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問青山,何人可堪為敵?(萬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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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煙拿起,又放下。

董老把老花鏡摘了下來,又戴上。

劉老瞪著眼睛看著某孫子,心好累。

曹老捏了捏眉心後,對秦大雪揮手催道:「快領回去吧,快走快走……」

秦大雪咯咯咯笑了起來,對幾位老人道:「那我們先走了」

古老點燃一根煙,也不知道是在甩火柴,還是在揮手讓滾蛋,反正這兩口子就當是在讓他們走了。

等兩人離開後,幾個老人麵麵相覷一番後,哈哈笑了起來。

笑罷,劉老問道:「這個小李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曹老道:「真的還是多一些,有一部分,還是不想引起大家的誤會和忌憚。

但有一點肯定是真的,他的興趣確實不在管理上。

從他的孩子開始長大算起,幾乎每年都有一半的時候在到處亂轉。

今年六月份出門,現在都十月了,天南海北的旅行。

虧他也舍得他大兒子在家裡拉磨」

劉老道:「曹大姐,可不要小瞧他那個長子。

雖然還不到二十四歲,可管理經驗已經有十來年了。

一路上摔過不少跤,吃過不少虧,可就是這麼高壓下的磨礪,現在掌管那麼龐大的集團公司,居然撐得起來了」

古老道:「這一點,我們要像小李學習。

要給年輕人放權啊,不讓他們放手去乾,老人們老是插手,不甘心隻當一個顧問,這怎麼可以呢?顧問顧問,能顧得上的,再去問。

不懂的就不要添亂,條子批那麼多,年輕人怎麼辦事呢?」

曹老趕緊勸道:「緩一緩、緩一緩,剛剛恢復過來,還想再做些工作的心情,可以理解。

你也定下了,就開兩輪嘛」

古老大口吸了口煙後,道:「第一輪之後,就要退一批,不能手軟了。

第二輪之後,全退。

還想工作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現實,已經不允許了!」

……

兩個小時後。

三裡河,某個擔不起重任的孫子「吊兒郎襠」的蹲在床上,給妻子按摩推拿,梳理元氣。

說的也不是國家大事……

「要不要安排你哥哥兩家去港島?我親自安排……」

秦大雪聞言果斷搖頭道:「沒必要。

如果不讓他們確認真的沒有後路可走,他們永遠摁不滅心裡的狂妄和貪婪。

去了西疆,他們都敢去找市級領導,拿著和我的照片,去要工作要房。

要了工作後,派頭比上級領導還大。

簡直不可理喻!要不是李城跟我說,那些乾部還準備幫我遮掩著」

李源氣笑道:「喬家該不會準備拿這樣的事來還我人情吧?」想了想一起喝過酒的兩個大舅哥,又道:「不應該啊,看不出是那樣的人……」

秦大雪閉上眼睛道:「李家對他們的刺激太大了。

他們根本不信,這一路走來,是你幫助了我良多,不是反過來。

李家孩子之所以個個成材,是你一直在嚴加管教,逼著李家孩子們讀書。

他們就看到我步步高升,然後李家孩子一個個都成了縣太爺。

他們以為我被你灌了迷魂湯,忘恩負義,吃裡扒外……嗬」

李源推拿結束後,又拿出九寸長針來,細心針灸,舒適的感覺讓秦大雪掃除了些煩心事,閉上眼享受了稍許後,她睜開眼道:「上次回家,要送我媽去協和。

她隻有一個要求,讓秦大風當個市掌,秦大風的兒子秦壯壯得當縣太爺,這樣,正好壓你們家一頭。

還有我二哥一家,也是封官許願。

不這樣安排,她就不去醫院,做鬼也不放過我。

我說這種事,別說是我,就是古老、曹老都辦不到。

她死活不信,說你們家那些孩子,以前一個個都跟二傻子一樣,又呆又笨的都能當官,秦家的孩子那麼好,憑什麼不能?」

