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水落石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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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夫子結束了講堂的課回到書房時,湛非魚剛好擱下筆。

「寫好了?」林夫子快步走了過來,莫名的帶著幾分期待。

前些日子他都是在教湛非魚該如何寫製藝文,但說的再多都不如提筆做一篇製藝文有效果。

接過湛非魚遞過來的文章,林夫子看到破題的兩句,不由大喜,「破的好!」

林夫子激動的看著笑的乖巧的湛非魚,便是自己來寫,破題也不過如此,「夫規也、距也,不可不以者也……」

這承題的兩句讓林夫子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樣精彩絕倫的製藝文,不管哪個主考官看到了,都會贊賞有加,通過鄉試絕對不成問題!

看著圓鼓鼓著臉頰,模樣依舊稚嫩的湛非魚,林夫子不敢想象她後年參加縣試,之後府試、院試,九歲便能取得秀才功名,這絕對是大慶朝最年輕的秀才!

看著高興的無以言表的林夫子,湛非魚硬著頭皮提醒:「夫子,你接著往下看。」

「好!」林夫子應下,隻等著看承題後更為精彩的內容,可定睛一看,狂喜激動的表情僵硬住了,再往下看……

片刻後,林夫子又把整篇文章從頭至文看了一遍,這風骨初現的台閣體正是小魚的字,所以這篇製藝文的確是小魚寫的,一個人獨立完成的。

「破題、承題可謂驚艷,但起講後的內容一言難盡。」林夫子壓製翻騰的情緒,看著睜大眼表情無辜的湛非魚,還是沒忍住罵道:「說是狗尾續貂都是誇你了。」

看了開頭,林夫子有種高屋建瓴的感覺,可後麵簡直是----狗屁不通!

一個時辰後,被罵的狗血噴頭湛非魚開始收拾東西,看了一眼今晚上回去要寫的製藝文題目,「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選自《論語·第七章·述而篇》,寫就寫吧,隻希望夫子明早上不要生氣。

破題、承題湛非魚的確擅長,她熟背四書,上輩子寫過不少論文,再加上現代人的看事看物的眼界,要寫個精彩的開篇不難,但後麵就不指望了,估計也就湛大郎的水準,參加科舉保證名落孫山。

湛非魚回到村裡時天還亮著,主要是林夫子被氣狠了,提前讓她回家了。

「差爺,你不能帶走富兒啊,這可是我的命那……」跌坐在地的劉寡婦哭嚎著,頭發散亂,臉上滿是淚水,驚恐不安的向身著皂衣的馬捕快和趙捕快哀求。

「兩位差爺,小的這幾天都在家裡……連家門都沒出……」知道捕快是來抓自己的,劉富嚇的兩腿發顫,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兒子說的都是真的,差爺,我給您磕頭了。」劉寡婦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額頭重重的磕了下去,磕碰到地上的小石子,一會就淤青出了血。

馬捕快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樣的場麵他在衙門這些年見過太多此,「我們查的是三個月前惡意傷人的案子,有個行商被人打破了頭。」

劉富臉色刷的一下蒼白,慌亂的搖著頭,「不是我搶的銀子,我就是……」

「你怎麼知道被搶了銀子?」馬捕快冷聲一喝,銳利的目光刀子一般看向瑟瑟發抖的劉富。

聚集在院子裡的村民對望一眼,「劉富竟然還敢傷人?我以為他就乾點偷雞扌莫狗的事兒。」

「村正早就該把這敗類趕出村子了,我家那下蛋的老母雞肯定是被他偷了!」有被偷過的村民惡狠狠的開口,自家人連個雞蛋都舍不得吃,可劉富卻把她家的老母雞都給禍害了。

也有心軟的道:「劉寡婦就這一個兒子,劉富要是下大獄了,劉寡婦估計也沒法子活了。」

村正和幾個族老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聽到村裡人的報信後,村正就恨不能把劉富給狠狠打一頓,小偷小扌莫也就罷了,還招惹到捕快上門,這劉富到底犯了什麼大事。

「馬捕快。」村正笑著拱拱手,好在是打過交道的熟人,「大冷的天勞煩兩位官爺跑一趟,是我這個村正沒有管好村裡人,給兩位官爺添麻煩了。」

「村正言重了,職責所在而已。」馬捕快笑著寒暄,瞄了一眼人群外的湛非魚,繼續道:「哪個村都有一兩個無賴閒漢,怎可說是村正的錯。」

有族老試探的開口:「外麵風冷,官爺不如進屋喝杯熱茶?」

「不必麻煩,我……」馬捕快拒絕的話故意說到一半,隨後向著湛非魚走了過去,態度更為和善,「湛小蒙童此時才散學?難怪都誇小神童勤奮好學。」

「馬捕快,趙捕快。」湛非魚笑著打了招呼,「夫子多留了我半個時辰,所以回來就遲了。」

村正和幾個族老臉上都露出笑來,馬捕快對小魚如此客氣,他們也感覺臉上有光,村裡為什麼要供小魚讀書,這好處不就顯現出來了。

「小魚啊,劉嬸給你磕頭了,你救救我家富兒!」劉寡婦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哀求的看向湛非魚。

