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平靜無波（2 / 2）
博騖有些遲疑，「主子 杜小姐她……」
「是王妃！」司馬燚皺眉糾正，「你這稱呼怎總改不過來？好好跟管家學學！」
博騖低頭，「是，主子，屬下記住了。可是現在王妃她已經……」
死了二字，博騖不敢說出口。
畢竟杜若在自家主子心裡頭的份量，博騖是再明白不過了。
知道杜若進宮的那一刻，司馬燚立馬金蟬脫殼離開了睿王府，可終究遲了一步，杜若她已經出事了，自家主子心中悲痛，卻平靜地不露聲色，反倒更叫人擔心。
司馬燚的平靜讓人害怕，博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但多言去驚擾。生怕他家主子忽然爆發，直接將他震出三丈之外。
看護杜若屍身的不是別人，正是司馬燚的師伯莫老。
司馬燚麵對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隻是微微皺眉，「把布掀了，晦氣！」他吩咐博騖。
博騖剛要上前，莫老卻攔了攔，「殿下，您可要有些心裡準備……」
「什麼心裡準備？」司馬燚嗤笑，「左不過七孔流血麵唇發黑，還能如何？趕緊把布掀了！」
博騖沒有猶豫，伸手掀開蓋著屍體的白布。
躺在白布下的人的確是杜若，雙目緊閉麵無血色嘴唇發紫，不過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卻並未僵硬。雖然觸感冰冷，卻依舊柔軟異常。
「應該是蓬萊煙的作用。」莫老沉痛地說，「蓬萊煙到底是東越國寶，乃是來自蓬萊仙島海域的寶貝。可正是這寶貝，卻讓這丫頭喪了命！」
司馬燚卻無半分悲色，他直接從莫老的藥箱中取出銀針，開始神情專注地在杜若的身上下針。
莫老有些看不明白，「殿下啊，這丫頭已經脈息全無，你這……也沒用啊！」
司馬燚卻完全聽不進莫老的話，倒是博騖看出了名堂。
到底是跟在司馬燚身邊多年的人，看司馬燚開始下針，博騖的神情就變了，連忙挽起袖子上前幫忙遞針。
司馬燚嫻熟復雜的手法看得莫老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些年莫老一直在定遠侯軍中行醫，確實精於外傷，不大通曉內症。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莫老雖是個軍醫，可好歹是個行內之人，可此時此刻他卻完全看不懂司馬燚要做什麼？
莫老可以確定，如果是不是蓬萊煙，杜若的屍體早就僵硬了。所以此時司馬燚這一番動作，他隻能理解為他是傷心過度了。
畢竟每個人對情緒的表達不同，司馬燚身為睿王，在失去了心愛之人後無從發泄，故而表現出這些異常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此處，莫老心中一嘆，竟不知如何安慰，最後隻能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旁。
司馬燚嫻熟地走完針，指尖有些僵硬。博騖立馬遞上了手爐，關切地問，「主子感覺如何？王妃她……」
「還得再死兩日。」司馬燚接過博騖遞上的手爐，冰涼僵硬的手稍稍得到了緩解，麵色也顯得不那麼冷瀲了。
「再死兩日？」莫老沒弄明白，「殿下此言何意？」
「師伯覺得，以我父皇那吝嗇的性子，會舍得將蓬萊煙此等神藥給我這丫頭吃下去？」司馬燚冷笑，「當初護我六弟的那金鎖中的蓬萊煙，都還是有人偷偷藏進去的呢，若非如此，我父皇恐怕也不舍得將那蓬萊煙賜給我六弟。」
莫老瞪大眼睛，「殿下的意思是，陛下壓根兒沒把蓬萊煙下到毒酒裡？那這丫頭為何會……」
博騖卻忽然眼中一亮，接話道，「主子，難道陛下給王妃下的是假死藥？」