李源無語道:「老嶽母居然還認為李家孩子又呆又傻?」

這是當初他和秦大雪去秦家勸秦家孩子讀書時,張慧蓮罵李家孩子的話。

秦大雪道:「嫉妒,會遮住一個人所有的智慧」

李源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秦大雪道:「秦大風他們廢了,秦壯壯這一代還有希望。

吃夠苦頭後,有明白過來的機會,不過明白過來也還是留在西疆好好建設邊疆吧。

再往下一代,可以接出來讀書。

也別回四九城,就安排在鳥市,不要給太多生活費,夠吃飯就行。

讀書可以讓人明智,好的學習生活環境,可以讓他們看到希望,隻要讀好書,就能改變命運的希望。

但也要讓他們明白,讀不好書,他們連鳥市都待不下去,隻能回農場」

李源想了想後,豎起大拇指道:「安排妥當,肯定能熬出一兩個人才來」

秦大雪猶豫了下,還是問道:「有沒有讓老太太輕快一些的辦法?我不想讓她最後的時光過的太痛苦」

李源點頭道:「可以。

另外,我看嶽父的情況好像還可以啊,沒像老太太那麼失態……」

秦大雪苦笑道:「洪總的孫子都被打靶了,我爸爸估計嚇壞了。

要不是我堅決把人送去西疆,這會兒老秦家估計能添上三四座新墳,其他的一樣被發配西疆。

那年我回家,正好碰到秦壯壯喝了點酒在那攔住女知青,讓我一耳光打到雪地裡起不來。

因為這事我媽才和我徹底決裂的……他要是在四九城,這事翻出來他跑得掉?」

李源道:「讓嶽父把這話說給嶽母聽啊」

秦大雪氣的踹李源一腳,道:「她但凡能聽得進去,至於到今天這步嗎?你能耐你去說!」

李源不怕:「去說就去說!我現在就去!」

秦大雪下午還有個會,馬上就要走人……

秦大雪又有些不放心:「力度掌握好,別直接嚇走了」

李源笑了笑,道:「放心吧」

……

秦家莊,秦三柱家。

秦三柱麵色木然的坐在院子裡抽著旱煙,看著幾十年沒怎麼變化的院子,他怔怔出神。

也不知怎地,可能是因為才見過的緣故,秦三柱想起了過去的事,有些遙遠,都記不大清了……

那年,寶貝閨女被李家老八那個壞種給氣哭,他生氣去找李老八算賬,被李老六給攔下,就給了他一下子。

好嘛,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李家那些壞種,一下沖到他家來,摁倒他,要拿鐵鍬鏟他腦袋。

那一天,秦三柱是真的怕了……

他頭一回見到這麼狠,這麼團結的弟兄幾個,是老五還是老四來著,反正就是個半大小子,就敢一個人端著個糞叉子站在門口,喊著姓秦的誰敢往裡闖就叉死誰。

自己兩個熊兒被一個比他們矮半個頭的小子拿燒火勾子堵在裡麵出不來,娘了個x,也不知道是真出不來,還是不敢出來……

最後要不是自己閨女聰明,找來了流鼻涕的李老八,趴臉上親了口,挨個叫大伯哥,他這條命可能都要沒了……

可咋也沒想到,這麼聰明讓人心疼的閨女,長大後,還真跟了那個王八犢子,進了那一家……

「嶽父!!」

忽地一聲「驚雷」炸響在耳邊,秦三柱一個哆嗦,手裡的旱煙都掉地上了,他驚慌抬頭看去,一見來人的麵相,差點沒把魂兒給氣飛了。

然而不等他開口,李源就先打一耙,道:「嶽父,叫您幾聲了,您想什麼呢,怎麼不答應啊?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三柱剛把煙袋撿起來準備找李源算賬,聽這話又頓住了,問道:「出什麼事了?老幺,你可別胡咧咧!大雪出事了麼?大雪咋著了?」

李源眼眸微微一凝,隨後語氣溫和了些,道:「大雪還好,是秦壯壯,不知道被公社上誰給告了,說秦壯壯曾經調戲過知青,上麵準備去西疆抓人拉去打靶了!」

秦三柱差點嚇毀了,麵無人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源道:「老爹,快進屋說話吧,我沒等上班車,一路跑回來的,快渴死了!」