好在她要磕頭,卻被一個族老的兒媳婦給攔住了。

都是一個村的,沾親帶故的,劉寡婦也算個長輩,她給小魚磕頭算怎麼回事?再說衙門的事,小魚一個孩子怎麼能插手。

「劉氏,不可胡鬧!劉富若是犯了案,兩位官爺自然要秉公執法,豈容你胡來!」村正板著臉怒斥,小魚的麵子可不能用在這地方。

「我的兒……」劉寡婦哽咽著,像是失去了希望,悲戚的哭嚎起來。

不少村民看的心裡酸澀,可一想到她對劉富的縱容,隻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湛非魚知道馬捕快這是給自己做臉,她也承了這個情,「馬捕快,按理說我不該開口,可劉嬸子也是可憐之人,還請馬捕快高抬貴手,進屋詳談如何?」

村正和幾個族老一愣,沒想到湛非魚會求情,這孩子心善啊。

誰也沒想到馬捕快竟然如此給湛非魚麵子,沒有立刻抓走劉富,幾人進屋說話去了。

院子裡,看著抽噎的劉寡婦,族老兒媳婦不由道:「現在哭有什麼用,讓你管管劉富你偏不聽,這下出事了吧!」

胖嬸子伸頭往屋裡看了看,低聲道:「想不到小魚麵子這麼大。」

馬捕快和趙捕快進村的時候,村民都嚇的夠嗆,即使是村正和族老也不敢得罪衙門的官爺,都是當祖宗供著。

屋子裡,沒人真的喝茶,湛非魚和馬捕快寒暄了幾句,就說到了劉富的事。

其實劉富真沒這個膽子,他隻是看到行商被幾個地痞給打了,還被搶走了包袱和裝銀子的荷包,看著躺地上人事不知的行商,劉富就想撿個漏,說不定還能扌莫到幾兩碎銀子。

哪知道銀子沒偷到,行商突然醒了,劉富嚇的夠嗆,隨手撿起地上的石頭砸了過去。

看到頭破血流的行商,劉富隻當人被自己打死了,都被嚇的尿褲子了,逃回家之後足足一個月都沒敢來上泗縣。

馬捕快看著哆哆嗦嗦跪地上的劉富,沒有問行商的案子,而是一拍桌子,怒聲喝問,「劉富,半個月前,南北雜貨鋪被人偷了,掌櫃看到的賊人便是你!」

「不是我,我沒有偷!」劉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他哪有這個膽子去鋪子偷銀子。

「掌櫃的還是店裡的小廝都說那人是你!」馬捕快板著臉,麵容威嚴,眼神銳利,「你仔細想想,半個月前真沒去過縣裡,沒去南北雜貨鋪?」

劉富一想就想到了,立刻開口道:「官爺,真的不是我,半個月前我在村裡,我中午才起來的,之後和周天、湛大郎打死了大黃狗,然後在山上烤了狗肉,中午晚上吃了兩頓,天黑就回家了,再也沒出過門。」

雖然早知道這個結果,可聽到劉富的話,湛非魚依舊感覺心裡沉甸甸的難受,那種無法言說的酸澀和難過,她的大黃再也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你們把大黃殺了?」村正氣狠了,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

之前大黃丟了,村裡人都幫著找了,村正也知道這事,還交待了村裡人若是出門走親戚的,也幫忙問問有沒有看到大黃,誰能想到竟然是被劉富他們三個給殺了。

一時之間,村長和幾個族老都擔心的看向湛非魚,小姑娘心善,大黃這條狗幾乎是伴著她長大的。

多少次,湛非魚去田裡給湛老大送水,大黃就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一人一狗幾乎是形影不離。

湛非魚去私塾讀書,大黃每天到時間就去路口等著,村裡人見了都道大黃有靈性。

做戲做全套,劉富最後還是被馬捕快帶走了,不過有了湛非魚的「麵子」,隻要他去衙門把事情說清楚了就能放回來。

大黃被殺了的事也在村裡傳遍了,要說劉富和周天會乾出這事來,村裡人真不奇怪,他們就是偷雞扌莫狗的無賴。

可湛大郎這個讀書人竟然也能乾出這種事來,真的出人意料。

大黃是小魚養大的,可也是在湛家養了七年,怎麼也該養出感情了,這一口肉湛大郎能吃的下去,他半夜不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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