是淩晨?
難不成今天正好趕巧了,人家正好今天不出攤?
他眼睫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瞬,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捆住,雙腿似乎也被捆住了。背後靠的是牆,這地方應該是類似於地下室之類的地方,空氣陰冷潮濕,窗戶離他似乎有點距離。
宋憫歡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冰冷的劍鞘抬了抬他的臉,這房間裡的另一位已經看出來了他醒了。
他眼角掃到了一道人影,黑色的鬥篷遮住了大半張臉,紅唇過分的紅,走路姿勢依舊是偽裝過的輕盈……是那一日的夜花女。
一道銀光一閃而過,宋憫歡腦袋一痛,他在暈過去之前捏了一張陣紙在自己身上。
莊離按照宋憫歡所說去了上林街,這邊一條街都是夜花女,小巷子裡充滿了香粉和淫靡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徐晚欽幾人的身影。
莊離在院子外站了一會,沒有看到徐晚欽的身影,他數著也差不多到了半個時辰,擔心便宜師兄出什麼事,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
……
宋憫歡並沒有睡多久,那銀針刺過來的時候,他費勁地移動身體轉移了一點點,沒有讓銀針紮準穴位。
他於是就不裝了,睜開了眼,這裡是背光的房間,房間狹窄逼仄,三麵都是牆,牆上有一些裂痕,他被捆在一根木樁上。
在他對麵的便是前幾日那個夜花女,他張了張嘴,這才感覺到嗓間乾澀難受,像是被刀子磨過了一般。
「為什麼抓我?」
他現在可以確定了,之前應該也是這夜花女對他動手,上次是為了殺他,那這次呢?
夜花女並沒有說話,她依舊坐在桌子旁,慢吞吞地倒了一杯茶水,端著茶水到了他麵前。
離得近了,宋憫歡注意到,夜花女鬥篷裡還戴著麵具,那張麵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隻露出來一隻眼睛來。
對上那隻眼睛,宋憫歡感覺有些異樣,略微有些熟悉……仿佛又是他的錯覺。
夜花女端著水到他唇邊,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看出來了什麼,指尖用力的捏上了他的下頜。
「倒是我小看你了……果然不應該留你。」
這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像是毀壞了嗓子般沙啞。
現在不也把他抓過來了嗎?宋憫歡雖然非常非常的渴,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感覺特別渴,猜測和他之前吸食了罌花線香有關。
在夜花女把茶水遞到他唇邊的時候,他側過了臉,不願意喝對方給的茶水。
夜花女也沒有勉強,把茶水又放了回去,人依舊在他麵前沒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宋憫歡對上那張麵具,他覺得對方的感知力實在是強的過分,明明他剛剛隻是感覺到一些熟悉,對方似乎也看出來了。
他見過的什麼人能夠有這麼強的感知力?
除了莊離之外,他想不出來別人了。
但是他能感覺出來肯定不是莊離,至於沈映雪,他直接把沈映雪排除在了選項之外。
「你乖乖的在這裡待幾天,幾日之後我會放你回去。如果你敢搞小動作。」
夜花女的手中頃刻之間多了一支銀針,銀針又細又長,尖銳的弧度抵著他的脖頸,他毫不懷疑,這麼插進去,他人絕對會嗝屁。
現在不用懷疑了,殺死水九歧的凶手便是這夜花女無疑。
不過他還是有幾個地方搞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為什麼這夜花女要在他麵前暴露,為什麼這夜花女要殺水九歧。
本來以為是那些地下組織行的凶,難不成這夜花女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那為什麼殺了人還要連捅十六刀,為什麼殺了人還不跑,她是有自信不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