秦三柱哆嗦著跟著進屋,聲音都變了音,道:「老幺,老幺啊,這事兒你和大雪可不能不管啊……」

李源氣喘籲籲的大聲道:「我們還沒管麼?大雪當初送他們去西疆,就是怕有這一遭!大雪早算準了今年可能要打壞人,她給你們說了,你們不聽啊!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頂著多大壓力,好不容易才把老大、老二他們都送過去。

您和嶽母還天天在公社罵她,好了,現在有人想起來了,告了秦壯壯,上麵準備去西疆拿人了!拉回來直接打靶,突突了!」

秦三柱眼淚都急下來了,道:「老天爺啊,這可怎麼辦啊,老幺,你們可不能不管啊!」

不是他好騙,是身邊切切實實不停的有人被拉去打靶。

二三十年後的小朋友們,估計已經聽不到多少打靶的事了。

但七零後的孩子,去打靶場撿子彈殼挖彈頭,是童年的一項樂趣……

就是不知道,那些彈頭是不是曾經穿過了犯人的腦袋……

而打靶場附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墳墓,時時刻刻都會提醒一些人,打靶不是開玩笑的……

秦三柱還親眼去看過熱鬧,一排排罪犯跪在那,背後一排槍指著腦袋,「砰」一聲,人就栽倒向前,死的乾乾淨淨……

看別人被槍斃是看熱鬧,可秦三柱卻不想自己的兒孫被人去看熱鬧,心都要碎了。

李源嘆息道:「這會兒大雪正在海子裡給曹老下跪求情呢。

我走的時候,曹老發了好大的火,說大雪這是在毀自己的前程!這個風口上,連洪總的親孫子都被拉去打靶了,秦家人憑什麼能例外?

大雪說了,拿這個官帽子去救壯壯和大哥二哥的命,她認了。

老爹,您和嶽母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教的孩子?你們可把大雪給害苦了!現在大雪官都丟了,就為了保你們家孬兒孬孫」

屋裡傳來了動靜,李源隻作不知,對秦三柱道:「老爹,趕緊給西疆那邊去信,給他們說,規規矩矩的,三個月內,一步都不要出門!在外麵上學的孩子,也先別回家。

以後好好做人,千萬記住,千萬記住!

好了,我得去給大雪跑跑關係了,不管咋樣,先保她別被撤職了。

你們啊,真是害苦了大雪了,為了保你們家孩子,她這輩子的心血全完了!!」

咆哮完,李源走到水缸邊連灌了三大瓢涼水,看的秦三柱心肝膽顫的,然後李源摔瓢走人。

「快問問他,快問問他,大風、壯壯他們有事沒事……」

張慧蓮扶著門站在裡屋門口,急著催促道。

秦三柱聞言趕緊追出門口,沒一會兒回來了,麵色復雜。

張慧蓮氣的想拿臭烘烘的一隻腳踹他,秦三柱忙道:「應該是救下來了……」

然而過了沒一個小時,紅星公社就來人了,秦家莊村支書和村莊還有民兵隊長都來了,詢問秦大風、秦大雷、秦壯壯、秦前進等人的消息下落,和詳細地址。

秦三柱兩口子差點沒被活活嚇死,本來感覺都快瀕死邊緣的張慧蓮,居然生生又撐了過來,非讓秦三柱去把秦大雪找回來,她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

三裡河。

安排周詳的李源正在對著妻兒誇誇其談的吹噓,講他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初步解決秦家家庭危機。

然後秦大雪就接到了電話,聯防部的人打來的電話,說她的父親秦三柱同誌違反宵禁,被攔下後才知道是來找秦主任的……

秦大雪斜覷了李源一眼,婉拒了聯防的人派車送來,不麻煩別人了,她親自過去接。

李源老臉都臊的快紅了,卻還是不認賬:「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所以大唐的皇冠車我都沒讓他們開走。

走走走,咱們現在開車過去。

今天,咱老李就要替媳婦出口氣!等會兒,我給你畫個妝,臉色畫的晦暗蒼老一些,再畫兩塊斑……」

治國樂,秦大雪沒好氣道:「一會兒還要見人呢」

李源道:「先戴口罩!」

說完動手,不一會兒,一個老了三十歲的秦大雪出現了,治國眼睛都直了。

不過秦大雪照了鏡子後,發誓絕不會畫第二次……

等一家三口開車去了聯防部,接到了灰頭土臉嚇的不行的秦三柱,和人家的部級大佬道別後,就驅車回秦家莊了。

「爸,你怎麼被聯防的人給抓住了?」

秦大雪關心問道。

秦三柱一副莊稼漢模樣,訥訥道:「你娘讓我叫你回家」

一句話說的秦大雪瞬間紅了眼,看著父親輕聲道:「爸,家裡……還讓我回麼?」

秦三柱沉默稍許後,緩緩道:「回,你是我閨女,你不回家回哪」

秦大雪掉下淚來,李源在後視鏡裡看了眼後,憤憤道:「老爹,您和嶽母可把我媳婦給害苦了!」

秦三柱不吭聲了,秦大雪也嘆息了聲。

車開的很快,路上沒什麼行人,一會兒就到了秦家莊。

轎車在秦三柱家大門外停了下來,一行人下車,開門,裡麵的電燈亮著。

秦大雪看著這個家,心裡也是百味雜陳,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太多事磨煉出來的,很快就打起精神來,一家子進了屋。

剛進門,就有一股難聞的臭味撲鼻而來。

不過誰也沒說什麼,李源還觀察了下兒子,發現治國也麵色如常,暗自點頭,然後揉了揉鼻子……

他將來又不混官場,做不到麵不改色的境界。

進了裡屋,就看到曾經看起來還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此刻披頭散發,眼睛都快成猩紅色一樣盯著他們。

不等她開口,秦大雪就摘下了口罩,嘆息一聲道:「我把這件事壓下去了,隻要沒犯過更嚴重的,這次就算過去了。

但是,今年過後,過幾年還會再來一場。

每隔幾年,就會來一場,為了保證好人、百姓的安寧。

媽,您真想讓他們回來,我就讓他們回來。

我這輩子也不指望再做什麼官了,拚搏奮鬥了一輩子,能保他們一命,也值了。

但是,保不了第二回了」

張慧蓮盯著秦大雪,似乎沒看清,身體往前靠了靠,又將脖頸往前伸了伸……

秦大雪自己往前走了兩步,淡淡問道:「哪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燈光下,張慧蓮終於看清女兒那張臉,她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這會兒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化妝會有什麼神奇的效果,隻看到秦大雪晦暗蒼老的臉上,眼角下麵有兩塊斑,刺的人眼疼。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秦大雪卻又戴上了口罩,道:「剛出差回來,過一陣可能就好了。

您要沒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看了眼正滿臉淚水心疼的看著她的父親,秦大雪流淚上前,擁抱了下後寬慰道:「爸爸,我沒事的。

您照顧好自己,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們」

說罷,狠下心大步離去。

治國跟上,李源看了眼怔怔坐在那的張慧蓮和蹲在那抱頭痛哭的秦三柱,嘆息了聲後,也跟著出去了。

人性就是這樣,秦大雪如果還是一臉光鮮的進門,那別說張慧蓮會加深憎恨,恨之入骨,秦三柱心裡也會很不高興。

女兒過的好,兒子過的不好,就是天大的罪過!

可秦大雪也變成了「弱者」,損失慘重,一敗塗地,一張臉還成了這個樣子,看起來簡直和他們一樣老……

再加上兒孫們已經死裡逃生度過難關,這個時候,即便是張慧蓮,心裡總還是會對女兒生出一絲絲憐憫心來。

這就夠了。

出了秦三柱家大門,重新坐到車裡後,秦大雪把頭埋在李源懷裡痛哭了好一陣後,才讓李源發動著車,啟動回城。

這就是,人世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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